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可以殺人?”


    張召重覺得陳程魔怔了。


    少林寺的和尚這麽說,他不會奇怪。因為別人就是學佛的。這麽說不但不顯得傻氣,說不定還有幾分開悟的禪機。可陳程這麽說,就顯得可笑至極。


    而且就算少林方丈與人動手的時候,也不會神叨叨的說可以用心就可以殺人,一樣還是得用大慈大悲千葉手。


    這麽一想,他兔起鶻落,就朝著陳程飛撲而起。他不怕陳程詐退誘敵。同樣的虧,他吃過一次了。作為武當派最強的三代弟子,他甚至比絕大部分二代弟子還強,沒有人可以在他麵前兩次使用同樣的招數。


    就算是他的太師父張三豐也不能。


    “新,可以殺人。”


    陳程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張召重人在空中,無法借力變向,再也躲不開他的這一擊。


    新,革新的力量,新時代的殺戮方式。


    手槍!


    瞄準的是張召重的頭顱。


    “砰!”


    張召重依然沒有聽懂這句話。這東西和心有什麽關係。但他是知道其威力的。別的高手可能根本沒有見過這東西。他見過,福康安福大帥就有一把。


    對他這種級別的高手,手槍不過是一個響一點,發射速度快一點的暗器。但作為暗器,它的隱秘性太差。任何人將其拔出瞄準,以他的功夫都可以躲閃開。再不濟,他可以遠遁千裏。


    但現在不行,因為他正騰飛在空中。


    陳程出槍的速度就好像是他出劍,沒有瑕疵。天下不存在沒有瑕疵的招數,但道可以沒有瑕疵。陳程不是道,自然也是有瑕疵的。不過對於絕大部分人,甚至包括張召重這個級別的人,根本看不出這瑕疵。


    陳程並沒有一開始就拔槍怒射,他需要選擇一個最有利的時機。沒有槍,陳程不輸張召重,但是想要殺掉張召重,實在太困難。他一直在等一個開槍的機會。


    所以他賣了一個破綻,張召重又一次踩進陷阱來。


    “吾命休矣。”張召重心中一凜,內息暴漲,使出了武當縱雲梯。


    在空中,左腳踩右腳居然往上走。這就是莫名其妙但又存在於這個時空的絕學。正是這超越這物理規則的舉措,超出了陳程的想象,救了張召重的命。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陳程可以算到一切,可算不到玄學。


    子彈擊穿了張召重的鎖骨,重創了他,但並沒有當即取掉他的性命。生死之間,張召重被激發出最大的潛力,飛退開去。


    陳程握著已經空掉的手槍,一時有些錯愕。等到他迴過神來,他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已有數丈遠。


    他隻有這支槍還存一發子彈。其餘的槍都是空的,現在上子彈,還不如直接殺過去來得實在。


    在他生出這個念頭的時候,遠處像是影子一樣的和爾大騎兵隊又纏了上來。這個距離下,他不敢輕易靠近,對方一通亂箭足可以讓他受到比張召重重得多的傷勢。


    他也是果決的人,當即拔馬便走。對方前鋒已經逼到這個位置了,想來大軍也快到了。比起張召重一個人的性命,還是通知迴部預警來得重要。


    和爾大見他走,也引軍想要追來。他也是想通了,現在陳程再也搞不出來剛才的大殺器,他人多馬快箭遠,就靠遠程攻擊一定滅殺陳程。


    隻是這場追擊隻持續了小半炷香【2分鍾】就告終了。又有一隊騎士自南邊而來。見到和爾大一夥人,一位極陽剛威猛的大漢對著遠處大喝一聲:“滿清韃子,安敢在此傷人,莫不是不把我‘奔雷手’文泰來放在眼裏?”


    接著便有一個風致嫣然的美婦也一聲嬌喝:“你們福大帥見到我‘鴛鴦刀’駱冰尚且抱頭鼠竄。你們不跑,就這麽想為蒙古韃子盡忠嗎?”


    又一個又高又肥,臉色黝黑的人說:“紅花會‘鐵塔’楊成協向福大帥問好。”


    然後又有幾人也順著向那邊喊話,都是“紅花會某某向福大帥問好”的句式。


    陳程聽了一遍,有衛春華、章進、石雙英、蔣四根、心硯。反正他是一個都沒聽過。紅花會倒是聽馬春花提過兩次,說也是反清的組織。想來和天地會有些類似。


    這些人中,他唯一聽過的頭號,便是“奔雷手”文泰來。說起來,名字的來源不是原著,而是周星馳的電影。以至於聽到這個名字,他就想笑。


    和爾大聽到這些名字,隻覺聞風喪膽,自然是再也不敢追擊了,搶過朝他們奔去的張召重,便匆匆離去。


    等到清軍退去,最先說話的文泰來衝著他拱手:“不知英雄如何稱唿?”


    陳程沉默一陣,指著腳下的屍體:“他是明教的英雄,可惜沒有留下名字。我不是英雄,叫做陳程。”


    “可是原力劍陳程當麵?”說這話的那人陳程記得是“石敢當”章進。


    陳程將屍體抱起放在自己馬上,說:“正是。其實在下不過是宋國一個小武官,對江湖事不大了解,對各位大俠都沒有聽過。這是在下孤陋寡聞,並非有意唐突。在下多謝各位搭救大恩,隻是現在在下還有要事前往木卓倫的迴部,先行告辭。還請見諒。”


    他說什麽搭救大恩,自然是往誇張了說。若沒有這些人,他固然會很狼狽,可要說有生命之虞是不可能的。


    他記得馬春花提過,紅花會的大俠們名氣很大,又最講名望資曆什麽的。他現在一副一個都不認識他們的樣子。看在對方眼裏,不知道會不會覺得他看不起人。


    江湖人有名望的大俠最討厭看不起人的家夥,說不定就覺得自己被辱了,當即就要和人決鬥。陳程可沒工夫跟這些人玩這套。所以趕快放低姿態,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


    也許是他姿態低,也許是他名氣大,文泰來認可他的說法,對他爽朗一笑:“陳少俠雖然人不在江湖,可是在江湖闖下好大的名字。我們都自愧不如。少俠說要去木卓倫的迴部。恰巧我們也是去此處,正好同去。”


    陳程當即與眾人一道前行,他將明教教眾傳來的消息說了一遍。


    紅花會眾人麵麵相覷,皆是大驚:“十萬大軍將至,這可不大妙,趕快將消息帶去給木卓倫和總舵主。”


    陳程便問:“貴會的總舵主可是叫做陳家洛?”他依稀記得馬春花提過一遍,不過當時他並不上心。


    文泰來點頭說:“不錯。我們大當家也是一位少年英雄,又與陳少俠同姓。說不定還有些淵源。”


    陳程是他前世的名字,能和陳家洛有關係才怪了。他想起馬守疆給自己辦的身份證明,便說:“在下是金陵人。”


    文泰來說:“我們大當家是海寧人。大家倒都是宋國的江南人。”


    陳程眼睛不覺朝著一群人頭上的禿瓢看去。這一水的辮子頭,都是標準的清國人造型,現在卻說大家是江南人,內心不覺怪異得很。


    那駱冰許是女人的緣故,要心細一些,見到陳程的眼神就猜出他心中所想。她笑了笑說:“陳少俠或許奇怪,其實我們紅花會最初便是在江南起家。近年因為需要,才往北地來發展。而現在我們的重心便是落在新疆。我們準備與迴部聯手對抗清國。”


    陳程聞言,雖然被解了惑。可內心卻是覺得更奇怪了。想來這陳家洛必是一個紙上談兵的酸腐之人。既然根基在江南,直接在江南招兵買馬,扛旗反清就行了。自己不去出頭,卻來聯合這個聯合那個。這和宋徽宗宋欽宗宋高宗這群廢物有什麽區別。


    唯一強於這些趙家人,估計也就是他的品格了。但隻有品格沒有能力的人要成就反清這樣的大業,隻怕多半會以悲劇收場。


    這也不怪陳程生出這樣的想法。金庸時空的主角,陳家洛說是第二廢物,就沒人可以爭第一。張無忌都比他有梟雄之姿,韋小寶都比他有識人之才,令狐衝都沒他幼稚無知,郭靖(射雕時期)智商都比他高。


    ……


    【配角傳】


    文泰來、駱冰、衛春華、章進、石雙英、蔣四根、心硯-《書劍恩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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