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修煉成人形的精魅,本事都不可小覷。我本以為黃大仙死了,卻沒想到他還陰魂不散地跟著我們上了飛機。


    一夜無話,第二天元寶叔罕見地沒有睡懶覺,我睜開眼的時候他就已經坐在床邊神采奕奕地盯著我看,倒是把我嚇了一跳。


    “元寶叔,你幾點醒的?”


    “五點。”元寶叔頂著黑眼圈十分興奮地對我說道,“昨晚你睡著以後我又上網和他們交流過了,如果天氣好的話我們今晚就能到那個地方。”


    元寶叔所說的他們,就是他找來的那些所謂幫手。之前我根據各種地圖綜合規劃了一下,發現想要到飛龍在天穴所在的位置,需要穿過一片深山老林,越過一個峽穀最後才能到。這種地形在地圖上看起來距離並不遠,但如果真的走起來,花費的時間就有些多了。


    我本來預計至少需要走三天,現在一聽元寶叔說一天就能到,我就知道肯定是他又玩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一套,有人和他說了捷徑。


    我一邊穿衣服一邊無奈地對元寶叔說道,“元寶叔,那些人都是那什麽劉長利帶來的,信得過嗎?”


    元寶叔白了我一眼,不屑地說道,“嘿,你小子還不信叔我了。這些人的底細我全摸清楚了,他們要是真要和我玩什麽花樣,那他們地一家老小一個都跑不掉。”


    難怪元寶叔這麽放心,敢情他找的這些人全都是有家人的。這就和古時候打仗把士兵的家眷給扣在城裏一樣,看來元寶叔能拚下這麽大的產業,也不光是運氣好,心狠手辣的商人特性還是有的。


    可能是元寶叔給的賞實在太重,在酒店大廳集合的時候,那些人幾乎人人都頂著黑眼圈,很顯然和元寶叔一樣都沒怎麽睡著。


    劉長利作為地頭蛇,在上車之後分別給我們介紹了一下我們隊伍裏有哪些人。


    開車的孔令軍軍人出身,以前是某特種野戰部隊的,這種野外生存對他來說就是日常的訓練科目,我們在野外的安保什麽的都由他負責。


    潘奎和潘壽都是獵戶,也是兩兄弟,在劉長利找到他們之前,他們還在山裏幫上一個雇主找青眼狐狸。


    聽到‘青眼狐狸’四個字我忍不住多看了兩人幾眼。要知道狐狸這畜生和黃大仙一樣,都是有靈性的生物,神話傳說更是數不勝數。稍微講究一點的獵戶,其實是不太敢狩獵這些東西的,尤其是青眼狐也叫鬼狐,死而不僵,陰魂不散。傳說青眼狐最喜歡往死人的墳墓裏跑,越是王公貴族的墳,越有可能見到青眼狐狸。


    而被青眼狐狸趴過窩的屍體,往往都會屍變。


    這兩兄弟既然敢去抓青眼狐狸,想必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見我在看他們,哥哥潘奎冷著一張臉沒說話,弟弟潘壽倒是十分靦腆地摸了摸後腦勺,憨笑道,“別聽劉哥瞎說。我們兄弟兩在山裏蹲了大半年,連根狐狸毛都沒有見到。”


    車裏的人都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這種珍品狐狸,就算真獵到了也不會說出來炫耀,這不自找麻煩是什麽?


    除了一冷一熱兄弟倆,還有看上去就沒什麽本事的露營專家毛犇和當地的向導霍全貴。


    通過短暫的接觸,我發現這露營專家毛犇簡直就像是托關係進來混口飯吃的。問他一些野營的問題,雖然他基本都能迴答上來,但總是給我一種照搬教科書的感覺。而那個霍全貴一看就是不肯吃虧的主,聽劉長利介紹大家的時候,他那張老臉始終陰沉著,好像我們所有人都欠他好幾百萬一樣。


    等所有人都介紹完,霍全貴拍了拍褲腿上的泥陰陽怪氣地說道,“兩位老板,雖然俺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但俺話先說到前頭。我隻負責把你們帶到天坑前,至於這天坑你們下還是不下,這就和俺沒有關係了。到時候該俺的錢一分都不能少,要不然俺們就上報政府。”


    興許是見過的盜墓賊多了,這霍全貴顯然把坐在這車上的人都給當成了地耗子。這麽一想倒也合情合理,畢竟農村人鄉土感情重,在地下討生活的那些地耗子如果被農村的人發現,被抓住以後往往都是活活打死。


    畢竟誰知道你這個地耗子刨的是誰家祖墳,農村人最講究這個,被打死了你也沒地說理去。


    很顯然霍全貴是那一群正直農村人裏挑出來的。


    元寶叔不屑地冷哼一聲,“你放心,隻要你帶的路是對的,你要的錢我一分不少的都會給你。”


    在錢的方麵,元寶叔從來就沒有含糊過。


    一群人各懷心思地往目的地走,劉長利拿出我給元寶叔繪製的地圖,同時第一次把我規劃的路線拿出來,讓大家參考參考。


    本以為我規劃的這條路線雖然不算是最優,但也絕對不算太差。誰知道路線才擺在眾人眼前,皺著臉的霍全貴就嚷嚷開了,“這誰畫的路線,簡直胡來嘛!”


    霍全貴不知道哪來的火,他滿是老繭的食指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地方說道,“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不?鳥不歸!俺們村裏最厲害的獵戶都不敢進那片林子打獵,你們還想要從這林子裏穿過去?不去了,俺不去了!”


    想要到達飛龍在天穴,就必須經過一片山林翻越兩個峽穀,最後再一上一下天坑到達最終的目的地。以元寶叔的財力,買下一兩架私人直升機是沒問題。但買飛機這種畢竟是大動作,再加上一買了飛機就往這種偏遠的地方飛,稍微熟悉元寶叔一點的道上同行,可能我們前腳剛到,後腳他們就成群結隊地跟著來了。


    為了不出現這種情況,元寶叔選擇偷偷招募一些人從陸路進發,想著這樣隱蔽性會高一些。誰知道這線路才拿出來就被當地向導給否決了,元寶叔揉了揉太陽穴,小聲問道,“這位大叔你先別著急上火。你剛才說的那什麽鳥不歸是什麽地方,有什麽奇怪的嗎?”


    霍全貴明顯被元寶叔這問題給氣到了。他瞪著眼睛看元寶叔,好像在質問元寶叔怎麽能連鳥不歸都不知道。


    倒是潘奎兩兄弟知道這鳥不歸是什麽名堂,弟弟潘壽笑著說道,“這鳥不歸嘛,顧名思義就是說鳥飛進去後就飛不出來了。不僅僅是鳥,一般這種林子人啊狗啊什麽的進去了也出不來,就和迷宮一樣。打獵的都知道這種地方,一般都不會輕易進去。不過這鳥不歸也不是完全的絕地,隻要能搞清楚是什麽讓鳥不歸的,那就和普通的林子沒什麽兩樣。”


    “陣法、機關、毒氣、野人。”抱著膀子的潘奎冷冷地吐出這幾個詞。


    我也不傻,稍微想就明白了兄弟兩的意思。


    所謂的陣法,應該就是說這鳥不歸的林子要麽是天然的,要麽是人為的,形成了某種奇特的地形地貌。這種地形地貌剛好又能借周圍天地的勢,營造出一種奇異扭曲的磁場環境,從而影響生物的方向感。


    就好像喝醉的人好像以為自己一直在走直線,而在旁人看來他很可能就是畫了一個圓圈,最後又迴到了起點。


    而機關和毒氣什麽的就更好理解了,如果這林子本身就是一個大的陷進,那麽裏麵肯定危險重重,就像吞噬生命的黑洞一樣,自然什麽生物進去都有去無迴。


    見兩兄弟像是有點本事的,霍全貴看了兩兄弟一樣,語氣稍微好了一些說道,“要去天坑不一定非要從鳥不飛過。俺還知道一條小路能夠從旁邊繞過去,保證安全。”


    從劉長利給的資料來看,這霍全貴自稱是周圍十裏八鄉唯一一個到過天坑的。既然他說有一條小路能繞,那就肯定是十拿九穩的。隻不過當我一問繞這一下需要多少時間的時候,霍全貴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不長,一個星期就繞過去了。兩位老板反正有錢,到時候我們把幹糧都帶夠,遊山玩水的就到了。”


    霍全貴說得輕巧,卻不知道元寶叔現在已經心急如焚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對別人來說可能不算什麽,但是對元寶叔來說每拖一天,這飛龍在天的穴被同行發現的可能性就越大,他也就越焦急。


    “不行。”元寶叔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霍全貴的提議,指著鳥不飛說道,“我們就從這裏穿過去,你們看到底有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困難。如果沒辦法解決,那就換人吧。”


    本來隻是想拿捏一下元寶叔,誰知道元寶叔的脾氣這麽爆,說翻臉就翻臉。


    這倒讓一心想賺快錢的霍全貴一時下不來台了。這走吧,那麽多的錢沒拿到手又不甘心。不走吧,之前自己表現出來的那一番堅決模樣又太打臉了,這後麵的路還長,指不定就會被我們給看不起。


    就在霍全貴進退兩難的時候,弟弟潘壽笑著摸了摸下巴說道,“穿過這鳥不飛的辦法倒是有,隻不過需要我們的毛先生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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