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靠,師父,我還沒有築基啊。”


    別人家的師父都是愛護弟子生怕弟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但是我這個師父從小到大就是坑我,好像我和他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


    就好像眼前的這個日本武士,一看就是手上有兩把刷子的。至少他對付萬國中那一招我自認為是接不下來的,更不用說還像萬國中那樣能夠奮起反擊。所以萬國中雖然敗了,但比我還是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元寶叔,元寶叔咳嗽一聲端起桌上的蓋碗茶吹了吹茶葉子,低著頭不理我。我再把目光投向蕭九九,蕭九九也目光淡淡地看著我。


    得,看這小妞這麽酷,我就知道她應該也是不會出手的了。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


    看師父瞪起了眼睛,我不情不願地走過去隨便拿起一把劍。師父的暴脾氣別人不知道,我可是深有體會的。還記得小時候也是做什麽事情不想做,結果就被師父吊起來狠狠地打了一頓。打我的時候師父可是不會留手的,所以光是那一次就足以給我打出童年陰影來了。


    見我手上提著的是劍,日本武士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開口問道,“這位朋友,你確定你要用劍來和我比試嗎?”


    劍是兵中君子,刀是兵中之霸,刀劍對決,持劍的一方肯定是要更吃虧一些的。畢竟刀這種東西易學難精,而劍卻是根本連學都不好學,入門都十分困難。


    其實我又何嚐不想直接用刀和這個日本人對砍呢?怪隻怪從小到大師父就隻教了我一套強身健體的玄武劍法,其他的兵器我根本就不會。


    深吸一口氣,想著不管怎麽樣這個日本武士也不至於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我給宰了。我抱劍對日本武士行了一禮,隨後擺出玄武劍法的起勢。


    那些學習過日本劍道的人都知道,日本劍道雖然看起來傻了吧唧的,但實際上卻暗含武術對弈最基本的道理。就比如他們所提倡的陰陽步,左腳總是跟著右腳,右腳總是跟著左腳。這樣的腳步距離分配能夠讓他們第一時間身體做出反應,能夠極大地縮短身體移動躲避的反應時間。


    再比如他們雙手握刀的起勢,也就是他們所謂的一竹一刀。這個距離恰好就是他們手中*能夠攻擊到的距離,這種起勢不僅能夠幫他們判斷自己和對手的距離,還能訓練他們瞬發的反應能力。


    “一心流,北野藤,請多指教。”


    和之前與萬國中對陣的時候不同,這北野藤和我對峙了一會兒後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凝重起來,臉上不屑的表情全都不見了。


    就在我奇怪這是怎麽迴事的時候,北野藤突然就動了。


    他一個箭步上來,手中的*刀尖往下一擺正對我的喉嚨,出刀如電的朝著我的喉嚨直接刺了過來。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的手腕一翻,手裏長劍被我揮出一道殘影,翻了一圈後重重地敲在日本*的刀側上。


    之所以用敲字,是因為我這一劍招式既然已經起了,那就是一個很連貫的動作。一敲將*整個的刀線給敲偏移,同時我也上步,手裏的長劍順著*的刀背朝著北野藤的脖子抹去。


    本來我也是想著點到即止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出手我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長劍在*的刀背上猛地一跳,就在要抹到北野藤脖子的時候,北野藤手裏的*同時往上一抬,剛好用刀鏜擋住我的劍刃,我們兩個都在前進的人砰的一聲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高手與高手之間的對決,從來都是不拘泥於某一種形式,身體上的對抗是我們都沒有想到,但又都第一時間適應並且熟練掌握的一項技能。


    在外人看來我們就是簡單的一觸即分,但隻有我們才知道這一次衝擊力量有多大。


    “我靠,玄清你小子可以的啊,加油,元寶叔我支持你!”


    元寶叔在那裏看熱鬧不嫌事大,一邊喝茶一邊衝我揮手。


    “果然是高手。”和我一觸即分的北野藤眼睛裏露出了狂熱的戰意,這個眼神看得我頭皮發麻,心想日本人果然變態,連這種戰鬥都能讓他興奮起來。


    “我看要不我們點到即止就算了吧,畢竟我們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少廢話,看刀!”


    這北野藤是真的快把我氣吐血了,一個日本人竟然還知道少廢話這種口頭禪。北野藤這一刀勢大力沉速度極快,我幾乎隻來得及做一個格擋的動作,長劍就和他的*鏗鏘一聲撞在了一起。


    我本以為北野藤會和之前一樣在猛烈撞擊後收迴*再次出擊,誰知道這一次他不那樣做了,而是兩隻手用盡了全力,大喝一聲,“霹靂斬!”


    日本劍道中的霹靂斬,聽起來名字霸氣,用起來也很霸氣,但實際操作起來卻很簡單。


    從頭砍下的*壓在我的長劍上,這北野藤本來就有居高臨下的優勢。他這聲霹靂斬一吼出來,沒有任何防備的我被嚇了一跳,也就是這麽一走神的功夫,北野藤全身的力氣都灌注到*上,*強行往下一劈,差一點硬是劃開我的脖子把我整個人給廢掉。


    其實比試進行到這裏,我心裏已經開始想要認輸了。但眼前的北野藤就和魔怔了一樣,紅著眼睛還在不斷地用力,有種不把我殺死誓不罷休的感覺。


    我咬著牙悶聲哼道,“北野大哥,你不會和我玩兒真的吧?我們隻是試刀而已,不用這麽認真……”


    想要用劍,那就要走輕靈的路子。現在被*這樣壓製著,可以說北野藤完全把他的優勢給發揮到了極致。就在我說話的這個功夫,北野藤又大喊一聲,這一次一陣刺痛從我的脖子上傳來,我知道自己受傷了,心裏莫名地升起一股恐懼,右手手臂閃起一道金光。


    人在生死關頭總是能夠激發出潛能,此時的我感覺自己陷入了某種奇異的狀態,本來承受不住北野藤下壓重量的我手慢慢地往上揚,竟然有反製的感覺。


    北野藤就和見鬼了一樣,還沒來得及反應,我雙腳一扭以腰力帶動臂力,隻聽見長劍發出一聲噌的聲響,北野藤的*就應聲斷成了兩截。


    “好,好快的劍!”


    所有的人都被我所展現出來的技巧給驚呆了,看起來簡單的一次反製,實際上用到了翻腕和卸力的技巧。隻不過因為速度太快,所以讓北野藤看起來是在配合我一樣。


    “是我輸了。”


    日本人就有這麽一個優點,當他遇到比自己更強的人時,總是會幹脆地承認自己失敗。看著地上斷掉的*,我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長劍,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就和萬國中說的一樣,我手裏的長劍品質明顯和*不是一個檔次的,但剛才我動手的時候絲毫沒有感覺到阻滯感,感覺就和切空氣一樣鋒利無比。


    一場鬧劇結束,在北野藤夾著尾巴灰溜溜離開草堂以後,中庭的刀劍很快就被搶購一空了。


    一身青灰色長袍的師父抄著手站在長廊下,好像對我的獲勝一點都不意外。等那些想要接近我的客人被元寶叔給擋走以後,師父對我招了招手示意跟著他去*。


    *院中,一方淬劍石台斜放在院子的中間位置。在淬劍石台之上,有一把長劍的原胚放在那裏。


    師父走過去坐在石台的旁邊,一手用白布包裹著劍胚的劍柄,另一隻手拿起一塊粗糙的石頭,用一定的規律打磨起劍胚來。


    “知道我為什麽從小就教你玄武劍法嗎?”


    我尷尬地笑了一聲,“難道不是為了讓我強身健體嗎?”


    練習了將近二十年的玄武劍法,實際用起來的時候感覺很難上手。就像剛才和北野藤比試,除了一開始我表現的還算不錯,用出了一點玄武劍法的感覺,後麵完全就是在亂來。


    “劍這種東西,就是很多人都認為脆、柔。這是它的特性,但也是它的優點。”


    說話間師父拿起劍胚就對著空氣來了一個突刺,我幾乎以為自己是耳朵出問題聽錯了,因為師父這看似普通的一刺,竟然刺出了空爆的效果?


    “平日裏讓你練劍,你就是走走樣子,空氣就是空氣,花草就是花草。但從今天開始,這花草這空氣,你就要把它們當成敵人了。空拳力窮,實拳無傷,這句話我很早以前就教過你,你現在又是怎麽理解的?來,試試。”


    師父把劍胚遞給我,劍一入手我差點就把腰給閃到。我現在能夠理解師父為什麽看起來輕飄飄的一下都能刺出空爆聲了,因為這劍的重量我他媽兩隻手都舉不起來。


    “刺。”


    我臉紅脖子粗地說道,“不行啊師父,這把劍太重了。”


    說完這話的我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往旁邊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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