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治了,姐夫我不治,你別丟下我。”


    阿紫的聲音充滿了不安全感,像一隻失去母親的可憐小貓咪。


    剛才被阿紫一通掃射群傷的人,此刻心中都不覺柔軟起來。


    雖然阿紫確實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小妖女,但她確實有令人同情之處。


    便是剛才才在阿朱視線下答應了阿紫的蕭峰,此刻也難得溫柔地說:“我不會丟你的。你治好眼睛,我也帶你迴遼國。”


    “真的麽?”阿紫可憐楚楚地問。


    阿朱搶在蕭峰之前迴答:“你姐夫何等頂天立地,會騙你?”


    阿紫這次露出歡悅的表情,雖然臉上還掛著淚珠。


    “表姐夫,你說,要怎麽治療?”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陳程身上,便是程靈素也頗為好奇,自家哥哥在醫術上竟有如此造詣?


    陳程平靜地說:“剛才我妹妹不是說了,取一雙活人的眼睛給她就好了啊。”


    “可誰願意呢?”隻有李莫愁會用這種帶著譏諷的語調跟陳程說話。


    好吧,阿紫也會。剛才才用過。


    陳程笑起來:“願意?為什麽要願意?現在就去挖丁春秋的眼睛。他把阿紫表妹弄瞎的,挖他眼睛天經地義。”


    就這麽簡單。


    別說丁春秋本來就活該。


    就算沒有丁春秋,隨便找一個死刑犯的眼睛不行麽?這些人淩遲處死罪大惡極的人,都不在乎,莫非對死囚還會講什麽倫理道德?還要講自願捐獻?


    結論隻有一個,原作者腦癱了。查先生沒想到還有這種解法,於是他直接給大家開了降智光環。


    因為作者說不行。在他的世界裏,言出法隨,居然就沒人想到這一點。連極聰明的神醫程靈素也想不到。整本天龍智者何其多,居然沒人能想到。


    這就是規則限製。


    隻是陳程本是龍套,龍套不受限製。


    阿紫大笑起來:“好啊,就挖這個老賊的。”


    阿紫也是聰明人,陳程說出這個名字,她就知道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會反對。她的眼睛,可以複明了!


    ……


    “娘,和我們一起去南方吧。”


    嶽靈珊抱著寧中則,歡喜地說。


    寧中則有些躊躇:“可是你爹……”見到女兒她心裏其實也是高興得很。雖然女兒瞞著她給她弄出一個女婿來。


    寧中則其實也是喜歡小林子的,最初嶽不群說準備撮合這一對,她並不反對。她覺得林平之比令狐衝合適。


    說到嶽不群,大家心中都不怎麽痛快。其實現在三個人都知道嶽不群可不是什麽好人。


    隻是林平之也就罷了,剩下的人畢竟是他的妻女,也都不好說什麽。


    嶽靈珊小聲說:“他喜歡當掌門,讓他一個人去當好了。反正現在聽說鮮於通鮮師叔,去圍剿明教也沒迴來。他現在獨大了。”


    寧中則輕歎一聲,拍拍女兒的頭,說:“不許胡說。他可是你爹。”


    嶽靈珊嗯了一聲,岔開話題:“娘,小林子,你們看這四個雪人,好有意思。不然我們也堆三個吧?”


    林平之說:“可這也沒這麽多雪啊,這雪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堆出來的?”


    他們哪裏知道,這可不是堆出來的雪人。而是任我行、任盈盈、向問天、令狐衝四人。


    這四人靠著阿青贏了比賽,自然就自由了。


    等到程靈素進來給眾人解毒以後,他們也不敢多留,立刻抽身就走。因為任我行多疑,信不過白道的人。


    隻不過他實在把方證和衝虛看得太低了。這兩人雖然很有小心機,但承諾還是要講的。而且玄慈死了,方證還準備去繼任少林寺方丈呢。


    任我行中了左冷禪暗算,身上全是散不出去的寒冰真氣,於是他們立刻在這裏運功驅寒。要集四人之力來完成。


    結果是這寒氣反倒使他們四人被凍上了。從外麵看來,他們就好像是四個雪人。


    寧中則聽到女兒的話,不禁好笑。她自己的女兒,她清楚得很,這隻是女兒拙劣轉移話題的方式,又拍了拍她的頭:“別胡鬧了。見到娘,好好說說你在外麵的經曆。”


    嶽靈珊嘟嘟嘴,其實她雖然是岔開話題,但也真的覺得這四個雪人很有趣。不過她其實也很想念母親,自然就給寧中則講起了自己的經曆。


    從曲非煙一槍崩了丁勉開始,然後林平之如何成為狙擊手,自己又如何成為觀察手。林平之一槍擊殺雲中鶴的經曆更是大書特書。


    “校長說了,小林子總有一天,可以光耀天下!”


    嶽靈珊在笑,雪人裏的令狐衝卻在心疼。


    隻是與原時空不同,令狐衝不會有自己哪裏不如林平之的不服氣。反而會覺得,似乎林平之確實是良配。


    什麽相貌、年齡、疼人之類的,都不用多說了。


    林平之現在,本事可不小。


    而且林平之遠比令狐衝正直。令狐衝與采花賊田伯光為伴,而林平之一路追殺田伯光,並且擊殺了雲中鶴。以殺采花賊為己任。


    而且林平之一直在協助陳程抗韃子——現在大家自然知道,戰敗解風的高手,就是陳程。


    他令狐衝不過是一個浪蕩子。


    便在此時,他感到手中一暖,任盈盈在掌心寫著幾個字:“你也很好。”


    令狐衝茫然,心酸,溫暖,喜悅,感動。


    因為小師妹本就不屬於他,而屬於他的人,一直在他身旁。


    在令狐衝大徹大悟之際,嶽靈珊對寧中則說:“校長給小林子唱了一首歌。”


    寧中則笑著說:“唱來聽聽。”


    嶽靈珊對林平之說:“你自己唱。”


    林平之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嶽靈珊說:“校長說小林子,以前有過光,有過暗……”


    林平之卻忽然唱了起來。


    雪人之中的令狐衝聽到林平之的歌詞,想到嶽靈珊喜歡唱歌,心中仍有些惆悵。隻是聽到後來,卻忽然覺得這不是在唱林平之,也是在唱他自己。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


    “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著的一切,


    “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失落失望,


    “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見平凡,


    “才是唯一的答案。”


    任我行心中一怔,誰又不是過去有過光,又有過暗呢?這又何嚐不是在說自己。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


    “隻想永遠地離開。


    “我曾經墮入無邊黑暗,


    “想掙紮無法自拔。


    “我曾經像你像他,


    “像那野草野花。


    “絕望著,也渴望著,


    “也哭也笑平凡著。”


    任盈盈想到初遇令狐衝時,那時他何嚐不是在無比黑暗中,像那野草野花。而自己為了救令狐衝,被抓入少林,不也是絕望著,也渴望著。


    林平之一曲唱罷,輕聲說:“師姐,我過去有過光,也有過暗。但是我現在有了你。”


    “小林子……”嶽靈珊怎麽也沒想到,林平之會在這個時候,深情表白,不覺聲音都嗚咽起來。


    寧中則慈愛地看著女兒女婿,她的丈夫一言難盡。可隻要女兒女婿幸福,她又有什麽不開心的呢?


    她笑著說:“靈珊,你說去南方的事,我想過了。”


    嶽靈珊看向母親:“怎麽說?”


    寧中則輕輕撫著她的頭發:“你爹他斷了腿,我先送他迴去養傷。”


    她沒有拒絕,但是她仍不願放棄嶽不群。


    在這個時空,林平之雖然鄙視嶽不群,但他本人與嶽不群算不得深仇大恨。畢竟若不是嶽不群得到了辟邪劍譜,他自己為了報仇,可能真會自宮。


    現在麽,一切正好。


    三個人一起緩緩離開,隻餘下四個雪人。


    不久,雪人決裂開。四人顯露出來。


    任盈盈問:“爹,你怎麽樣了?”


    任我行一揮手:“無妨,我們這就去黑木崖,找東方不敗算賬。”


    林平之的歌聲似乎還在他耳邊迴蕩。


    “冥冥中,這是我。


    “唯一要走的路啊。”


    失掉的日月神教教主之位,他要親手奪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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