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程沒有直接開口要藥丸。他想著石金牛必然是有所求。


    卻不想石金牛直接把一枚藥丸取了出來,遞給了陳程:“陳大俠,我石金牛也是俠義之士。”他倒不完全是吹牛。當初他“追殺”陳程,與旁的人不同,單純是為了為民除害。


    陳程現在也沒工夫理會,隻將藥,給五嶽劍派的幾位話事人傳閱了一遍,又問了用法。在眾人都點頭,示意這藥至少不是毒藥以後,他便喂了曲非煙服下。


    過了一盞茶【十分鍾】時間,曲非煙的臉色漸漸從金紙一般變得蒼白起來,嘴唇的烏黑也是稍稍有了幾分血色。隻是人始終沒有醒過來。


    陳程看向石金牛,石金牛也是一臉茫然。


    還是一位本地名醫診脈以後解惑,毒確實被壓了下去,也確實幾天之內沒有性命之憂。但要恢複過來,卻是萬萬不可能的。還得在這幾天之內請某位高人相救才行。


    陳程也不再多想,將蕭觀音委托給劉正風照顧,便準備帶著曲非煙立刻上路。


    劉正風自然是向陳程保證,若非劉家上下死絕,定會保蕭觀音安全。此人胸無大誌,也不算有俠義精神。但絕對是講義氣的人。


    若換一個時候,他發如此古怪的重誓,陳程是會勸幾句的。不過現在他也沒心情,隻說可以用皇城司的令牌去衙門請救兵。


    這話一說,五嶽劍派的其他人又不大高興起來。想起這個官府的人,誰也不願和他產生關係。


    除了寧中則表示願意陪陳程去白馬寺,其他人都是禮貌告辭。


    寧中則無愧女俠之名。整個華山派氣宗劍宗以及隱宗,就屬此人最英雄。可惜嫁了一個狗一樣的丈夫。當然,嶽不群隻是用自家弟子安危的借口,就讓她放棄了行俠仗義的念頭。


    蕭觀音自然是極想與陳程一同上路的。但作為一個前皇後,最懂的就是做事的分寸,決不能在任何時候拖後腿。


    陳程其實又悄悄勸了劉正風,放棄衡山城產業,到臨安去發展。臨安有他,定然可以護下劉正風和曲洋。


    他本來打算好好跟劉正風探討一下這個事實,但現在沒有時間說此事了。他說完就匆匆上路了,隻留下劉正風自己思考。


    陳程不知道的是,他走之後,劉正風最終還是同意了這個提議。這次差點被人屠了全家,真是什麽英雄氣都沒有了。再加上陳程如此霸道的出場方式,簡直令他折服,同時也是安全感倍增。


    當然這一切要等到五嶽劍派的人離開以後,他和曲洋商量以後再決定。在此之前,他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要辦,那就是查清曲非煙中毒的原因,給陳程一個交代。


    他們都不知道,結果曲洋,還是因為和令狐衝投緣,把《笑傲江湖曲》傳給了他。世界線收束!


    劉府調查的結果,是府裏的一個下人下的毒。不過那人發現以後就服毒自殺了。那人在劉家被“抄家”的過程就很可疑。


    又在其屋裏被搜出了金錠。金錠的樣式是元國的。原本金錠宋元清等國都是通用。不過衡山派這種名門正派最講大義,很少收元國金錠,收了也會融掉,或者去換成宋國樣式的。


    所以結論隻有一個,此人是被嵩山派收買的。隻是確實拿不出任何證據。


    這些,此刻陳程還暫時不知道。報仇的事,他也暫時不會考慮。當務之急就是救人。


    跟他一起出門,唯有石金牛。石金牛表示自己經常跑這一帶,對路熟。白馬寺鎮原來是在華容縣。這地方石金牛去過幾次。


    ……


    一日半後,三人來到了白馬寺。到了華容縣以後,石金牛出馬,問了路,便尋了到此來。


    陳程背上綁著昏迷不醒的曲非煙,三人四騎一路換馬,快馬趕到了此地。他沒有用馬車,速度太慢了。


    眼看要到鎮口,石金牛吞了一口唾沫,目光有些閃爍起來,呲牙說:“前麵就是毒手藥王之所在了。”


    陳程一路上也聽石金牛提到過幾次毒手藥王,每次都有很是害怕。他知道石金牛腦子不大好用,有點傻大膽的意思,當日就算是被他打敗嚇唬,也沒有露出此等表情。想來這毒手藥王極為可怖。


    陳程便問:“毒手藥王是什麽樣的人?”


    石金牛怔了怔,才說:“我不知道。”


    陳程有些奇怪:“我看你如此害怕他,你會不知道?”


    石金牛歎息:“我怕他,是因為關於他的傳說甚是恐怖。比起見他來,我寧願見到的是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武功再強,最多把我一掌打死了事。可若是這位毒手藥王出手,那些稀奇古怪的毒真是能讓人隻恨沒來人間走這一遭。


    “更何況,武功再高有跡可循。他的毒則是防不勝防。甚至可能看你一眼,你就中毒了。”


    陳程這才想起此人頭銜不僅是要藥王,之前還有毒手二字。他便冷哼一聲:“這毒手藥王一個和尚,居然還如此惡毒。”


    石金牛先是極為緊張地四下打量一圈,趕忙說:“陳大俠,可別這麽說。這裏可能隨處都有毒手藥王的眼線。”


    陳程見他如此緊張,也不覺搖搖頭,便不再多說。


    石金牛稍微鬆了一口氣,這才說:“你說毒手藥王是個和尚,是聽誰說的?”


    陳程有些疑惑,想起嶽不群說此事的時候,他還沒有進來,便解釋了一番。


    石金牛哦了一聲,又說:“此事隻怕嶽掌門說的,也做不得準。不是說嶽掌門騙人,而是他可能隻看到過藥王一個形態。”


    “一個形態?”陳程腦中複讀了一遍這個詞,這毒手藥王是什麽百變之人麽?


    石金牛說:“有人說藥王是一個和尚,還說這個和尚叫一嗔大師。又有人說藥王是一個道士,叫做萬嗔大師。也有說是一個小丫頭,一個女瘸子,一個秀才相公,一個殺豬大漢的。每個人都說得有鼻子有眼。”


    陳程對這等話自然是不大相信,在路邊勒住馬。


    離大路數十丈處有個大花圃,一個身穿青布衫子的小丫頭彎著腰在整理花草。花圃之後有三間茅舍,放眼遠望,四下別無人煙。


    他對著小丫頭問:“小妹妹,請問上藥王莊走哪一條路?”


    那小丫頭朝著陳程看來,一雙眼睛明亮之極,眼珠黑得像漆,這麽一抬頭,登時精光四射。


    見她除了一雙眼睛外,容貌卻是平平,肌膚枯黃,臉有菜色,似乎終年吃不飽飯似的,頭發也是又黃又稀,雙肩如削,身材瘦小,顯是窮村貧女,自幼便少了滋養。


    看相貌是十一二歲模樣,身型卻如同十歲的曲非煙陸無雙一般。


    那小丫頭的目光在陳程與石金牛臉上掃了一眼,冷冷地說:“不知道。”


    石金牛見她說話無禮,麵色先有些不好看,又立刻變色起來,朝著陳程擠眉弄眼。陳程知道他是說傳言裏藥王還可能是一個小丫頭。麵前之人可能就是。


    陳程搖搖頭:“算了,走吧。這藥王莊想來必是在此地頗為有名,問其他人也是一樣。”


    兩人又向前走了一陣,明明是朝著鎮子裏走,卻不知怎麽,感覺越走越偏僻,再也沒有見到任何一個活人。兩人都是驚疑不定。如此走了一大段路,連天色都晚了下來。


    不遠處傳來一陣肉香,兩人麵色都是一動。陳程是想到有肉香,自然就有人的存在。見到人就好辦了。石金牛則是單純地餓了。


    兩人順著肉香走過去,便看到一團篝火。正有兩個人在烤一隻野豬。


    但見一人身材魁梧,圓臉大耳,穿一襲古銅色綢袍,笑嘻嘻地和藹可親;另一個身形也是甚高,但十分瘦削,身穿天藍色長衫,身闊還不及先前那人一半,留一撇鼠尾須,臉色卻頗為陰沉。


    見到陳程二人,那胖子笑著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一起吃頓烤肉,如何?”


    陳程並不急著吃肉,隻問:“此地可是白馬寺?為何一路走來不見一處人煙。”


    胖子的臉色有些凝重了:“你來白馬寺,可也是為了找毒手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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