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賈似道行事怪異。


    在這個時空,這是有跡可循的。要放心任用一個人,就需要雙方有強烈的紐帶關係。


    常見的關係,就是親戚,鄉裏。不過一個人的親戚和鄉裏終究局限太大,另一個強大關係就應運而生。那就是師徒關係。


    所以賈似道隻有把兩人深度綁定,才敢任用陳程。雖說這個門生有點不倫不類。不過賈似道不是正經進士出身,在別人眼中他算功勳之後,或者算外戚,也就沒有那麽講究。


    陳程對此雖然感覺並不太好,他並不想和賈似道有什麽超出同僚關係以外的關係。不過這也是他勉強能接受的下限了。


    迴到家裏,馬春花不管不顧地抱著陳程,將頭埋在他懷裏。


    陳程看了看曲非煙,覺得有點奇怪,這去的時候還說不要當著小孩,怎麽迴來就變了呢?


    馬春花聲音嗚咽地說:“程郎,我……當你的妾室吧?”


    陳程皺眉:“為什麽當妾室?我說了要娶你為妻的。”


    馬春花說:“因為我是清國人,清國人當了正室,你就不能為朝廷做事了。”


    馬春花一輩子鮮有這麽聰明的時候,她居然編出了一個看起來合乎邏輯的理由。


    陳程一怔,抱住馬春花:“那就不為朝廷做事唄。我們另起爐灶。”


    馬春花卻大哭起來:“你說沒有你,韃子就會打過來,大家都得死。你頂天立地,我絕不會拖你後腿的。”


    陳程略一沉默,撫摸著馬春花的背:“我斷不能讓你受了委屈。馬姐姐,你是天下對我最好的人。”


    曲非煙嘴唇努了努。換作其他時候,她會問“我呢”。但是今天她什麽話都沒說,甚至她覺得陳程可能是對的。


    馬春花抬起頭,看著陳程,強行止住淚水:“我不委屈的。我隻要一輩子跟著你,我就很滿足了。除非,你以後會不要我了。”


    陳程柔聲說:“我不會不要你的。”


    馬春花擠出一個笑容:“那我就不會委屈。”


    陳程覺得心裏有點難受,隻說:“沒必要的,我們說好等嶽丈大人來就成親的,還有馬大人保媒……”


    馬春花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程郎,我們去臥室說好嗎,我還有悄悄話說給你聽。”


    曲非煙搖搖頭,說:“今天焦姐姐和羅大哥去逛西湖了,我去聽聽他們有什麽見聞。”說著便將雙手攏在小腹處,走了出去。


    陳程知道馬春花現在情緒有些不穩定,抱著她來到臥室。


    剛一關上門,馬春花就來解他的外衣:“程郎,今天要我。”


    她從來沒有這麽主動過。


    馬春花本就是一個充滿青春氣息的女子。青春氣息並不是蒲柳之姿,而是有強烈的荷爾蒙氣息。


    陳程還從來沒有過這麽迷戀誰。


    這種感覺甚至還要追溯到那個少年時的夏天,他嗅著陽光的味道玩著魔獸世界。那時他覺得自己精力無窮,熱情無限,可以永遠撲在魔獸世界上。


    但是今天,他知道馬春花沒有她自己說的那麽坦蕩,雖然她看起來無比決絕。


    他迴應著,也慢慢剝開對方的衣袖,並不著急。隻讓自己溫柔地吻落遍她的全身各處。


    慢慢地,馬春花也溫柔下來,她有些動情起來,唱著那首他們定情時的歌:“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裏……”


    陳程耐心地聽著馬春花唱完。然後馬春花說:“程郎,我們要一個孩子吧。”


    陳程怔了怔:“你之前說……”


    馬春花打斷他:“我改主意了。雖然這輩子我都隻是你的妾室,但是我想要你的第一個孩子。以後你的正妻來了,也比不過我呢。”


    陳程覺得並不甜蜜蜜,反而心好痛,他控製不了自己,開始了征伐。這讓馬春花又狂亂起來……最後終於昏睡過去。


    有詩雲:一騎紅塵妃子笑,古來征戰幾人迴。


    ……


    第二天,陳程是在馬春花的唿喚聲裏想來的。


    他睜開眼睛,就想起了昨日的瘋狂,然後驚訝於馬春花居然不是躺在床上,而是站在床頭。


    馬春花拿著一塊熱毛巾,笑吟吟地對他說:“起床洗臉了。”


    陳程看著她,完全看不出昨日的鬱結了。他都以為昨日是不是隻是他的幻覺,便從被子伸出手,牽住她問:“為什麽不多睡一會?”


    馬春花笑著說:“從今天起,我就正式成為你的妾室了哦。我要好好服侍你。”


    陳程一聽,猛然從被子裏彈起來:“你胡說什麽。”


    馬春花將毛巾蓋在他臉上,說:“我說的是真的。昨晚或許我還有些不情願,但現在我早就想通了。”


    她並不是強顏歡笑,而是說的真話。她本就是這樣簡單的戀愛腦。為了愛作出犧牲,她似乎也不太在乎。


    本意上,她肯定不願當什麽小妾。可她發現陳程是寵著她,愛著她的時候,她也就無所謂了。


    她本來隻是一個鏢師的女兒,根本不是大家閨秀,在世俗的眼光她連小家碧玉都算不上。所以她一直覺得自己出身很低,對身份也沒有那麽追求。


    在另一個時空,她最後也是做出了差不多的選擇,隻是這個笨丫頭,那一次所托非人。


    陳程抓過毛巾,將臉擦幹淨,抓起馬春花的手,想要說點什麽。


    馬春花卻說:“好了,快把衣服穿好,小心著涼。你昨天迴來路上不是說你有計劃書要寫給賈似道嗎?”


    陳程倒是想起他的正事來,一個軲轆爬了起來,發現馬春花連早餐都準備好了。他倒覺得家裏隻得三個人,什麽都要自己做,確實不方便。


    雖然他對買賣仆從什麽的毫無興趣,但雇傭幾個家政,總歸是可以的吧。


    畢竟他現在可是有錢人,讓太太這麽操勞可不好……想到太太,他心裏又是別捏起來。平白無故老婆怎麽變成妾室了。


    不過他感覺到馬春花的決絕,暫時不想觸碰這個禁忌話題。


    在陳程開始一天正式工作的時候,馬春花帶著曲非煙走在西湖湖畔。


    曲非煙小聲說:“大嫂。”


    馬春花嗯了一聲,卻指著前麵說:“看,那就是斷橋,傳說中許仙和白娘子相遇的地方。”


    曲非煙又說:“大嫂。”


    馬春花心裏奇怪起來:“怎麽了?”


    曲非煙看著她,眼睛熠熠生輝:“你是我大嫂。”


    馬春花怔了怔:“本來就是啊,你不是早改口了嗎?”


    曲非煙說:“我是說,你才是我大嫂。以後不管大哥哥還有別的哪個女人,但隻有你是我大嫂。”


    馬春花極致的情緒昨晚已經釋放完了,她隻是溫婉地笑笑:“小傻瓜。”


    曲非煙哼了一聲:“你才是大傻瓜。昨天的事,我發誓不說就是不說,但是我說你是我唯一的大嫂就是我唯一的大嫂。”


    馬春花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麽?以後程郎有別的女人,你也要尊重她們。對了,我想起來了,白娘子有個妹妹叫做小青,她們一起遇到的許仙。”


    曲非煙又哼了一聲:“我不是小孩子了。翻年了,我又大了一歲。”小孩子最不喜歡別人說她是小孩子,所以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


    什麽大嫂啊,欺負人。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時候,對旁邊路過的一位牧羊女都沒有太注意。


    既沒有注意到少女聽到小青時那一瞬間的驚訝,也沒有注意到少女腰間的青竹杆似乎曾在陳程手上也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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