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個像樣的,隻有那個遊坦之了。


    想到這裏,李莫愁就看到遊坦之寵著蕭峰走過去。


    遊坦之朗聲說:“蕭峰,我此番正是為你而來,這一次,我該報殺父之仇了。”


    藍鳳凰說:“坦之想必不是你對手,不過這是報父仇,不是比武功。說不得,我也會和坦之並將而戰。你的夫人們也一起上吧。”


    阿紫看著藍鳳凰,恨恨地說:“藍姐姐,你也要殺我姐夫?”


    蕭峰卻揮手打斷阿紫:“我當初為了報我爹的仇,也大開殺戒。現在遊坦之要報仇,自然是天經地義。此處是西夏皇宮,不是我們動手的地方。我們出去尋一個地方吧?”


    段譽見此忙說:“大哥,我幫你。”


    蕭峰擺手:“不必,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來。我就一人對你們兩人。”


    段譽知道義兄一向光明磊落,也不便多說。便有著蕭峰一人赴約。他自己則帶著王語嫣和兩個“親妹妹”走了。


    他剛走出皇宮,便見到段延慶和一個喇嘛,隻見眼前一花,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李莫愁在裏麵一個人難堪了半天,終於擺脫這份困擾。她這才想起遊坦之約蕭峰決鬥,便也跟著出去看戰況。


    陳程那邊是不需要她的,她一個人也不適合硬闖進去,隻好去看高手比武。


    等她出來的時候,隻看到段延慶和一個喇嘛將四個麻袋塞進馬車裏。她躊躇一陣,然後搖搖頭,關她什麽事?她又不是什麽急公好義的女俠。


    ……


    承乾宮。


    李乾順看著陳程,雖然內心恐慌得要命,但他還是很好地控製住了麵部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李乾順說:“你想要怎麽樣?”


    陳程一眼看穿李乾順的外強中幹。畢竟這還是個16歲的孩子。世人總覺得皇帝擅長權術,必定令人鎮服。


    事實上,不過是皇權給予的光環罷了。這些人,本來就是跪在地上仰視皇帝,事後又覺得皇帝果然高大。


    這不是愚昧嗎?


    陳程自己不可能是這樣的人。他微微一笑:“殺人。”


    李乾順臉色迅速蒼白下去:“你敢殺朕!”


    陳程揚揚眉:“有什麽不敢的?”


    李乾順身子顫抖了一下,一時竟然無話可說。


    陳程說:“不過我殺你做什麽呢?你說是吧,陛下?”


    李乾順明顯看得出放鬆了一些,他慢慢地說:“那你想要怎麽樣?”


    陳程說:“我剛才已經說了啊,殺人。”


    李乾順愣了一陣,才恢複了平時的智商,他低聲問:“你……想要殺誰?”


    陳程拍拍手,嶽靈珊從外麵轉了進來,手裏則拖著一個女人。


    女人的衣著華貴無比,錦繡彩豔,麵容秀美,歲月在她留下很深的痕跡,主要體現在她有些斑白的頭發上。除此以外,卻保養得極佳。


    李乾順看見那女人,徹底呆住了,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過了一會兒才驚訝地說:“你們抓母後做什麽?”


    “殺人。”陳程依舊是同樣的一句話。


    李乾順大驚:“你要殺朕的母後?”他隻是驚,並不是怒。


    下麵這個女人,是他的親生母親梁太後。但在政治上,兩個人卻算是敵人。李乾順三歲繼位大寶,梁太後攝政。


    攝政母後和少年皇帝之間,總是有極大衝突的。暴烈一點的,如武則天、慈禧,溫和一點的,如劉娥。


    權力麵前無母子。


    陳程看著他,說:“怎麽?難道你不想殺她麽?”


    李乾順更驚,慌忙擺手:“當然,她是朕的母後。”


    陳程笑笑:“那我真是想錯了,那把太後好好送迴寢宮吧。”


    李乾順吞了一口唾沫,終究什麽也沒有說。


    陳程說:“陛下,錯過這個機會,可就沒有機會了。”


    說著就帶著太後往外走。


    “等等。”李乾順忽然喝止住陳程。


    陳程轉過身,意味深長地看著李乾順,說:“陛下,還有事?”


    李乾順猶豫一陣,問:“你為什麽要殺母後?”


    陳程十指交叉在腹部:“首先,我是宋國人。”


    李乾順看著他,沒有出聲,就代表希望他繼續說下去。


    “梁太後是宋國死敵。”陳程說。


    梁太後是漢人,因為美貌當上西夏太後。和所有皈依者狂熱一樣,她知道自己的出身在西夏是一個軟肋。所以她通過瘋狂殺漢人來討好西夏貴族。


    正是這樣的殺戮,讓她逐漸掌權。


    甚至為了樹立一種她已經是西夏人的人設,她甚至對娘家也大開殺戒。自滅滿門,更是殺得西夏境內人頭滾滾。


    說她是西夏最可怕的屠夫,也不為過。


    陳程要殺她,毫無問題。這樣的屠夫,本就罪該萬死。


    李乾順眼神飄忽了一下,大聲說:“所以你就要殺我西夏皇族?”


    陳程並不迴答,卻哈哈笑起來。


    見到陳程笑,霍青桐也跟著笑了起來。


    李乾順一臉茫然,然後變得有些惱怒起來:“你笑什麽?”他雖然語氣嚴肅,但罵人的話,比如“賊子”什麽的,始終是不敢說出口的。


    陳程這才止住笑:“陛下,我友情提醒你一下。梁太後,可不是皇族,而是後族。莫非你因為手握乾坤,就把她當做了皇族?西夏是李家的西夏,還是梁家的西夏?”


    陳程鋪墊了這麽久,就是要說這樣的誅心之語。


    梁太後把持朝政,把李乾順當做傀儡。李乾順對梁太後早就不滿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奪權。


    曆史上,正是李乾順求娶遼國公主,然後靠著遼國來的和親使,毒殺親母,才徹底控製了西夏的朝政。


    梁太後看似手掌大權,實際上相當脆弱。因為她無黨。


    她的天然盟友,朝臣裏的漢人,她的娘家,都因為血統,被她出賣給了西夏貴族,斬殺殆盡。她已經是一個孤家寡人。


    她活著的時候,無人敢反。但隻要她一死,立刻會被權力拋棄。


    陳程敢來和李乾順這麽說,是因為他知道曆史上的結果。即使沒有他,李乾順也會殺梁太後。


    而在金書裏的規則,很可能李清露會站在李乾順一邊。因為李清露至少腦子應該比這位姑子好使,她知道站哪邊才會利益最大。


    與其別人殺梁太後,不如陳程來殺,順帶給李乾順一個人情。


    此刻被點了穴的梁太後全身恐懼地看著兩個正在討論她生死的男人。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想起,原來那小孩子,是她的兒子。


    旋即她更加害怕起來。她的兒子,隻會繼承她的冷酷無情。她必死無疑。


    李乾順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反問:“你想得到什麽?”


    在得知了陳程要對付的人是他媽,而不是他自己以後,他終於冷靜下來。一個未來的權術高手,此刻開始顯露出一點點功力來。


    陳程不會是專門為了鋤奸而來。隻是殺一個漢奸,直接殺了就是,沒必要帶來給他看。帶來給他,是想做一個人情,而這個人情肯定是要還的。


    “得到西夏的承諾。”陳程說。


    李乾順點頭:“你想要什麽樣的承諾?”母後一死,他將掌握大權。屆時就是由他來兌現西夏的承諾。


    陳程說:“共同反元。”


    李乾順看著陳程,像是看一個瘋子:“你覺得這可能嗎?”


    這麽多槍口還對著他,這讓他放棄了嘲諷。


    要知道西夏和宋國可是死敵。宋國人雖然不要臉,過去聯金伐遼,也曾聯元攻金。他們是一向有和死敵聯手的傳統。


    可西夏大好男人,豈可學趙家那樣的狗?


    這絕無可能。


    李乾順在曆史上,可是一個中興西夏的雄主,他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昏庸之事?他果斷的選擇了拒絕。


    但是他看到陳程聞言以後,似乎不以為意,反而是與霍青桐相似一笑。他就感覺背後冷颼颼的。


    對方要殺他,實在太容易了。他應該假意答應把對方哄走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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