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森然道：“段王爺，我問你一句話，請你從實迴答。當年你做過一件於心有愧的大錯事，是也不是？雖然此事未必出於你本心，可是你卻害得一個孩子一生孤苦，連自己爺娘是誰也不知道，是也不是？”
蕭峰發出了他在天龍裏最致命的問題。
理由是他雁門關外父母雙雙慘亡，此事想及便即心痛，可不願當著眾人明言。於是說得如此拐彎抹角。
段正淳滿臉通紅，隨即轉為慘白，低頭道：“不錯，段某生平為此事耿耿於心，每當念及，甚是不安。隻是大錯已經鑄成，再也難以挽迴。天可憐見，今日讓我重得見到一個當年沒了爹娘的孩子，隻是……隻是……唉，我總是對不起人。”
他說的那個沒了爹娘的孩子，自然是指剛剛被救上來的阿紫。
蕭峰卻以為這個孩子是指他，於是厲聲道：“你既知鑄下大錯，害苦了人，卻何以直到此時，兀自接二連三的又不斷再幹惡事？”
這說的事“大惡人”一路滅口的事。
段正淳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段某行止不端，德行有虧，平生荒唐之事，實在幹得太多，思之不勝汗顏。”
段正淳迴答的是，他沾花惹草的事。他的私生子又不止阿紫一個。他對哪個又負責過。
唯一負責的，還不就是他喜當爹的那個段譽。
陳程在一旁撓著頭。這事，他可清清楚楚。這堪稱天龍八部最神經病的一幕。
就是作者強行想要阿朱領盒飯的想法，太刻意了。
當然放到整個係列，不值一提。馬春花、程靈素死得更刻意。而溫儀、曲非煙死得隻敷衍，甚至連旁人的悲痛都沒有。
不過，有陳程在，這等悲劇自然不會發生的。
陳程便問：“段王爺，我也有兩個問題，想要問問你。不算涉及隱私，你不必顧慮。”
蕭峰剛才打跑了段延慶，陳程也殺了雲中鶴。另外蕭峰剛才在救落水阿紫上，也稍稍出了一點力。所以兩位都算段正淳的恩人。
蕭峰問段正淳，段正淳很難堪，還是如實迴答了。陳程又問，雖然他也很難堪，不過決定還是如實迴答。
陳程問：“段王爺今年貴庚啊？”
段正淳一愣，這算個什麽問題啊。他當即說：“我今年45。”
陳程說：“喲，今年45了啊。那喬幫主出生的時候，你就有15歲了。厲害厲害。”
大家互相望一眼，都無法接話，隻覺他腦子有點不正常。段正淳比蕭峰大15歲而已，有什麽好厲害的？那吳三桂今年58，難道他更厲害？
隻是念在他剛才出手，既保住了段正淳性命，又不讓阮星竹受辱，大家都承他的情。
隻有蕭峰與阿朱對望一眼，心中滿是震驚之情。
雁門關大戰的時候，段正淳才15歲。他憑什麽當帶頭大哥。
陳程又問：“段王爺，你在中原武林，一定很有聲望，一唿百應吧？”
段正淳又是一怔：“我倒是與他們都交好，但要說一唿百應……”
陳程幹笑著打斷他：“是了，你要有這地位，還好號召大家先把段延慶殺了。”
段正淳雖然覺得很尷尬，但還是無奈說：“那是自然。便是我們自家的南帝，我都請不動……”
蕭峰與阿朱又是對望一眼，心中更是震驚。
段正淳是帶頭大哥，那他早鏟除四大惡人了，哪會靠著這四個武功平平的家將（武功其實很高，不過在蕭峰眼中自然算平平了）被動防守。
馬夫人一定在騙人！
陳程問完這兩個問題，知道蕭峰已經明白，便不再繼續說。
隻是他不說不痛快，又換了一個話題，指著阿紫和阿朱說：“咦，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兩位長得真的很像。”
阿朱和阿紫不像。
沒有任何人覺得她們像。阿朱連在段正淳和阮星竹，自己父母麵前，走了一遭，也被這麽認為過。
段正淳與阮星竹對望一眼，都覺得這個恩公是不是腦子有點什麽問題。
卻見阿朱忽然落淚，身子一晃，差點癱坐在地上。
蕭峰一見，立刻扶住阿朱：“阿朱姑娘，你這是怎麽了？”
阿朱握住蕭峰的手，哭聲說：“大哥，段王爺不是帶頭大哥。”
蕭峰隻當她是因為沒有找到帶頭大哥而難過，也顧不得掩飾真實目的，忙說：“不是就不是，想必是馬夫人騙我們。我們再去問過就是了。”
阿朱情緒激動地又哭了一陣，才說：“大哥，他是我爹。”
“誰？”蕭峰一時懵了。
段正淳卻是心頭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麽。
阿朱指著阿紫說：“她是我妹妹。她的肩頭有‘段’字，我的肩頭也有……嗚嗚嗚……”
阿朱原以為段正淳是帶頭大哥。她自然不敢相認。相認以後，她猜蕭峰會看在她麵子上放過段正淳，可她與蕭峰的情分也就了結了。
而且她也對不起蕭峰。
所以她原計劃是易容成段正淳，替段正淳赴死。父債女償，本也是天經地義。
可現在，段正淳不是帶頭大哥，卻是她多年未見的父親，她一時間，委屈、傷心、激動……各種情緒湧上來，竟難以自持了。
這下段家一家團聚的戲碼開啟了，陳程這功臣，自然沒有參加的份。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還真不能走，他還等著問問阮星竹姐姐的事。隻是現在，氣氛烘托到這裏，他也不好發問。
過了約莫兩小時，一群人從裏麵走出來，蕭峰先是向陳程拱手說：“陳公子，以後但有吩咐，蕭某必不推辭。”
他本是極精明之人，迴想一遍。自然知道現在的結果，全靠陳程推動。雖然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但這個情，他是要記下的。
說起來，當初他打傷陳程，就已經是不好意思了。然後兩人身份反轉，現在又欠下這份債。大恩不言謝，他隻說了這句話，就夠了。
蕭峰的承諾，價值萬金！
陳程也拱手：“蕭大俠現在準備去做什麽？”
蕭峰說：“自然是去找馬夫人，問個究竟。”
原本阿朱與父母重逢，是舍不得分離的。不過在她心中，自然是陪她闖過生死的蕭峰，遠比初次見麵的父母重要。
阿朱知道蕭峰現在急於報仇。她當即就覺得陪蕭峰一起離開。
見此情形，阮星竹輕歎：“大女兒要走也罷了，你也要走……”這句話則是給阿紫說的。
阿紫笑嘻嘻地說：“有人敢騙我姐夫，還差點害了我爹。我一定陪姐姐姐夫去滅了她。”雖然嬉皮笑臉，內中自有一股狠戾。
阿朱臉一紅：“不害臊，什麽姐夫？”
陳程嘖嘖稱奇。這小姨子看來還是黏上了蕭峰，不知以後會生出多少是非來。
阮星竹其實也沒見她多疼女兒，現在也隻不過是觸景生情罷了。另一個時空，便是阿朱死了，她也沒多難過。
現在隻不過是離開遠走而已，又不影響中午吃竹筒飯和鮮魚湯。
眾人又不舍得告別。蕭峰三人匆匆離去，連飯都沒有吃。倒是便宜了陳程三人。
飯後，陳程才尋了一個合適的機會，問：“夫人，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段正淳與阮星竹對望，都有些無奈。這陳程人看起來還不錯。就是問出來的問題，都是腦子有問題的人才能問出來的。
“陳公子，請講。”表麵的客套，還是有的。
陳程問：“敢問夫人，你可知你那位姐姐阮月桂有沒有孩子，她的孩子又叫什麽名字？”
阮星竹皺起眉頭。這個問題也很奇怪。這恩公關心她阮家做什麽？
她搖搖頭：“她自然是有女兒的，不過叫什麽名字，我卻不是不知道。”
陳程眯起眼睛。這阮星竹除了對段正淳，還真是涼薄性子的典範。對兩個親生女兒尚且如此，何況是姐姐呢。
蕭峰發出了他在天龍裏最致命的問題。
理由是他雁門關外父母雙雙慘亡，此事想及便即心痛，可不願當著眾人明言。於是說得如此拐彎抹角。
段正淳滿臉通紅，隨即轉為慘白，低頭道：“不錯，段某生平為此事耿耿於心，每當念及，甚是不安。隻是大錯已經鑄成，再也難以挽迴。天可憐見，今日讓我重得見到一個當年沒了爹娘的孩子，隻是……隻是……唉，我總是對不起人。”
他說的那個沒了爹娘的孩子，自然是指剛剛被救上來的阿紫。
蕭峰卻以為這個孩子是指他，於是厲聲道：“你既知鑄下大錯，害苦了人，卻何以直到此時，兀自接二連三的又不斷再幹惡事？”
這說的事“大惡人”一路滅口的事。
段正淳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段某行止不端，德行有虧，平生荒唐之事，實在幹得太多，思之不勝汗顏。”
段正淳迴答的是，他沾花惹草的事。他的私生子又不止阿紫一個。他對哪個又負責過。
唯一負責的，還不就是他喜當爹的那個段譽。
陳程在一旁撓著頭。這事，他可清清楚楚。這堪稱天龍八部最神經病的一幕。
就是作者強行想要阿朱領盒飯的想法，太刻意了。
當然放到整個係列，不值一提。馬春花、程靈素死得更刻意。而溫儀、曲非煙死得隻敷衍，甚至連旁人的悲痛都沒有。
不過，有陳程在，這等悲劇自然不會發生的。
陳程便問：“段王爺，我也有兩個問題，想要問問你。不算涉及隱私，你不必顧慮。”
蕭峰剛才打跑了段延慶，陳程也殺了雲中鶴。另外蕭峰剛才在救落水阿紫上，也稍稍出了一點力。所以兩位都算段正淳的恩人。
蕭峰問段正淳，段正淳很難堪，還是如實迴答了。陳程又問，雖然他也很難堪，不過決定還是如實迴答。
陳程問：“段王爺今年貴庚啊？”
段正淳一愣，這算個什麽問題啊。他當即說：“我今年45。”
陳程說：“喲，今年45了啊。那喬幫主出生的時候，你就有15歲了。厲害厲害。”
大家互相望一眼，都無法接話，隻覺他腦子有點不正常。段正淳比蕭峰大15歲而已，有什麽好厲害的？那吳三桂今年58，難道他更厲害？
隻是念在他剛才出手，既保住了段正淳性命，又不讓阮星竹受辱，大家都承他的情。
隻有蕭峰與阿朱對望一眼，心中滿是震驚之情。
雁門關大戰的時候，段正淳才15歲。他憑什麽當帶頭大哥。
陳程又問：“段王爺，你在中原武林，一定很有聲望，一唿百應吧？”
段正淳又是一怔：“我倒是與他們都交好，但要說一唿百應……”
陳程幹笑著打斷他：“是了，你要有這地位，還好號召大家先把段延慶殺了。”
段正淳雖然覺得很尷尬，但還是無奈說：“那是自然。便是我們自家的南帝，我都請不動……”
蕭峰與阿朱又是對望一眼，心中更是震驚。
段正淳是帶頭大哥，那他早鏟除四大惡人了，哪會靠著這四個武功平平的家將（武功其實很高，不過在蕭峰眼中自然算平平了）被動防守。
馬夫人一定在騙人！
陳程問完這兩個問題，知道蕭峰已經明白，便不再繼續說。
隻是他不說不痛快，又換了一個話題，指著阿紫和阿朱說：“咦，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兩位長得真的很像。”
阿朱和阿紫不像。
沒有任何人覺得她們像。阿朱連在段正淳和阮星竹，自己父母麵前，走了一遭，也被這麽認為過。
段正淳與阮星竹對望一眼，都覺得這個恩公是不是腦子有點什麽問題。
卻見阿朱忽然落淚，身子一晃，差點癱坐在地上。
蕭峰一見，立刻扶住阿朱：“阿朱姑娘，你這是怎麽了？”
阿朱握住蕭峰的手，哭聲說：“大哥，段王爺不是帶頭大哥。”
蕭峰隻當她是因為沒有找到帶頭大哥而難過，也顧不得掩飾真實目的，忙說：“不是就不是，想必是馬夫人騙我們。我們再去問過就是了。”
阿朱情緒激動地又哭了一陣，才說：“大哥，他是我爹。”
“誰？”蕭峰一時懵了。
段正淳卻是心頭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麽。
阿朱指著阿紫說：“她是我妹妹。她的肩頭有‘段’字，我的肩頭也有……嗚嗚嗚……”
阿朱原以為段正淳是帶頭大哥。她自然不敢相認。相認以後，她猜蕭峰會看在她麵子上放過段正淳，可她與蕭峰的情分也就了結了。
而且她也對不起蕭峰。
所以她原計劃是易容成段正淳，替段正淳赴死。父債女償，本也是天經地義。
可現在，段正淳不是帶頭大哥，卻是她多年未見的父親，她一時間，委屈、傷心、激動……各種情緒湧上來，竟難以自持了。
這下段家一家團聚的戲碼開啟了，陳程這功臣，自然沒有參加的份。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還真不能走，他還等著問問阮星竹姐姐的事。隻是現在，氣氛烘托到這裏，他也不好發問。
過了約莫兩小時，一群人從裏麵走出來，蕭峰先是向陳程拱手說：“陳公子，以後但有吩咐，蕭某必不推辭。”
他本是極精明之人，迴想一遍。自然知道現在的結果，全靠陳程推動。雖然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但這個情，他是要記下的。
說起來，當初他打傷陳程，就已經是不好意思了。然後兩人身份反轉，現在又欠下這份債。大恩不言謝，他隻說了這句話，就夠了。
蕭峰的承諾，價值萬金！
陳程也拱手：“蕭大俠現在準備去做什麽？”
蕭峰說：“自然是去找馬夫人，問個究竟。”
原本阿朱與父母重逢，是舍不得分離的。不過在她心中，自然是陪她闖過生死的蕭峰，遠比初次見麵的父母重要。
阿朱知道蕭峰現在急於報仇。她當即就覺得陪蕭峰一起離開。
見此情形，阮星竹輕歎：“大女兒要走也罷了，你也要走……”這句話則是給阿紫說的。
阿紫笑嘻嘻地說：“有人敢騙我姐夫，還差點害了我爹。我一定陪姐姐姐夫去滅了她。”雖然嬉皮笑臉，內中自有一股狠戾。
阿朱臉一紅：“不害臊，什麽姐夫？”
陳程嘖嘖稱奇。這小姨子看來還是黏上了蕭峰，不知以後會生出多少是非來。
阮星竹其實也沒見她多疼女兒，現在也隻不過是觸景生情罷了。另一個時空，便是阿朱死了，她也沒多難過。
現在隻不過是離開遠走而已，又不影響中午吃竹筒飯和鮮魚湯。
眾人又不舍得告別。蕭峰三人匆匆離去，連飯都沒有吃。倒是便宜了陳程三人。
飯後，陳程才尋了一個合適的機會，問：“夫人，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段正淳與阮星竹對望，都有些無奈。這陳程人看起來還不錯。就是問出來的問題，都是腦子有問題的人才能問出來的。
“陳公子，請講。”表麵的客套，還是有的。
陳程問：“敢問夫人，你可知你那位姐姐阮月桂有沒有孩子，她的孩子又叫什麽名字？”
阮星竹皺起眉頭。這個問題也很奇怪。這恩公關心她阮家做什麽？
她搖搖頭：“她自然是有女兒的，不過叫什麽名字，我卻不是不知道。”
陳程眯起眼睛。這阮星竹除了對段正淳，還真是涼薄性子的典範。對兩個親生女兒尚且如此，何況是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