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筆生意,陳程一個人可做不下來。必須分潤給賈似道才行。


    胡大昌、馬守疆等現在的賈黨骨幹,也是要分潤的。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這二位的幫襯。


    他買下張朝唐的貨物,可不是單純心善。他對於那些貨物沒什麽興趣,還得找人轉手處理。真實的目的有兩個。一是,給他的合作夥伴足夠的啟動資金。二是,讓他有借口去讓泉州知府放行。


    那可是幾艘船的資深水手啊。


    張朝唐現在和陳程做生意,等於就是和賈似道做生意。泉州知府是有多想不開,才會在賈似道的生意上硬杠一筆。


    之所以他要三個月的時間,因為這一切的操作,本身就要很多時間。另外,他還需要籌備他的飛馬海陸公司。


    飛馬海陸,表麵上看是他架構的臨海貿易公司的子公司。不過他會耍一些手段,但他飛馬海陸獲得最大的利益。


    公司架構的事,雖然他也隻是半吊子,可這些超越時代的本事,吊打賈似道還不是輕輕鬆鬆。


    他需要錢的地方,太多了。


    而且他還可以用飛馬海陸的利益去收買,培養他的嫡係。比如福州聯防隊。吳天德這家夥,不給他吃一點好處,總有一天會掌控不住的。


    所以,他的信不是給馬行空。他要做的事情,馬行空也玩不來,隻能當好一個操作者。


    真正執行,必須得是霍青桐。霍青桐出腦子,再用馬春花的口吻去命令馬行空。


    隻有馬春花,可以讓馬行空言聽計從。


    ……


    解決了這件事,漳州就沒有停留的必要了。


    武會鏢局隻能算小插曲。狠狠罰款了一大筆,二一添作五,裝進賈似道的荷包裏。


    接下來的行程,一路無事。


    攜天鷹教和天地會加入盟約之大勢,東南武林現在是望風披靡,都是老老實實低頭。


    這讓陳程有些鬱悶。並非他是什麽好事之人。而是有些堪比衢州溫家一般的豪強,直接就跪地求饒了。讓他找不到理由進一步懲罰。


    別看他現在一手稀泥和得不錯,其實內心比張三李四還想要懲惡揚善。


    但他不是欽差,不是政務官,他也隻有這一個機會。除非有一天他宰執天下,不過這對他來說太遙遠。他甚至沒有這個計劃,就隻想安安心心,團結力量,練兵,打仗。


    這一日,他的帶著先頭人馬,率先進了佛山。


    其實對於佛山,他還是蠻期待的。


    因為對於武功來說,佛山也有一個傳奇。那就是,會佛山無影腳的,佛山黃飛鴻。


    在大熒幕,此人遠比金書的氣運之子們,出場率還高。


    不過現在,顯然還不是他的時代。


    “今日無事,逛街一天。”陳程宣布。


    蕭觀音立刻牽起他的袖子。漳州夜聽薌劇以後,她對陳程變得更加癡纏。她本來就是富貴閑人。對於她來說,每天都是無事。所以陳程不忙,肯陪她,就是最好的。


    呂小妹看了看案幾,搖頭說:“老師,我不去了,我想看看書。”


    陳程搖頭:“還是要勞逸結合。不能一天到晚,埋在書本裏。”


    曲非煙趕緊應和:“對對對,呂姐姐,一起出去玩。”


    陳程當即想要捂住額頭。自己妹妹,和呂小妹簡直是兩個極端。多聰明的小孩,什麽東西一點就透,偏偏對學習興趣不大。


    殷離忽然說:“老師,出去玩可不能丟下師父。”


    老師,是陳程。師父,是李文秀。


    殷離的原生家庭,小娘逼迫她母親。這是她一生悲劇的起源。所以她對宅鬥最為敏感。陳程與李文秀的關係變化,除了呂小妹,誰看不出來。


    殷離自然不願她的師父走上她母親的老路,被蕭觀音給鬥倒了。最近一陣,她冷眼看著陳程與蕭觀音卿卿我我,心裏早就有些不開心。


    此刻看到陳程一說出去玩,蕭觀音就又上去牽陳程的手,和她二娘那個狐狸精,倒是一模一樣。於是忍不住就要替師父出頭。


    殷離本來就是一個不太講道理的人。她甚至都不考慮,蕭觀音與陳程有正經名分,而李文秀現在隻能算女友。


    此言說罷,在眾人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道狠毒的目光射向了她。是梨音。


    梨音,蕭觀音在皇宮裏的宮女,實際上也是她的保護人。宮鬥專家。對這方麵可比別人敏感多了。


    在她眼中,指揮使什麽人呢?就一個花心鬼,她必須使出渾身解數,保障蕭觀音在後宅的地位。馬春花的地位不能動,那麽至少要保證後宅第二的排序吧。


    四舍五入,相當於貴妃。


    所以殷離發起進攻的時候,梨音心生警兆。這小蹄子,不是個省油的燈。娘娘要小心了。


    殷離與梨音,兩個名字正好反著讀的人,替她們所支持的對象,接下來這場大戰。


    陳程則不知道,背後還有這麽一個故事。他笑嘻嘻一把牽起李文秀:“怎麽能丟下文秀。當然是都要去咯。”


    目光快速地在眾人麵上掃過,看到溫儀的時候,他稍稍遲疑起來。


    溫儀的情況,他知道了一些。他讓馬家駿查了溫儀的背景。馬家駿的迴報是,坊間傳言,溫儀是未婚生女,算是溫家一大醜聞。


    她的女兒溫青青(馬家駿不知道她其實姓夏),就是她曾經口中提過的“青青”。


    當日,溫儀提起這個名字以後,陳程怎麽聽過就忘,自然是立刻就讓人去查。得到反饋以後,他很容易就能判斷到,溫家必然是以溫儀女兒作為要挾。


    對此他有些惱怒,溫家居然還敢跟他玩花樣。也直接詢問過溫儀,溫家到底想要做什麽。


    陳程當溫儀是溫家派來的臥底。溫儀又何嚐不認為陳程是一個兇殘之輩,生怕惹惱他,屠了溫家滿門。她當然恨溫家四老。可也有一些孩子與婦人,對她和夏青青不錯。


    所以溫儀之說,溫家讓她服侍好陳程。這句話並沒有錯,就看大家怎麽理解服侍的意思。至於她的使命,是與蕭觀音爭寵,她是萬萬不敢說的。


    而且她認為溫家根本就是看走眼了。陳程哪是喜歡年長的婦人,根本就是葷素不忌。


    且不說溫儀是怎麽想,反正陳程對她,也沒了之前的防範。不是說不防範,但沒有隨時把她當做犯人對待了。


    沒了馬家駿,陳程也不好讓她跟皇城司的待一處,隻好帶在身邊了。


    此刻,陳程看向她,順口就說:“溫儀,你就留下來收拾屋子吧。”


    他對溫儀客氣就不錯了,還要他帶溫儀出去玩,憑什麽。


    蕭觀音卻誒了一聲,扯了扯陳程衣袖:“都一起玩,挺好的啊。讓溫儀去吧。”


    她與溫儀是同齡人。一個之前是長在深宮,一個之前是鎖在後宅。一個兒子20,一個女兒18。一個是嬌小姐,另一個還是嬌小姐。


    兩人總算也能聊幾句。隻是溫儀不問蕭觀音的出身,蕭觀音不問溫儀的過往。也算是最淺的手帕交。


    此言一出,梨音與殷離臉色都是一變。


    梨音心裏焦急。當然蕭觀音就是勸誡耶律洪基少打獵,惡了皇帝,才徹底失寵的。如今怎麽不長記性。明明陳程不喜歡溫儀,怎麽非要和陳程對著幹呢?


    殷離心裏一震。當初她那小娘就是故意讓殷野王寵幸一個外麵的女人,來分薄殷野王對她娘親的感情。想不到蕭觀音看著溫溫柔柔,出手竟然也是如此歹毒。


    兩人同時看向陳程,陳程點頭:“那就一起吧。咦,呂小妹,你怎麽這點時候都要看書。你這快成書呆子了。”


    岔開話題,說明不想繼續下去!


    他一定是討厭娘娘了。


    他一定是不好表明心中對溫儀有意思!


    哼!


    殷離和梨音對視一眼,眼中有火。


    下一刻,又同時把火傾瀉到了陳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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