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古老頭和你一樣是外村人，隻不過他沒你這麽懂事，固執得很，從來不把我們當自己人。你說他的命都是我們救的，我們還能貪圖他什麽呢？哎，這人一上了年紀就愛嘮叨，小夥子你別嫌老太婆煩。聽老太婆一句勸，離那個古老頭遠一點，不要聽他胡言亂語。”
老婦人背著手走在我前麵，佝僂著的背影卻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感覺不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更像是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說話間老婦人就把我帶迴了房間，而之前紅著臉跑掉的阿嬌也在房間裏，正拿著木勺在鐵鍋裏攪拌著什麽。
一陣鮮味從鐵鍋裏飄出來，我抽了抽鼻子，不用看也知道這個鐵鍋裏肯定又是雞湯。之前沒有意識到那也就算了，現在既然這雞湯裏的雞都是來路不明的，那我不可能還捏著鼻子把湯給喝幹淨。
“正好，給你燉的雞湯已經熬好了。阿嬌，給小夥子盛一碗。”
“好的婆婆。”
阿嬌應了一聲，舀了一大碗雞湯端到我的麵前。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我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捂著肚子對老婦人說道，“婆婆，我覺得肚子有點痛，現在不想吃東西。”
老婦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沉聲道，“肚子痛就更要吃東西了，這雞湯喝下去把肚子一暖，你就什麽毛病都沒有了。阿嬌，還不喂他喝湯？”
眼看這老婦人不識好歹鐵了心的要讓我喝湯，我索性右手一擺把雞湯直接打翻在地。
老婦人臉上露出生氣的表情，“小夥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才從古老頭屋裏出來，馬上就要翻臉了？”
我對老婦人拱了拱手說道，“不好意思婆婆，我現在真的不想吃東西。你就讓我一個人安靜地待一會兒吧。”
老婦人沉默了，像是思量著應該怎麽對付我。我不動聲色地把手放在背後，隻要這老婦人或者阿嬌有什麽問題，我第一時間就能從八角銅鏡裏把長刀給拿出來，和她們拚一個魚死網破。
好在這老婦人最終像是想通了，對阿嬌招了招手說道，“既然他不領我們的情，那我們也就不必伺候他了。阿嬌你過來，我們迴去。”
阿嬌依依不舍地看了我一眼，跟著老婦人走出了房間。
我長舒了一口氣，看著鐵鍋裏的雞湯肚子開始咕咕作響起來。
我不知道古老頭和老婦人的話到底誰更可信，我隻知道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問題，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角色。
古老頭說我的同伴還在騎星村裏，那我相信他應該不是無的放矢，蕭九九和白一展他們說不定真的就在村裏，隻不過被老婦人她們藏起來了而已。
等到外麵的天徹底黑下來，我悄悄地留出房間，按照白天阿嬌帶我走的路線再走了一遍。
在白天的時候我就注意到阿嬌雖說很熱情地在前麵領路，好像不管我去哪裏她都會帶我去。但這一路上有幾個地方她故意岔開了話題，而且還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一些角度，試圖讓我把注意力轉到其他的地方。
阿嬌的這種方法對付普通人可能還比較有用，但我從小就和元寶叔鬥智鬥勇，元寶叔每次從我這裏順了東西走藏在草堂裏，那打掩護的功夫比阿嬌不知道要高到哪裏去了。
從一個看似茂密的草叢裏鑽進去，這往前鑽了沒兩步，這些起遮擋作用的大葉草就沒有了，完全就隻起一個阻隔視線的作用。
我抬頭往前一看，發現這裏是類似於豬圈馬廄的一個地方，周圍有一圈柵欄不說，在中間還有一個很大的四方石台，石台上有一個滿是殷紅鮮血的案板，而石台的旁邊則是一個很大的鍘刀，感覺這鍘刀甚至能夠把牛的頭都給直接鍘下來。
我也是算是半個農家子弟，對於豬圈馬廄這種地方也還比較熟悉。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布置的豬圈，好像這圈養的豬一到時間就會被拉出來直接宰掉，都不用做其他準備工作的。
我還記得以前在新聞上看過所謂的跳水豬，說的就是將一群豬趕到一個高台上，然後逼著那些豬跳水。由於跳水的時候豬會緊張，所以這些跳水豬的豬肉要比一般豬的豬肉要更緊致，吃起來口感也要更好。
難道說這騎星村的人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故意把殺豬的案台放在這豬圈外麵？
我正疑惑間，一頭豬哼唧哼唧的慘叫聲從前麵傳了過來。我定睛一看，發現一個老人正拖著一條豬腿往案板這邊走。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這頭豬看起來比較肥，少說也有一百五六十斤了。再看那老人衣著破爛麵黃肌瘦不說，右腳好像還是瘸的。
這樣的老人別說把一百多斤的豬拖著走，他就是拖一袋大米走估計都費勁。
“村裏的口糧本來就不多了，還非得分給那兩腳羊一些，我看瘟老太婆也真是老糊塗了，為了一個不著調的傳說，至於那樣討好兩腳羊嗎？”
拖豬的老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邊將豬放在案台上用麻繩綁住四隻腳，一邊把鍘刀抬起來往刀鋒上抹一層藍紫色的藥泥。
“行了二弟，那瘟老太婆還不是為了我們大家好？在這個地方待著我們遲早要被金翅大雕給吃掉。好不容易我們得了尋常妖獸沒有的機緣，要是再不好好把握一下那就太浪費了。”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迴應著老頭，我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這聲音竟然是從老人腰上掛著的一根骨頭傳來的。這根骨頭看起來和普通的獸骨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骨頭上有兩個孔洞，每當骨頭說話的時候它上麵的兩個孔洞就會有開始閃爍。
那老人聽自己大哥這麽說後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反正守在這裏也是死，不如搏一搏看那傳說是不是真的。嘿嘿，也不知道我這豬肉燉了以後端上去，那小子會不會覺得美味無比。”
躺在案台上的豬像是知道自己的命運，拚了命地在案台上掙紮。隻可惜無論它怎麽叫老人都不覺得這豬可憐，他將豬的頭摁在鍘刀上固定住，隨後右手拿住鍘刀狠狠往下一鍘，碩大的豬頭直接被一刀兩斷，軲轆滾到旁邊沒有了聲息。
砍了豬頭，老人就開始拿起旁邊的殺豬刀處理豬皮和豬肚子裏的內髒了。
趁著老人忙活的時候，我偷偷地從旁邊繞過去，想看看這豬圈裏麵是不是還養了和這個一模一樣的豬。畢竟之前古老頭說過，這裏的環境不比地球，就算是正常的豬來了也會發生變異，沒道理還有正兒八經的豬肉可以吃。
我才剛翻身進入豬圈，就聽到有人叫我。
“兄弟，你是不是來救我們的，兄弟，我們在這裏！”
周圍沒人但卻有人的聲音，這詭異的情況嚇得我身上寒毛倒豎，拔出長刀四下戒備起來。
“兄弟你別找了，我們就在你麵前啊！”
“在我麵前？”
我往身前一看，三頭被捆住手腳的豬正目光灼灼地看著我，那眼神既激動又緊張。
“你們……你們是我眼前的豬？”
“我們不是豬，是人啊。隻不過被這裏的老頭施了妖法，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兄弟你隻需要用刀把豬肚子給劃開，我們就能從這裏麵出來了。”
我拿著刀猶豫了起來，忍不住開口問道，“不對，你們怎麽就知道我是來救你們的，而不是拖你們出去殺掉呢？”
一頭豬甕聲甕氣地說道，“這村子裏的人我們都見過，你這個新麵孔一看就是才進到這個村子裏來的。而且如果你是本村的人，哪裏還需要偷偷摸摸地翻進來，直接正大光明的走進來不就行了嗎？兄弟你幫我們把肚子給劃開，淩霄派肯定會記你這一份恩情的。”
淩霄派這個門派我倒是聽說過，他們的掌門是道上有名的吹牛皮大王，肚子裏卻沒有什麽幹貨，經常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
但不管他們的掌門如何吹牛皮，至少這個門派我是聽說過的，這足以證明這頭豬的確和我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的。
“你們淩霄派的弟子，現在都學會化形術了嗎？”
我之所以會有這樣一問，完全是因為以前淩霄派的掌門就吹噓過他和孫悟空一樣，有七十二般變化。
誰知道那頭豬聽我這麽問候苦笑一聲說道，“兄弟，你就不要和我開玩笑了。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像是自己變成這樣的嗎？就在剛才我還有個同門師弟被拖出去宰了，你趕緊救救我，要是等那個老屠夫進來了那你也會變成一頭豬。”
“什麽？你說剛才被拖出去的那頭豬也是你們淩霄派的弟子？”
“是啊，兄弟你先把我放出來，放出來以後我們再慢慢說。”那頭豬語氣有些慌張地說道，“你那把刀把豬肚皮劃開，不要刺深了。劃開豬肚皮我自己就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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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背著手走在我前麵，佝僂著的背影卻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感覺不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更像是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說話間老婦人就把我帶迴了房間，而之前紅著臉跑掉的阿嬌也在房間裏，正拿著木勺在鐵鍋裏攪拌著什麽。
一陣鮮味從鐵鍋裏飄出來，我抽了抽鼻子，不用看也知道這個鐵鍋裏肯定又是雞湯。之前沒有意識到那也就算了，現在既然這雞湯裏的雞都是來路不明的，那我不可能還捏著鼻子把湯給喝幹淨。
“正好，給你燉的雞湯已經熬好了。阿嬌，給小夥子盛一碗。”
“好的婆婆。”
阿嬌應了一聲，舀了一大碗雞湯端到我的麵前。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我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捂著肚子對老婦人說道，“婆婆，我覺得肚子有點痛，現在不想吃東西。”
老婦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沉聲道，“肚子痛就更要吃東西了，這雞湯喝下去把肚子一暖，你就什麽毛病都沒有了。阿嬌，還不喂他喝湯？”
眼看這老婦人不識好歹鐵了心的要讓我喝湯，我索性右手一擺把雞湯直接打翻在地。
老婦人臉上露出生氣的表情，“小夥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才從古老頭屋裏出來，馬上就要翻臉了？”
我對老婦人拱了拱手說道，“不好意思婆婆，我現在真的不想吃東西。你就讓我一個人安靜地待一會兒吧。”
老婦人沉默了，像是思量著應該怎麽對付我。我不動聲色地把手放在背後，隻要這老婦人或者阿嬌有什麽問題，我第一時間就能從八角銅鏡裏把長刀給拿出來，和她們拚一個魚死網破。
好在這老婦人最終像是想通了，對阿嬌招了招手說道，“既然他不領我們的情，那我們也就不必伺候他了。阿嬌你過來，我們迴去。”
阿嬌依依不舍地看了我一眼，跟著老婦人走出了房間。
我長舒了一口氣，看著鐵鍋裏的雞湯肚子開始咕咕作響起來。
我不知道古老頭和老婦人的話到底誰更可信，我隻知道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問題，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角色。
古老頭說我的同伴還在騎星村裏，那我相信他應該不是無的放矢，蕭九九和白一展他們說不定真的就在村裏，隻不過被老婦人她們藏起來了而已。
等到外麵的天徹底黑下來，我悄悄地留出房間，按照白天阿嬌帶我走的路線再走了一遍。
在白天的時候我就注意到阿嬌雖說很熱情地在前麵領路，好像不管我去哪裏她都會帶我去。但這一路上有幾個地方她故意岔開了話題，而且還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一些角度，試圖讓我把注意力轉到其他的地方。
阿嬌的這種方法對付普通人可能還比較有用，但我從小就和元寶叔鬥智鬥勇，元寶叔每次從我這裏順了東西走藏在草堂裏，那打掩護的功夫比阿嬌不知道要高到哪裏去了。
從一個看似茂密的草叢裏鑽進去，這往前鑽了沒兩步，這些起遮擋作用的大葉草就沒有了，完全就隻起一個阻隔視線的作用。
我抬頭往前一看，發現這裏是類似於豬圈馬廄的一個地方，周圍有一圈柵欄不說，在中間還有一個很大的四方石台，石台上有一個滿是殷紅鮮血的案板，而石台的旁邊則是一個很大的鍘刀，感覺這鍘刀甚至能夠把牛的頭都給直接鍘下來。
我也是算是半個農家子弟，對於豬圈馬廄這種地方也還比較熟悉。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布置的豬圈，好像這圈養的豬一到時間就會被拉出來直接宰掉，都不用做其他準備工作的。
我還記得以前在新聞上看過所謂的跳水豬，說的就是將一群豬趕到一個高台上，然後逼著那些豬跳水。由於跳水的時候豬會緊張，所以這些跳水豬的豬肉要比一般豬的豬肉要更緊致，吃起來口感也要更好。
難道說這騎星村的人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故意把殺豬的案台放在這豬圈外麵？
我正疑惑間，一頭豬哼唧哼唧的慘叫聲從前麵傳了過來。我定睛一看，發現一個老人正拖著一條豬腿往案板這邊走。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這頭豬看起來比較肥，少說也有一百五六十斤了。再看那老人衣著破爛麵黃肌瘦不說，右腳好像還是瘸的。
這樣的老人別說把一百多斤的豬拖著走，他就是拖一袋大米走估計都費勁。
“村裏的口糧本來就不多了，還非得分給那兩腳羊一些，我看瘟老太婆也真是老糊塗了，為了一個不著調的傳說，至於那樣討好兩腳羊嗎？”
拖豬的老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邊將豬放在案台上用麻繩綁住四隻腳，一邊把鍘刀抬起來往刀鋒上抹一層藍紫色的藥泥。
“行了二弟，那瘟老太婆還不是為了我們大家好？在這個地方待著我們遲早要被金翅大雕給吃掉。好不容易我們得了尋常妖獸沒有的機緣，要是再不好好把握一下那就太浪費了。”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迴應著老頭，我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這聲音竟然是從老人腰上掛著的一根骨頭傳來的。這根骨頭看起來和普通的獸骨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骨頭上有兩個孔洞，每當骨頭說話的時候它上麵的兩個孔洞就會有開始閃爍。
那老人聽自己大哥這麽說後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反正守在這裏也是死，不如搏一搏看那傳說是不是真的。嘿嘿，也不知道我這豬肉燉了以後端上去，那小子會不會覺得美味無比。”
躺在案台上的豬像是知道自己的命運，拚了命地在案台上掙紮。隻可惜無論它怎麽叫老人都不覺得這豬可憐，他將豬的頭摁在鍘刀上固定住，隨後右手拿住鍘刀狠狠往下一鍘，碩大的豬頭直接被一刀兩斷，軲轆滾到旁邊沒有了聲息。
砍了豬頭，老人就開始拿起旁邊的殺豬刀處理豬皮和豬肚子裏的內髒了。
趁著老人忙活的時候，我偷偷地從旁邊繞過去，想看看這豬圈裏麵是不是還養了和這個一模一樣的豬。畢竟之前古老頭說過，這裏的環境不比地球，就算是正常的豬來了也會發生變異，沒道理還有正兒八經的豬肉可以吃。
我才剛翻身進入豬圈，就聽到有人叫我。
“兄弟，你是不是來救我們的，兄弟，我們在這裏！”
周圍沒人但卻有人的聲音，這詭異的情況嚇得我身上寒毛倒豎，拔出長刀四下戒備起來。
“兄弟你別找了，我們就在你麵前啊！”
“在我麵前？”
我往身前一看，三頭被捆住手腳的豬正目光灼灼地看著我，那眼神既激動又緊張。
“你們……你們是我眼前的豬？”
“我們不是豬，是人啊。隻不過被這裏的老頭施了妖法，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兄弟你隻需要用刀把豬肚子給劃開，我們就能從這裏麵出來了。”
我拿著刀猶豫了起來，忍不住開口問道，“不對，你們怎麽就知道我是來救你們的，而不是拖你們出去殺掉呢？”
一頭豬甕聲甕氣地說道，“這村子裏的人我們都見過，你這個新麵孔一看就是才進到這個村子裏來的。而且如果你是本村的人，哪裏還需要偷偷摸摸地翻進來，直接正大光明的走進來不就行了嗎？兄弟你幫我們把肚子給劃開，淩霄派肯定會記你這一份恩情的。”
淩霄派這個門派我倒是聽說過，他們的掌門是道上有名的吹牛皮大王，肚子裏卻沒有什麽幹貨，經常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
但不管他們的掌門如何吹牛皮，至少這個門派我是聽說過的，這足以證明這頭豬的確和我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的。
“你們淩霄派的弟子，現在都學會化形術了嗎？”
我之所以會有這樣一問，完全是因為以前淩霄派的掌門就吹噓過他和孫悟空一樣，有七十二般變化。
誰知道那頭豬聽我這麽問候苦笑一聲說道，“兄弟，你就不要和我開玩笑了。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像是自己變成這樣的嗎？就在剛才我還有個同門師弟被拖出去宰了，你趕緊救救我，要是等那個老屠夫進來了那你也會變成一頭豬。”
“什麽？你說剛才被拖出去的那頭豬也是你們淩霄派的弟子？”
“是啊，兄弟你先把我放出來，放出來以後我們再慢慢說。”那頭豬語氣有些慌張地說道，“你那把刀把豬肚皮劃開，不要刺深了。劃開豬肚皮我自己就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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