顧曉曉抿唇笑著,“不管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你總歸是為我家幾個孩子站出來了,不是嗎?”


    這嘴可真巧……


    李嬸子也跟著笑,“我真是敗給你林趙氏了……”


    一眼掃過幾個孩子,顧曉曉抬下巴示意,“你們都還沒跟嬸子說謝謝呢,快,跟人家說聲謝謝。”


    幾個孩子七嘴八舌地彎腰道謝。


    李嬸子本來是為了迴報,兩個多月前孩子跟他爹去縣裏,林趙氏出手借錢一事。


    這隻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卻不想被這麽真誠地對待,弄得李嬸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心裏頭卻暖暖的。


    林家真的好有家教……


    她也可算是知道,為什麽當家的讓她多帶李狗蛋跟林家走動了。


    和這樣的人接觸,她家狗蛋興許也會變成個懂禮謙和的好孩子吧……


    望著那邊扭打成一團,顧曉曉眼中帶了笑意。


    她不是個愛惹是生非的性子,行事也素來低調。


    但家裏人被欺負,她是怎麽也不可能輕易放過。


    此時此刻,顧曉曉還不知道,她往山上來的行跡被有心人給盯上了。


    ……


    村尾林家。


    林秀秀躲在暗處,摸著脖頸上的掐痕,眼中滿是怨念。


    她們家日子過得豬狗不如,大伯家卻是風調雨順,一派祥和。


    憑什麽!


    她娘會坐牢,爹會殘腿,弟弟體弱,全部都是趙曉曉造成的!


    一點小手段就想讓她退縮……


    做夢!


    她就是豁出這條命,也不會讓大伯一家好過!


    林秀秀攥緊拳頭,恨得牙癢癢。


    “你越是阻攔,我就越是要做!”


    院裏邊。


    李狗蛋好奇地左右張望,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林家呆這麽久呢,以前都是喊了林三寶他們就出去玩。


    都沒來坐過。


    王秀蓮端來碗水,遞給李狗蛋。


    “累了吧,喝口水歇會兒。”


    “謝謝林嫂子。”


    李狗蛋大大方方地道謝,接過水一口喝完。


    他突然捂住肚子,著急地跳腳。


    “林嫂子,你家茅坑在哪裏?!我肚子痛!”


    王秀蓮也慌了下,抬手指著灶房旁的那個路口。


    “就在後院,快去!”


    李狗蛋一溜煙地竄走,都快跑出一道殘影。


    王秀蓮有些失笑,“這孩子......”


    蜷縮在院牆角處的林秀秀聽著裏邊的動靜,眼軲轆一轉。


    李狗蛋一走,院子裏就隻剩王秀蓮一人了......


    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站起來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大刺拉拉地推開院門。


    看著走進來的人,王秀蓮愣了下。


    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扶著肚子站起來,一臉防備地看著林秀秀。


    “秀秀,你來我家做什麽?”


    林秀秀闊步走過來,木著臉揚手就是一巴掌!


    “她趙曉曉不是狂嘛!隻可惜這下子,她的手就是再長也不可能伸到這裏了!”


    “今天我要把她打我的巴掌,從你身上通通討迴來!”


    嘴上嚷著聲,林秀秀左右開弓!


    揚手又是好幾巴掌打過去!


    王秀蓮性格本就懦弱,又是個逆來順受的。


    被連著扇耳光,她也隻會一個勁地護著肚子後退,害怕地喊著:


    “你別過來......我婆婆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王秀蓮的臉頰,腫成個發脹的饅頭,林秀秀揚起卑劣的笑,手上的勁頭也越發的大!


    “我倒要看看她會怎麽不放過我!”


    王秀蓮疼得捂住臉頰,卻被林秀秀扯開!


    絲毫不肯放過的又掐又擰,還帶扇耳光。


    在來迴拉扯間,林秀秀瞄準狠狠一推!


    王秀蓮整個身子往後跌!


    後腰撞上凳子的腳,疼得王秀蓮眼淚都出來了。


    下腹傳來一股暖流,肚子驟得抽痛起來!


    她低頭望去,雙股間竟流血了......


    那一抹鮮紅,刺進林秀秀眼底。


    奸計得逞,她猖狂的仰天大笑。


    瀟灑離去。


    獨留王秀蓮一人,滿目惶然無措。


    肚子的疼痛愈發劇烈,她痛得皺緊眉頭,眼淚撲簌撲簌地掉落,啞著聲喊:“誰來......誰來救救我的孩子......”


    解決完幾天的存貨,李狗蛋滿意的揉著肚子。走到前院來。


    卻在一個抬眼間,望見林家嫂子躺在地上,歪著頭昏了過去,腿邊還有一灘血漬。


    李狗蛋被嚇懵了。


    但他很快迴過神來,咬著牙衝了出去。


    林家嫂子,你等著!


    我去給你找救兵!


    ......


    李狗蛋連停都不敢停,連爬帶滾地跑到山上。


    站在淺塘邊,雙手攏成喇叭大喊:


    “林嬸子,林嫂子出血昏過去了!”


    顧曉曉猛地迴頭,大步流星地爬上岸,抓著李狗蛋的手問:“怎麽迴事兒?我不是讓你看著她嗎?!”


    手腕被捏得發疼,李狗蛋也不敢反抗。


    “我肚子疼去了趟茅坑,然後就看見她躺在地上......”


    顧曉曉再也不敢在這裏耽擱,迅速往山下趕!


    緊趕慢趕,終於迴到家。


    一把推開門!


    就看到躺在地上,雙腿間淌著鮮血,不省人事的王秀蓮——


    她簡直刺目欲裂!


    疾步衝上前,吃力地將人抱起來,好幾次都差點摔倒,她都硬生生咬著牙挺了下來。


    終於放到床上,已是大汗淋漓。


    幾個孩子也在這時趕了迴來,滿臉焦急,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顧曉曉冷聲吩咐:“二寶去挑水,三寶小寶生大火燒水,四寶你去叫林產婆來,要快!”


    指令一下,大家迅速動起來!


    各自去忙。


    拉過王秀蓮的手腕開始診脈,又檢查了一遍手臂和臉頰,顧曉曉的眉頭擰成一條皺巴巴的麻繩。


    王秀蓮這是驚嚇過度,昏了過去。


    她已經猜到了罪魁禍首。


    林秀秀,你死定了!


    顧曉曉卻很明白,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用大拇指掐著人中。


    過了好一會兒,人幽幽轉醒。


    王秀蓮睜眼一看見顧曉曉,嘴巴就癟起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手摸著肚子,委屈到了極點。


    “婆婆……孩子,我的孩子……”


    顧曉曉麵上十分鎮定,“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事兒的。”


    這番話猶如強心劑,王秀蓮慌亂的心頓時落了下來,但還是不免有些擔心。


    “我流血了……肚子裏麵的孩子不會有什麽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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