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亭嶺,曲阿小將!


    這是個傳說中的名字沒錯!


    可究竟這小將有多驍勇?在場的沒有一人知曉!


    大多數參與那場神亭嶺之戰的名將已經不複存在。


    包括呂蒙在內,這些後來的將領更多的…隻是聽到這小將的傳說。


    也正是基於此,麵對這曲阿小將的衝殺,呂蒙一聲喝令…“拿下此人”時,無數他的部曲駭然無畏的衝殺了過去。


    仿佛,他們要親手擊碎這個傳說,這個被封神過的人物!


    然而,他們犯了兩個致命錯誤。


    第一,是他們低估了這曲阿小將的武藝。


    第一批衝殺而來的五名部曲,隻一個迴合,就被這曲阿小將擊掉了兵器。


    第二招…就已經紛紛倒地不起,鮮血飛濺,而他們…也僅僅隻是讓這位傳說中“小將”的步伐稍稍減緩了一下而已。


    第二,是他們低估了眼前這男人的狠辣,因為此前傳說中…隻有這曲阿小將有勇有謀攔住了東吳的十二將,但所有的傳言中,從未提及過他曾經傷及十二將其中一人的說法。


    也正是基於此…所有人以為這位“傳說中的小將”是個溫文儒雅的將軍…


    但,無疑…這是個錯覺。


    因為此刻的他,懷揣著父仇、兄弟之仇,還有家仇國恨…趁著薄薄的晨曦,他猶如殺神一般,招招斃命,不留一絲生機。


    那解決起周邊敵人的招式不僅快速…而且幹脆、兇狠得嚇人。


    可是同時…


    曲阿小將也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他把呂蒙想成了正人君子。


    事實上,精於心計的呂蒙…當他意識到…眼前的這位“傳說中的小將”武藝驚人,根本不是他們能夠突破的後。


    呂蒙已經悄咪咪的拿起了弓箭。


    背刺…或者是暗箭傷人,這才是他擅長的。


    也是因為他讀書多,書中教授他的道理,正所謂——兵不厭詐!


    弓是強弓,箭卻是暗箭。


    “錚、錚”的聲音開始響徹。


    眼看著一箭就要射出,這一箭正對曲阿小將…有那一排排兵士的掩護,勝算極大。


    哪曾想…


    “嗖!”


    就在這時,一道輕響劃破天穹,擊破了夜的靜謐,去勢驚人。


    “唔…”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一支通體黝黑的影箭刺穿了呂蒙的喉嚨。


    箭的末端是白色的翎羽…


    孫紹眼尖,他看出了方才曲阿小將的險象環生,也認出了這影箭,他口中輕吟,“舞袖輕嫿語,玉容絕塵顏…是二姐!是二姐來了…”


    整個東吳,人人都知道,孫策有三女一子,子是指孫紹,三女則是分別嫁給“顧”、“陸”、“朱”三家…


    而精通影箭這種刺殺手法的,除了嫁給陸遜的二女兒孫茹外?還能有誰?


    隻見得在呂蒙的正後方。


    在那一個個部曲悉數向前,將他的後背完全暴漏的地方,一個颯爽英姿、寒梅似雪的女子,仿佛…隱匿了許久,終於找到了這個一擊必殺的時機!


    而此刻,影箭射出後的她正巍然佇立在那裏。


    ——朱弓墨弦,白玉拉扣!


    ——弩身的花紋,滴滴如淚。


    而那空蕩蕩的弩機,仿佛因為剛剛發射出影箭而在微微的顫抖,又仿佛是因為影箭命中,而興奮的鳴啼。


    “謙恭以釋嫌隙,靜默而破霜雪…看來夫君的話也不總是對的,有時候…就當用‘暗箭’來防‘暗箭’,來破‘暗箭’——”


    孫茹淡淡的開口。


    …


    儼然,這一刻的曲阿小將也察覺了呂蒙暗箭傷人的打算,但,他同樣察覺到的是呂蒙脖頸中箭而倒地不起。


    ——『竟是暗箭?』


    ——『呂蒙如此死了?可惜沒能刺於我之槍下!』


    在意識到這一件事實後,他的長槍再度揮灑,頓時間…麵前驚愕在原地、呆若木雞的十餘騎紛紛中槍…


    一抹血霧漂浮在空中。


    神亭嶺一戰,主拖延——


    而今日武庫…主兇殺、主戾氣!


    …


    “呂蒙死了…”


    “公子…伯符將軍在天之靈也在幫著我們呀!”


    “江東,不該讓鼠輩執掌!”


    “孫茹夫人…”


    “伯符將軍,你看看哪…我們就要打贏了!孫權那狗賊就要伏誅了!”


    一道道聲音從鴻雁的死士口中吟出,聲音中滿是梗咽之色,令人聽著心裏直泛酸!


    建鄴城,武庫的交戰,無疑是此間的風暴眼。


    為了能給行動拖延時間,為了能給這行動增加一分勝算,這裏鴻雁的死士不惜以命相搏。


    整整三百人,不足半個時辰,隻剩下了七十多個,數字的衰減最能說明此間的惡戰!


    但…此刻,呂蒙的脖頸中卻被一枚影箭射穿,為了確保他已死…他的胸膛上又被補上了兇狠的一槍!


    這等情形下,那數千東吳部曲哪裏還有戰意!


    是啊,方才許諾給他們高官厚祿的人已經第一個倒下了,剩下的他們一個個隻剩下退縮與逃竄。


    “好,好…”


    孫紹激動之餘已經加入了戰場。


    這場殺戮也沒有持續許久,數千呂蒙的部曲就被屠戮一空,鮮血染紅了他們的甲胄,讓曲阿小將,讓孫茹,讓孫紹,也讓每一個鴻雁的死士看上去越發殺氣騰騰。


    一切都結束後,曲阿小將行至孫紹的麵前。


    他毫無表情的麵頰下,淡漠的聲音開口,“孫權那狗賊在哪裏?”


    這…


    孫紹不知道曲阿小將與孫權的仇怨,更不知道…眼前這位傳說中的勇士與太史慈是怎樣的同袍之情。


    他隻能托著疲憊的身軀伸手指向城門之處,“今日一早,孫權那狗賊便出城往蕪湖港方向去了…走的似乎是官道!”


    “得得得——”


    話音剛落,那年邁的老馬就發出一聲勁勇的嘶鳴,隨之而來的是“噠噠噠”的馬蹄聲。


    曲阿小將…


    一人一馬,已經從官道上疾馳而去。


    “他是去誅殺孫權那狗賊麽?”


    孫紹像是自言自語,這話被他的二姐孫茹聽到,“別愣著了,為咱們爹報仇的機會就這麽一次…”


    說著話,孫茹也已是翻身上馬,她是私自決定來東吳…配合行動,她的行為…她的兒子陸延不知道,她的夫君陸遜也不知道。


    而…她此行冒險來此的目的隻有一個,那便是手刃孫權,以報父仇——


    “噠噠噠…”的馬蹄聲再度響徹,這次孫茹也疾馳而去。


    孫紹最後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死狀淒慘的呂蒙,那脖頸處的箭傷與身上的窟窿尤自在向外溢出鮮血…這鮮血將他身上的繃帶也染紅。


    這時,孫紹才意識到…原來呂蒙也是帶傷作戰,他之前的傷並未痊愈…


    唿…


    深深的唿出口氣,孫紹收斂起他那多餘的心情,他朝著眾人大聲問道:“狗賊孫權眾叛親離,如今猶如惶惶之喪家犬,爾等還能追殺否?還願追殺否?”


    “能?”


    “敢不追殺爾?”


    “還請少將軍帶我們去生擒孫權那狗賊!我等要將他碎屍萬段!”


    生擒孫權!


    碎屍萬段麽?


    孫紹的雙眼有些迷離,他幽幽的環視了眼那倒在地上的一個個死士,孫子玉、李林…還有那一個個他都能喊得上名字的同袍兄弟。


    死了的人一了百了,可活著的人,卻要帶著他們堅守的東西繼續下去…


    想到這兒,孫紹的劍高高揚起。


    “追,不誅狗賊孫權,我等誓不罷休——”


    “誓不罷休——”


    “誓不罷休——”


    頓時間,一道道蒼勁有力的聲音響徹整個建鄴城!


    然後…


    ——“咚咚”的鍾鳴聲也開始響徹,建鄴城所有的鍾在這一刻鳴響,而其中武庫那鍾…呂蒙的屍體就倒在一旁,這個東吳最後的將軍…


    仿佛在影箭將他的喉嚨刺穿的一刻,他的腦海中閃過他那精彩紛呈的一生,他最後想說的是:


    ——『種下惡因,理應惡果。』


    ——『望主公多思,吾不能再守了!』


    …


    …


    建鄴城外,蕪湖港。


    港口外是荊州的船隊正迅速的逼近。


    港口內,則是一個個箭樓…一個個箭陣,一艘艘水軍戰船蓄勢待發,這是要做…最後的抵抗!


    大戰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


    “噠噠噠、噠噠噠”的馬蹄聲開始響徹,原來是許多傳令兵瘋狂的駕馬奔馳,在那些備戰的水軍將士中往返穿插,高聲大喊:


    “放棄抵抗,周循將軍有令,三軍放棄抵抗…”


    “所有箭樓,所有箭陣不得放箭,喜迎荊州水軍,喜迎關公——”


    就是這麽兩條軍令,一時間…在各營盤引起了軒然大波。


    “周循大都督這是放棄抵抗了麽?”


    “想不到周大都督竟是這樣畏敵如虎之人…白瞎了,讓他做江防總統領!”


    “是啊…白瞎了…他這樣對得起吳侯麽?”


    一眾嘩然的議論聲中,突然一個聲音傳出,“那我們是抵抗呢?還是放棄抵抗,迎接荊州兵的到來?”


    這個問題的出現,讓此間的議論沉寂了片刻。


    可僅僅十息的時間,那一道道聲浪再起。


    “怎麽能放棄抵抗呢?”


    “是啊,我們的族長還被吳侯幽禁在建鄴城的行宮裏…我們豈能不顧他們的生死?”


    “那…”


    “別發呆了,都聽我的,拉滿弦…對準敵船,預備…”


    果然,周循的擔憂不是多餘的…


    東吳特殊的軍製意味著,這些江防軍他們效力的主人並非孫權,而是他們各自的族長,這些族長掌握著他們家小的性命,掌握著他們一切的生殺予奪。


    這種時候,放棄抵抗,那便是無視這些族長的性命!


    同樣的,那便是無視他們家兒老小的性命啊!


    正因為如此,在這些江防軍短暫的遲疑過後,那一枚枚弓箭紛紛拉開,引而不發…數以萬計的箭矢,仿佛就等待荊州的戰船抵達射程之內。


    箭樓上的吳軍更是蓄勢待發,一枚枚巨大的床弩…紛紛指向江麵,風雨欲來山滿樓,江麵上風起雲湧,大戰一觸即發——


    “準備…(放)”


    放箭的“放”字還未脫口,突然…“別放箭,別放箭…”


    卻見得,一隊馬車在一幹騎兵的護送下抵達了這蕪湖的港口,從馬車中,一幹老叟迅速的跑出,瘋了一般的一邊大喊,一邊快速的跑來…


    因為老態龍鍾,一些老叟跑著跑著就跌倒了,可他們在身旁兵士的攙扶下,迅速的站起來,繼續向前跑…


    就像是,他們懷揣著某種迫切的、急不可耐的、間不容發的任務。


    而這些老叟的舉動瞬間就引起了蕪湖港中那些嚴陣以待兵士的注意…


    突然,一名首領眼尖,像是認出了一個老叟的身份,高聲道:“是顧老…是咱們顧家的顧老…”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話脫口,所有顧家的部曲紛紛上前,果不其然,是顧家族長——顧雍!


    “別放箭,別放箭…”


    顧雍已經跑到了前麵,他身後的虞家、孔家、魏家的族長也紛紛跑來…


    這下,這一幹大族部曲組成的江防軍頓時愕然了,一時間不知所措。


    話說迴來,他們的族長不是被孫權幽禁在建鄴城的行宮麽?


    怎麽就…就出來了?


    “孫權無道,荊州乃是天兵…天兵所至…爾等豈能用箭矢迎接?都把武器放下,把港口打開…”顧雍大聲吩咐道:“降了,降了…從今日江東徹底歸於關家父子,我們這些大族統統都降了——”


    這…原本蓄勢待發的江防軍,這下…眼神中的愕然不見了,轉而代之的是驚愕,是震撼,是不知所措。


    但…無疑,一個巨大的事實就擺在眼前。


    大族降了,那孫權可謂是眾叛親離,結束了…江東這下,徹底要變幻大王旗幟了!


    …


    江麵上,浩浩蕩蕩的戰船在關羽的率領下,正在不斷的向港口推進。


    一向鐵骨錚錚的關羽,他的眼中濕潤了。


    他尤記得昔日大兄劉備西征巴蜀受阻,龐統死於落鳳坡,諸葛亮臨危受命…一時間,諾大的荊州,這四戰之地,千斤的重擔,東吳與曹魏兩處的壓力統統都壓在了他關羽的肩膀上。


    那時候,諸葛亮臨行前問關羽,如果曹操帶領大軍來襲,你該怎麽辦?


    關羽尤記得,他的迴答是那樣的傲氣不可一世。


    ——“以力拒之!”


    諸葛亮點了點頭,再次詢問道:“如果曹操和孫權一同來襲,你又該怎麽辦?”


    這個迴答,關羽記得更清楚:


    ——“分兵拒之。”


    諸葛亮聽聞後淡淡的歎出口氣,迴答說,“若是如此,荊州危矣。”於是,諸葛亮臨行前贈給關羽八個字——北據曹操,東和孫權!


    隻是…關羽的傲氣注定他沒有這麽做。


    可慶幸的是,他生了關麟這麽個睿智、明哲、洞悉時局的兒子,這兒子巧妙的化解了湘水劃界的同時,讓關羽意識到東吳的野心…


    如果說那隻是關麟這兒子的小試牛刀…


    那麽,當諸葛亮提及的那種情況真的出現,曹操和孫權密謀一起來襲…


    關羽絲毫不懷疑,若不是關麟早有準備,他怕現在將徹底的陷入被動,如今的他怕是將被曹操與東吳逼入絕境,險象環生——


    可現在…


    局勢完全是向著截然相反的方向發展,現在陷入絕境的是東吳,關家軍的戰船即將去進攻這蕪湖港,摧古拉朽——


    這一切一切局勢的翻轉,關羽如今想想,不由得後怕,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乃至於…都有些感傷!


    這是得來不易的局勢啊!


    就在關羽暢想之際…


    周倉指著前方的蕪湖港:“二將軍,敵軍的箭樓像是有所準備,敵軍的箭陣也陳於江邊,像是要殊死抵抗…”


    關平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吧唧”了下嘴巴,略微沉吟,然後張口道:“果然,廖化將軍報送來的情報沒錯,周循雖是江東的大都督,是江防的總指揮,可這些江防軍多為大族部曲,他們未必聽周循的!”


    關銀屏焦急的問:“那可怎麽辦?”


    是啊…如今箭在弦上,船行半渡,若然敵軍萬箭齊發,那無疑…將會有巨大的損失。


    反倒是關羽的麵容沒有分毫的動容,他的青龍偃月刀依舊是刀鋒朝天,他淡淡的吩咐道:“正好,關某與關家軍的手都正癢癢著呢,傳我軍令,戰船橫擺,朝蕪湖港口發射箭矢——”


    “諾…”周倉答應一聲,就去安排。


    一時間,整個船隊紛紛一字橫擺,一艘艘床弩、八牛弩、霹靂十牛弩已經對準岸邊…對準那些高聳的箭樓,也對準一艘艘東吳的戰船。


    關羽就要下令預備萬箭齊發——


    可此時…蕪湖港水寨的大門竟是突然打開了,那些原本蓄勢待發的東吳戰船,竟紛紛調轉船頭,將船的尾部朝向關家軍。


    眾所周知,水戰之時…隻有側翼朝向敵船,方才能讓箭矢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如今…敵船的如此舉動,無疑不表明了一個事實。


    他們是在示弱…


    他們是在請荊州的戰船入港!


    “報…蕪湖港的箭樓上撤下了所有兵勇…箭樓也被悉數點燃!”


    “報,蕪湖港岸邊所有弓弩手悉數放下兵器,將箭矢拋入江中…”


    “報,蕪湖港整個三軍悉數豎起了白旗!”


    這…


    一連幾條傳報,讓關平、周倉、關銀屏、王甫、趙累等人麵麵相覷。


    關羽也很疑惑,但…似乎怎麽看,也不像是詐降啊…


    何況還有周循、廖化在,若然是詐降,他們也定然會發出對應的訊號。


    那麽…


    ——『真降了?』


    ——『這仗這麽輕鬆的麽?』


    是啊,哪怕是關羽都不相信,這是真降了…真真兒的降了!他更不相信,一場渡江戰役…可以這麽輕鬆加愜意!


    …


    當荊州的戰船停靠在蕪湖港口。


    關羽與一眾兵甲緩緩從樓船、艨艟戰船中走出…


    以周循、太史享、周峻為首的鴻雁軍團,還有以顧雍為首的大族族長、族人…早已等候在此。


    那些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江防軍,紛紛舉起白色的旗幟…


    這旗幟迎著江風獵獵作響!


    同時…很明顯的能看到,整個迎接荊州軍的江東兵馬,沒有一個手中攜帶武器。


    “踏踏——”


    “踏踏——”


    當關羽一步步走到他們麵前時,“啪嗒”一聲,顧雍當先下跪,其餘人也紛紛拜倒。


    這意味著什麽…


    無需累述!


    在經過了幾個月東征後,江東就此告破,所有大族族長紛紛跪地乞降。


    顧雍雙手捧著東吳的戶籍。


    他沒有孫權的印綬…隻能以此獻降。


    “在下顧雍,代表東吳宗族叩迎關將軍!”


    “我等助紂為孽,對抗天兵,罪該萬死,萬…萬死難贖…今日幡然悔悟,喜迎王師,大漢萬年,劉皇叔萬年,關將軍萬年…所有東吳大族,上上下下,盡皆真心歸附,還望關將軍摒棄前嫌,予以善待,我等…我等感激涕零,感激涕零——”


    說著話,“咚”的一聲,顧雍的腦袋重重的磕在地麵上,這一聲極其清脆!


    然後是其它的族長,也紛紛學著顧雍,額頭磕向地麵!


    一副心悅誠服歸降的模樣!


    關羽看著他們,又抬起頭望向周循、周峻、太史享等人,他朝這些年輕、無畏、英勇的後輩點頭示意,心頭卻在暗想。


    ——『雲旗委實是將許多卓絕的後生都聯係在一起了,這股力量合起來,讓敵人畏懼,也讓敵人膽戰心驚,汗流浹背!』


    心念於此,關羽做出了禮賢下士的模樣。


    “顧老的聲名可謂是遠播啊…”


    “顧老能棄暗投明,此乃大漢之幸,關某必上奏朝廷,也稟明我大兄,將顧老與諸位族長忠漢之心,討逆之心昭然於天下。”


    “關將軍…我等叩謝關將軍——”


    “我等叩謝關將軍——”


    “叩謝關將軍——”


    隻關羽的一番話話,所有的膽戰心驚與汗流浹背就全都不見了。


    倒是關羽一邊扶起這一個個東吳的大族族長,一邊心裏頭尋思著。


    ——『吾兒又會怎麽對付這些老家夥呢?或許是…』


    似乎經曆了很多事兒,關羽對兒子關麟有了進一步的了解,這事兒,他竟是大致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來。


    嗬嗬…


    關羽心頭暗笑,他那接下來的想法中再度浮出:


    ——『或許是,不…吾兒必定是要‘溫水煮青蛙’!』


    ——『孔明啊,你的題…關某沒有迴答好,但吾兒的這個謀算遠勝於你那標準的答案!』


    ——『嗬嗬…當曹魏與東吳一起來進攻荊州時,何必聯吳抗曹?吾兒選擇先滅東吳,再伐逆魏,如此答卷…豈不是更霸道?』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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