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淩波的父親,也隻是一個普通江湖人。”


    “李道長的父親,她根本不知道是誰。”


    “楊不悔的父親,是個混蛋。”


    “殷離的父親,也是一個混蛋。”


    每個被點到的人,臉上都流露出一絲不自然來。隻有殷離笑嘻嘻地點點頭,甚至問:“老師,我們寫一首專門罵他的歌,好不好?”


    陳程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看來,殷離已經不想殺殷野王了。至於殷野王想殺殷離,那就得問問他手中的劍了。


    袁承誌無力地說:“你說的,我都懂。可是……”


    沉默了一陣,他才繼續說:“金蛇營在呂梁闖出名堂的時候,我也曾意氣風發,我覺得我是袁督師的兒子,我要傳承他的光輝,我要擊敗清國……可我什麽都不是。”


    “為什麽覺得你什麽都不是呢?你很厲害啊,現在金蛇營就像是一顆釘子,紮在清國的咽喉。這次我們拔除了福康安和吳六奇,還可以挑起康熙和寶親王的內鬥,你功不可沒!”


    ……


    清國皇城,禦書房。


    康熙看完韋小寶呈交的相國夫人的供述和信物。


    康熙問:“小寶,你覺得寶親王為什麽會和傅恆的老婆偷情?”


    韋小寶說:“一定是他老婆是個大美人,寶親王按捺不住。”


    他這是典型的以己度人。隻有他才該是這種見色起意的家夥。


    康熙聽後不覺啞然,竟然無言以對。他用了精神平複下內心,才說:“小寶,你錯了。他這是在試圖掌控兵權。”


    說去,雖然都知道福康安是弘曆的人。但康熙自問對傅恆不錯,完全可以在關鍵時刻將福康安拉攏過來。


    可既然福康安是弘曆的私生子,他就沒有辦法了。


    韋小寶嘀咕著:“他要兵權做什麽?他又不是吳三桂。”


    然後他看到康熙的眼神,不覺驚詫起來:“皇上,你是說……”


    康熙擺手打斷他,又問:“那些人為什麽要盤問相國夫人這件事?”


    韋小寶想了一陣,說:“他們肯定是要掌握秘密,然後威脅寶親王。”


    康熙說:“不錯。不僅如此,他們還故意借你的手,來交給我看。然後讓我和寶親王鬥起來。”


    “啊?”


    韋小寶有些驚惶:“那小桂子豈不是罪該萬死!”


    康熙笑笑:“那倒不是。他們這是陽謀!我本來就要找借口剪除寶親王。有了那份證據,我和寶親王會鬥起來的,但也會很快分出勝負。隻要一年,我就可以解決他。寶親王,可比不上鼇拜。”


    韋小寶忙說:“皇帝聖明,皇帝鳥生魚湯。”


    其實,這一波韋小寶還真猜中了。弘曆雖然也確實想奪權。但與相國夫人私通,就是單純的好色。當時連順治還沒有當皇帝呢。他想不到那麽長遠。


    反正陳程告訴他,怎麽想就怎麽說,不用顧忌,這波穩了。


    怎麽不穩?寶親王係,名聲受挫,大將被斬,還因為吳六奇的站隊失去了天下人的擁戴。


    康熙睡著都要笑醒了。其他旁枝末節都是小事。


    “炸皇城是怎麽時候?”康熙換了一個話題。


    韋小寶說:“很多人都能證明,是神龍教的人幹的。”


    毛東珠、瘦頭陀,想要扮成神龍教行事,太容易了。


    康熙哼了一聲:“想不到,弘曆居然還跟神龍教勾結在一起。小寶,我讓你去和施琅剿滅神龍教,你可敢?”


    韋小寶臉帶哭意。上次剿神龍教,差點被人給宰了。


    康熙笑起來:“這是讓你立功,好封你當侯爵的,你怕什麽?這次鄭克塽要投降,已經提供了上好的戰艦,絕無問題。”


    ……


    陳程的計策,正是讓康熙與弘曆鬥一年。他就要這一年時間。他已經準備好,與元國全麵大戰了。


    福州聯防隊的常遇春,已經掌握了各種軍事技巧,其他學員也已經成才。現在的陳程,準備拉攏天下各方勢力,圍剿元國。


    先元後清,所以先要拖住清國。


    在此之前,陳程還需要安撫好袁承誌。袁承誌一臉沮喪地說:“我原以為我是名將之後,結果才知道我隻是無名之輩。”


    “在這裏的,誰又不是無名之輩?”陳程不以為然地說。


    袁承誌掃過眾人,滿是疑惑,這些人能算無名之輩麽?


    他的目光落在現在用真身示人的霍青桐身上,翠羽黃衫霍青桐,大破清軍的巾幗英雄,這是無名之輩?


    陳程也看向霍青桐,說:“霍教授,在大破清軍之前,誰又知道她是誰?都不過把她當做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江湖女子罷了。”


    陳程又拍了拍袁承誌:“你覺得你若是袁崇煥的兒子,你就行了。你不是他兒子,你就廢了。到底行的,是你的本事,還是你的身份。”


    “現在,袁崇煥的兒子是個大漢奸,你就堂堂正正戰場上打敗他,怎麽了?”


    袁承誌動了心,但仍很躊躇,低聲說:“我真行?”


    陳程說:“我不知道你行不行。但是你可以告訴大家你行不行。我陳程就是無名之輩,沒有血統,沒有師門,但我一樣在抗韃!”


    說到這裏,他忽然低唱起來:


    “城市黎明的燈火,


    “總有光環在隕落,


    “模仿者一個又一個。


    “無人問津的角色,


    “你選擇去崇拜誰呢,怨恨誰呢。


    “假裝熱情的冷落,


    “假裝自由的枷鎖,


    “你最後成為了什麽。


    “燃燒華麗的煙火,


    “綻放一次就足夠了,奢求什麽。”


    袁承誌靜靜看著陳程,他並不覺得這是在說他。


    但有更多的人,似乎都從歌聲中感覺到了什麽。


    陳程提高音量,唱出了副歌的高潮部分:


    “無名之輩,我是誰,


    “忘了誰,也無所謂,


    “繼續追,誰的光榮不是伴著眼淚。


    “也許很累一身狼狽,


    “也許卑微一生無為。


    “誰生來不都是一樣,


    “盡管叫我無名之輩。”


    陳程拍拍袁承誌的肩:“一開始,我們都隻是無名之輩!”


    ……


    傍晚時分,三個男人坐在河邊,無花,無月,無酒。隻是靜坐著。


    “未來有什麽打算?”陳程問。他沒有特意轉向誰,但是都知道他說話的對象是袁承誌。


    袁承誌總算擺脫了白天的失落,他堅定地說:“自然是迴呂梁上。最後能和袁文弼那個大漢奸,堂堂正正打一場。我不是袁督師的兒子,但是我才配承載華夏不滅的誌向。”


    陳程微微頷首,說:“師兄,我們迴到臨安以後,也開始籌備出兵,絕不輸給袁兄!”


    原本為人窩囊的徐錚,此時也生出一絲豪氣:“好,不能輸給袁兄。雖然我連個小孩都不如,但是我還是會盡力輔佐程哥兒的。”


    “什麽連小孩都不如?”陳程雖然這麽問。他卻猜徐錚不會同陸無雙和程英比文化,也不會與殷離比唱歌,想來是對付人的手段了。


    那想必隻能是程靈素。


    程靈素簡直是行走的生化武器,這一點,天下誰又能比呢?


    這可是無嗔大師、胡青牛、王難姑、薛慕華、靈鷲宮共同的傳人啊。


    徐錚赧然一笑:“我覺得我比不了歸鍾。別看他傻乎乎的,似乎很會打仗。要不,你讓霍教授教教他?”


    陳程點頭應允了。各人有各人的特長,試試總沒有壞處。


    “行,我們迴臨安,就試試吧。”他說。


    袁承誌奇聲說:“你不準備去少林寺了嗎?”


    “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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