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擺放著各種水果與點心,還有那饕餮盛宴一般的美食,讓人不由得食指大動。


    酒席間,一個個蜀中官員,一個個追隨劉備許久的文臣、武將互相敬酒,推杯換盞、談笑風聲。


    因為劉備迎娶吳懿的妹妹,這在蜀中已經算是大事兒的大事兒…


    不光是這酒席上,整個巴蜀的氣氛都變得熱烈而奔放。


    反觀此時的法正,似乎是為好基友高興,麵對那溫熱的酒水,法正連飲了三樽。


    他似乎尤自意猶未盡,連連直唿,“再來,再來!”


    這時,法正的仆從連忙提醒法正,“太守不可再飲酒了,主公與諸葛軍師三令五申,要太守少飲酒水…說是那病…”


    仆從喚法正為太守,乃是因為劉備占據益州後,任命法正為蜀郡太守、揚武將軍。


    隻是,這位蜀郡太守、揚武將軍如今正在興頭上,哪能說不喝就不喝?


    他長袖一擺,“今日高興,明日再少飲酒,你且退下…”


    說話間,法正肆無忌憚的繼續舉杯暢飲。


    仆從看著一臉憂心,卻也不敢再去勸。


    “孝直好酒量…”糜竺不知道法正的病狀,他一邊誇讚,一邊感慨道:“說起來,孫夫人遠去,東吳亡國在即,主公本也不用再顧慮那所謂的孫劉聯盟。吳夫人有大貴之相,又是益州重臣…如此天造地設般的姻緣,之前…我等屢屢勸主公迎娶,可主公卻是推遲再三,還得是你法孝直啊,別人勸不動主公,可你這麽一勸,這喜事兒就成了!”


    隨著糜竺的話,孫乾與簡雍彼此互視,他倆自然知道…這樁婚事,對後方穩固,對即將到來的北上漢中有多重要?


    簡雍一邊笑,一邊道:“是啊,我自涿郡起就追隨主公,卻還是不及孝直了解主公啊,主公礙於他與劉瑁乃是同族,故而對這娶妻之事有所猶豫,可孝直卻說,‘論遠近親疏,這種關係哪有晉文公與子圉(yu)之近呢?’主公這才不再猶豫,同意了這門親事啊!”


    這就是語言的藝術…


    也是為何法正如此被劉備喜歡,認之為基友。


    要知道,子圉乃是晉文公的親侄子,晉文公卻娶了子圉的妻子,也就是娶了自己的侄媳婦。


    與晉文公比,劉備不過是娶了已故同宗兄弟的妻子,平平無奇,平平無奇!


    當然,這裏必須多講一句。


    在漢代,娶寡婦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兒,且不會有任何非議。


    一者,一些寡婦有子嗣,再生時成功率也會變大,這在生育率低下,且講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古代至關重要。


    二者,古往今來…婚姻的本質…其實就是一場交易,寡婦的家族需要再抱住一座大山,大山也需要聯合當地的權貴,穩固局勢…一來二去…這般女子先後嫁給數人…締結聯姻的做法,在大族中屢見不鮮。


    還真不是所謂的“魏武遺風”…


    這時代,風氣就這樣。


    比如…桂陽太守趙範想把嫂子嫁給趙雲。


    劉備娶吳懿的妹妹。


    蔡文姬先後嫁了三人,其中第二人還是南匈奴的左賢王,並且生有兩子,後又與董祀生有一子。


    更不用說,那名聲赫赫的人妻收割者——曹孟德!


    或許與我們的固有觀念不同,這個時代…並沒有三從四德,女人的地位其實是極高的!


    倒是伴隨著簡雍、孫乾、糜竺的話,法正一邊喝酒,一邊堆笑著。


    “小事一樁,小事一樁…”


    儼然,法正有些高興的過頭了。


    事實上,他並不是因為這門婚事而高興,他是由衷的為好基友如今的局麵高興。


    一者,荊州連戰連捷,逆魏北遷,東吳亡國;


    二者,蜀中局勢穩固,如今因為與東州派的翹楚級人物吳懿聯姻,好基友劉備的地位穩如泰山,堅如磐石…


    那麽接下來…北上漢中,一切的顧慮與隱患全都提前解決了。


    或許,真如傳聞中那樣,巴蜀要出一個帝王呢——


    “哈哈哈…哈哈哈…”法正心情大好,越喝越是高興。


    可突然間,熱酒下肚…讓他心頭仿佛突然劇烈的疼了一下…


    但法正不以為意…依舊是談笑風生。


    這邊,左將軍府的宴席中,法正漸漸的醉了,話也變得密了,心也變得疼了…


    那邊,吳家府邸…


    吳懿與李嚴一道在池塘邊散步,他們也喝了一些酒,妹妹的再嫁,吳家抓住劉備這棵大樹,這都是讓他欣喜的,可李嚴在酒席間小聲對他提及的一句話,卻讓吳懿…不由得憂慮了起來。


    這無關乎於聯姻“鈕扣”與益州內部的團結,而是更敏感的一條:


    ——繼承!


    或者說是——世子人選!


    “踏、踏…”


    吳懿與李嚴的腳步聲在這特殊的夜晚,在池塘邊顯得格外的清脆,漸漸地,吳懿的腳步變得厚重了起來。


    李嚴卻說,“無論如何,都該恭喜吳將軍哪…”


    吳懿腳步一頓,沉聲道:“原本那觥籌交錯間,我也是覺得我吳家該被恭喜,理應被人道賀,可李尚書…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若非你的那番話,我吳懿竟還活在夢裏!”


    很明顯吳懿的話中有些頹然。


    這與他白日裏的心情截然不同…他的臉色暗沉如紙,就好像…命中注定,他們吳家不是大喜,而是當有此一劫。


    “唉…”幽幽的一聲歎息,吳懿恨恨的道:“早知道,我這妹子嫁給劉皇叔後,吳家會卷入奪嫡之爭…乃至於在將來成為眾矢之的,我…我…唉…唉…”


    像是懷揣著極大的悔意…吳懿一個勁兒長籲短歎。


    李嚴緩緩張口,像是進一步的引導:“昔日漢靈帝留下一封詔書給他最信任的宦官,也是那西園八校尉之首的蹇碩…意圖立二子劉協為繼位之君,可事情敗落,被何皇後與十常侍聯手銷毀遺詔,誅殺蹇碩…”


    “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天子雖是躲過一劫,可無論是蹇碩,還是當今天子背後的董太後都難逃一死…我總在想,若是當年漢靈帝留下的詔書是傳位給次子劉協,那蹇碩、董太後還會不會有此一劫?還會不會有後來的宦官與外戚的爭鬥?有那國賊董卓入京?有這漢室的天下分崩離析?”


    這…


    李嚴句句提及的是漢靈帝,是那奪嫡之爭,可句句又映射到這一次劉備與吳懿妹妹的聯姻。


    在他的提醒下,吳懿不免多想。


    其一,劉備不年輕了!


    其二,妹妹若懷有劉備的子嗣,劉備的長子阿鬥又不成器,這世子之位…他們吳家定然是要爭的。


    可爭歸爭,真的爭到最後…他們東州一派,與劉備麾下元老一派…必有一方慘敗!


    吳懿不是不敢…而是承擔不起。


    要知道,倘若慘敗,吳氏一族或許也會如同那董太後消失於洛陽一般…徹底的在這巴蜀之地消失。


    成王敗寇,自古亦然——


    “正方…救我啊…”吳懿突然轉身,他恭恭敬敬的朝李嚴拱手,語氣迫切至極,“正方,你與我都是從外域流寓於此益州,又都是這些年苦心孤詣…這才有了一方門楣,你既提出了這一條,必定有破局之策…看在你、我之情義的份兒上,你得給我指上一條明路啊!”


    “這…”李嚴故作遲疑…


    “正方…”吳懿的語氣更迫切了,再看向李嚴的目光愈發的望眼欲穿。


    “唉…”李嚴故意做出無奈之下的甩手,“你、我同僚多年,我如何能見死不救呢?何況…吳夫人若有子那必然年幼,就算是那劉禪不成器,可主公手下的元老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依我之見,你需一方援手啊…若能得良助,重重的將那些元老打壓下去,到時候…誰還敢動吳家?”


    這…


    李嚴的話吳懿隻聽懂了一半兒,還是一少半兒,“我去哪尋援手啊?正方…你就別賣關子了!有話你就直說吧…”


    “子遠(吳懿的字),你別忘了…”李嚴提醒道:“這益州之地除了咱們東州一派、主公的元老一派…還有一派,這一派的能量亦不容小覷…”


    唔…


    李嚴的話讓吳懿一怔,他連忙問:“是荊州一派?可…這不對呀,荊州一派的首要任務是諸葛孔明啊,他一顆公心,豈會幫我?豈會打壓那些元老?”


    “錯了!”李嚴提醒道,“孔明乃主公最信任之人,主公可以把整個巴蜀托付於他,他早已超然於這些派係…”


    “那…”吳懿接著想,荊州大族除了投靠曹操“蔡”、“蒯”兩族外,就輪到“龐、馬、向、習”四大家族…


    等等…


    吳懿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他脫口道:“是劉封?是主公的養子劉封?”


    在提到這個名字後,吳懿渾身猛地顫了一下,像是恍然驚醒,他驚愕的說,“正方,你的意思是…是…”


    與吳懿那迫切的語氣截然不同,李嚴顯得很鎮定,他緩緩的抬手,眼眸也眺望向那皎潔的月色,“還是那句話…主公已經不年輕了,便是吳夫人有孕,是男是女也未有定論,即便是男娃,可在繼任大統時,他又能長得幾載?與其賭這麽一個未知…倒不如支持主公的養子劉封,東州派與荊州一派勠力同心,將來劉封公子繼位…又怎麽會為難吳家呢?非但不會為難,還會委以重任哪…”


    這…


    無疑,李嚴的這一番言之鑿鑿的話讓吳懿動心了!


    他不由得心頭喃喃:


    ——『有道理啊!』


    可恍然間,他又覺得哪裏不對,沒錯…是法正!


    “正方…”吳懿疑惑的抬起眼簾,“你可別忘了,咱們東州派…可不是你、我說了算哪!還有法正,還有孟達…他們一個得主公寵幸,視為摯友知己,一個則是手握重兵…若是他們不…”


    不等吳懿把話講完。


    “哈哈…”李嚴笑了,一邊笑,一邊捋須道:“據我所知,孟達與劉封已是義結金蘭,結為異性兄弟了…至於法正…嗬嗬…他有病!”


    提到法正…


    李嚴的眼眸驟然眯起,眼芒中…一抹錐處囊中的鋒芒隱隱浮現,且這銳利的眼芒愈演愈烈。


    …


    就在李嚴與吳懿暢聊之際。


    左將軍府的宴席上…


    越來越多的官員向法正敬酒,其中多為東州一派的文吏:“主公已入洞房,今夜,我等怕是無法再敬主公,無法在為主公賀喜嘍!”


    也不知道是因為酒醉,還是好基友大婚,法正太高興了,高興到忘我,高興到被酒精麻痹,失去理智…


    他拿起酒壺,“主公有令讓我陪好諸位,今夜,我法正便僭越一次,主公去入洞房,我替主公陪諸位喝到盡興…”


    一幹東州官員連忙上前,“孝直乃是主公最信任的人,主公大婚,孝直也是高興啊,來…今日我等敬不了主公,就與孝直一道賀主公,咱們一醉方休,一醉方休!”


    “是啊…是啊…”


    眾人紛紛起哄…


    法正的仆從已經被擠出去,倒是楊儀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湊到法正的身側,擋住了眾人的酒:“今日孝直已經喝不少了,這樣吧…我來接替孝直與諸位盡興…盡興…”


    這話脫口…


    眾人臉一扳,“是我等身份卑賤?入不得孝直先生的眼麽?”


    法正不願在這大喜的日子掃了興致,於是道:“我能飲,我還能飲…來,諸位曹掾請!”


    說話間,法正費力的飲下一盞酒…


    看到這一幕…


    身前官吏中,都尉苟安,以及…李嚴的兒子尚書府西曹掾的李術…紛紛露出狡黠的一笑,也將酒樽中酒一飲而盡。


    還有官員起哄:“這樣的喜事兒,用酒樽哪有什麽意思?孝直先生?咱們換大碗如何?來人,上大碗,上酒,用大甕溫酒!”


    一時間,這酒席上的酒樽統統撤下,改換大甕。


    苟安纏著法正,又捧起一甕酒相敬,法正為難的飲下…看到氣氛正濃,像是對好基友這大婚間的氣氛頗為滿意。


    又是三碗酒呈上…


    法正端起一碗正要喝,忽覺得瞳孔一縮,心猛地一緊,整個人栽倒在地上。


    “孝直…”隨著楊儀的一聲驚唿,所有的酒樂戛然而止。


    法正已經栽倒在地!


    眾人擁簇而上,喧嚷地圍著暈倒的法正,楊儀大吼,“大夫,快傳大夫…快稟報主公,稟報諸葛軍師。”


    一時間,這原本的喜宴大亂!


    人群中,苟安與李術含笑對望一眼。


    隻是…他們的笑聲,很快就被那“踏踏踏”愈發淩亂的腳步聲遮住,那一陣陣急促的勁風…唿唿的吹拂!


    這時…


    已經不會有人注意到,那原本喜氣洋洋的燈籠…突然就滅了不少。


    更不會有人察覺到,左將軍府的天穹上已然密布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


    …


    江東第一官醫署,在這一日正式成立。


    的確…


    隨著孫權被關麟幽禁,隨著會稽城開城投降,隨著東吳文武的投誠,那些原本還在觀望的城池…那六郡七十二縣悉數卸下了“孫”字的旌旗…改換上“關”字大旗!


    旌旗在江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


    而關麟在把調查“周瑜”、“孫策”、“太史慈”、“黃蓋”之死的真相交給那一群人後,他緊接著做的一件大事兒,便是成立江東第一官醫署。


    當然,這隻是打個樣兒。


    在關麟的計劃中,江東六郡七十二縣要逐步新建起超過四十個官醫署,荊州、巴蜀興建官醫署的數量更要遠超四十個…


    至於這麽做的目的,關麟已經要開始提前準備…去應對…明年的那次“瘟疫”了!


    明年…也就是建安二十二年,曆史上的這一年是“死神來收人”的一年,這一年…浩浩蕩蕩的瘟疫席卷整個大漢十三州。


    如果按照曆史的記載…


    這一年,建安七子中死了五個!


    比如曹操的秘書“王粲”死於瘟疫;


    比如…曹丕曹植的摯友應瑒死於瘟疫;


    比如曹魏的參軍徐幹死於瘟疫;


    再比如曹丕的心腹劉楨死於瘟疫;


    以及曹操的筆杆子陳琳…


    除了他們外,司馬懿的大哥司馬朗也是死在這一年,東吳的大都督魯肅也是在這一年因為瘟疫…病情惡化,迅速的殞命。


    在這一年,曹植留下一篇著名的文章《說疫氣》,其中講述道——“建安二十二年,癘氣流行。家家有僵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


    家家有死人,戶戶在痛哭。


    有的“闔門而殪”,全家死亡;


    有的“覆族而喪”,全族人一個不剩。


    曹丕在《與吳質書》中也提到疫情,“昔年疾疫,親故多離其災。徐陳應劉,一時俱逝!”


    毫不誇張的說,這一年在整個十三州死的人,比五年來戰死的還要多上幾倍、乃至於幾十倍!


    當然…


    麵對如此大的瘟疫,關麟也想過,試著防護…比如,若是能確定瘟疫的源頭,是在北方!


    那隻要把北方與南方相隔離…如此一來,就能確保南方無恙。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關麟給否決了,兩世為人…他經曆過比這瘟疫更可怕的事件,事實證明…這玩意…這麽大規模的疫症…想要徹底隔絕是不可能做到的。


    唯一的方法就是治!


    就是醫療水平的匹配!


    所以…明年夏季之前的幾個月內,關麟沒想開疆拓土,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三件事兒上,那就是——官醫署、官醫署、還是官醫署!


    具體的,一是官醫署的數量!


    二是治愈瘟疫的方法,與這方法在南方早一些的傳播。


    對此…


    關麟是懂的,當得瘟疫的人太多,官醫署的醫療水平跟不上時,就會出現一係列全新的問題,會引起整個地方的騷亂。


    這是多麽痛的領悟啊!


    “唿…”


    長長的籲出口氣,第一日官醫署的開張,就迎來了一大波病患…關麟在其中幫忙,也累得夠嗆。


    哪怕是夜班十分時,張仲景的那些弟子王叔和、韋汛、杜度…還有貂蟬、大喬依舊在醫署中忙碌。


    關麟則特地尋到張仲景,詢問他編纂的那本《傷寒雜病論》能不能出一版簡易的,然後…整個南方…全民普及!


    對於關麟這個有些想當然的想法。


    張仲景的迴答是:


    ——不能!


    還是那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中醫是講究辯證的,瘟疫也有很多種,不同的症狀,不同的身體狀況,不同的反應,這些…治療起來的方法都不盡相同。


    這也是為何張仲景在十一年前就開始編纂《傷寒雜病論》,且前麵幾版已經問世,但依舊沒有防範到建安二十二年的那次人口的銳減。


    “唉…”


    關麟無奈的歎出口氣,這個方法行不通,那就隻好想別的方法。


    就在他低頭閉目冥想之際。


    張仲景接下來的一番話,讓他猛地抬頭,眼眸中也閃爍出一抹奪萃的精芒…


    “《傷害雜病論》雖然無法普及,但…此前雲旗公子因為要救助蜀中的法正軍師,讓我嚐試的治療那所謂‘心髒驟停’的方法,已然有所突破…”


    唔…這…


    隨著張仲景的話,關麟掰著手指頭,他在算現如今距離曆史上法正的死還有多久?


    當然,這樣算並不精準!


    因為關麟的存在所產生的蝴蝶效應,會一定程度的影響及改變曆史。


    故而…


    法正這病,會不會因為他關麟滅了東吳…法正突然一激動,一口氣沒提上來,就嘎了呢?


    如果這麽算,關麟倒是覺得…張仲景這時候有關“心髒驟停”的突破…來的恰逢其時!


    …


    …


    蜀中,難得今日劉備大婚,諸葛亮也罕見的在這一天沒有在公務上忙碌到深夜。


    他在恭賀過劉備後,沒有留下來參加宴會,隻是略微喝了些許的酒水,便第一時間迴到了自己的府邸。


    突然的提前歸來…


    讓黃月英有些驚訝,也讓她放下了手中,那來自荊州…最新的製造圖譜!


    說起來,這圖譜是關麟托趙雲送來給黃月英的,是對付“熱氣球”的一種器械…


    其實在沔水山莊中,關麟已經把這圖譜提前讓黃承彥與劉曄嚐試過,但最後的結果,太複雜了…一個月的嚐試,沒有任何進展。


    也正是因為這樣,關麟才讓趙雲把這圖譜送到黃月英的手上。


    當世之中,若還有一人…能製造出這圖譜,那想來便是黃月英了。


    當然…今夜…這些都不重要。


    諸葛亮提前歸來,讓黃月英的心情如同少女般小鹿亂撞,也再度讓她燃起…她心頭所期盼的那件事兒!


    黃月英一直想為他的夫君諸葛亮生個孩子——


    隻是…這些年…


    “夫人…”諸葛亮的話將黃月英的思緒收迴,仿佛是諸葛亮在被酒意催動,又仿佛是他從夫人那晶瑩的眼瞳中,早就看穿了夫人的想法。


    諸葛亮淡淡的說:“今夜花好月圓,月下之夫人,讓我想起《神女賦》中的詩句——‘夫何神女之姣麗兮,含陰陽之渥飾。披華藻之可好兮,若翡翠之奮翼。其象無雙,其美無極。’”


    唔…


    諸葛亮話說到這兒,黃月英如何不明白夫君的意思呢?


    《神女賦》是楚襄王夢中遇見巫山神女,因慕其色而產生愛悅之情,但神女以禮自守,最終歡情未接,悵恨而別。


    今夜…她黃月英絕不會讓夫君如楚懷王般…與巫山神女相見,卻最終遺憾、悵恨。


    “孔明,我不喜歡《神女賦》中的巫山神女,比起那個…我更喜歡《高唐賦》中楚王與巫山神女夢中相會時…那人性張揚、未收到任何禮教和倫理束縛下的巫山雲雨…”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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