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看見連綿不斷的山脊一個接著一個塌陷下去,我還是被黑龍的力量給深深震撼住了。


    除了臥龍山以外,周圍其他的山都已經變得不成樣子。吉安市市政府第一時間發出緊急地質災害通告,將吉安市高速路的毀壞全都歸咎在了毫無預兆的山體滑坡泥石流上。


    但是也有人出來質疑是不是因為修路時開山洞的工程質量不合格,才會導致受力不均引起這一次大麵積的山體垮塌。


    整個吉安市陷入一片混亂,而始作俑者的我則坐在孫梧桐家的院子裏,呆呆地看著遠處。


    “黑龍走了,你放他走的。”鄭三燕拿著個蘋果從屋裏走了出來,一點也不講究地坐在我旁邊。“這黑龍還算有良心,沒有把這臥龍山也給弄塌掉,要不然這上井村的幾十口人沒一個能活下來。你這次倒是做了大英雄,隻不過燕長青那邊你準備怎麽處理?”


    我白了鄭三燕一眼沒有迴答,我現在煩的就是這件事。


    當初為了幫我解除身上的蟲蠱,師父可是煞費苦心。我沒有師父的本事,更沒有辦法幫燕長青把蟲蠱給解掉。隻不過這答應了人家的事情不做,相信以燕家的勢力,他們應該也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我。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臥龍山的事情解決了,我還要去收師公留下來的刀賬。怡安,收拾好東西我們走。”


    怡安應了一聲迴屋拿包,那孫梧桐一聽說我要走,趕緊跑出來想要挽留我。


    他隻是個老實的莊稼漢子,昨晚見我隨便誦念了幾句就把那麽多的山給弄塌了,孫梧桐現在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神一樣,就差讓我伸手摸摸他的額頭幫他開光了。


    吩咐孫梧桐不要把昨晚的事情拿出去到處亂說,我翻開師公留下的刀賬坐車走小道迴到了吉安市。


    我隻知道範新峰的生辰八字和名字,不知道他的聯係方式和住址,現在再打電話去麻煩鳳姐未免有些太不要臉了。我隻能憑借從小學習的推演術來模糊地推算一下範新峰今天有可能在哪裏出現。


    很多人都說周易推演玄妙,其實這周易八八六十四卦都是萬變不離其宗,最關鍵的還是你要會解自己推演出來的卦象。


    同一個卦象,不同的人看就會得到不同的結果。就好像求財的時候如果推算出訟卦,有的大師可能就會和你說最近求財一定要穩,否則會遇上官司。而有的大師可能會說最近求財要多往官司上麵靠靠。比如遇到一些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起訴別人,這財源自然也就滾滾而來了。


    我解卦的能力比不上師父,甚至有時候解出來的卦和之後的發展趨勢大相徑庭。好在怡安的婆婆也教過她解卦,而且這解卦的能力比我還要強上幾分。


    將三枚古錢幣收進龜殼裏,怡安指著街口一個賣包子的小攤販對我說道,“範新峰今天會和這小攤販有口角,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


    “行,隻要確定他會來就行了,我們在這裏等著。”


    抄著雙手蹲在不遠處,這街上人來人往的半個多小時都快要把我給等困了。


    眼看那賣包子的小攤販生意越來越好,就在這時突然有一輛城管的車從遠處開來,所有的小攤販都一哄而散,那個賣包子的男人剛想要推車走,四五個城管就從車上跳了下來,一把將他的推車給拉住了。


    “違法占道經營,車給我扣了!”


    城管一言不合就要將小攤販的車給扣下,那賣包子的男人一聽頓時就怒了。這改裝過的手推車就算再怎麽便宜也要三四千塊。這車一扣,那他這個月都算是白做了。


    男人也算有血性,直接從推車旁邊將一根擀麵杖給抄在手上,誰要是上去就會被他用擀麵杖招唿,根本就不帶商量的。


    城管也是人,他們沒想到會碰到一個二愣子,一時間全都在旁邊咋咋唿唿的不敢上。


    眼看局麵僵住了,汽車副駕駛的門被人給推開,一個看起來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一身警服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這一身警服可比城管的製服要有用多了。中年男人沉著臉走上去,看了眼小攤販手上拿著的擀麵杖不屑地笑了一聲,“如果隻是擺個攤賣賣包子,這沒什麽,夠夠不上犯罪。但你要是拿著擀麵杖把人給打了,那事情的性質可就變了。我作為人民警察不得不出麵管管。”


    “他們要扣我的車就不行!誰上來我就打誰!”


    小攤販被中年警察的話嚇到了,但扣車是絕對不行的,畢竟這關係到他的飯碗。


    中年警察也不和這個小攤販多廢話,徑直就走了上去。小攤販也是一股熱血上來了,舉起擀麵杖就朝著警察招唿過去。隻可惜警察畢竟是訓練有素的。


    小攤販的擀麵杖還沒落到警察頭上,警察一個擒拿就把小攤販給摁在了地上。


    “押上車帶走。”


    周圍有不少人拿出手機拍照,但這中年警察一點都不在乎。激


    怡安在旁邊看得幹著急,“這下完了,小攤販被警察給抓走了,那範新峰我們還怎麽等?”


    我站起來拍了拍褲腿上的揮,朝著那中年警察揚了揚下巴,“還等什麽?那個不就是範新峰嗎?”


    怡安算的沒錯,範新峰會和賣包子的小販發生口角。但我沒想到的是範新峰竟然還是個警察。


    老實說範新峰本人長得不怎麽帥,尤其是四十歲男人那股子成熟穩健的味道,在範新峰身上並沒有體現出來。但是範新峰眉間泛紅兩眼如柳。


    這樣的麵相要是在女人的身上,那就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但如果在男人的身上,那這個男人身邊就會桃花不斷,就是不知道是緣還是劫了。


    我快步走向範新峰,誰知道我人還沒走到跟前,就已經有一個圍觀的女人捷足先登了。


    這個女人大約也是四十來歲的年紀,一看就是熟透了的女人。那女人十分害羞地走上去遞了一張名片給範新峰,然後不等範新峰說什麽轉身就鑽進了人群中。


    我在這後麵看得目瞪口呆,這他媽桃花運也太旺盛了吧,抓個小攤販都有女人看對眼兒?


    我心裏泛起一陣苦澀,想我張玄清在茂縣的時候好歹也是草堂的繼承人。這錢和名氣都不缺,做的好事也不少,怎麽就沒有女人倒貼我呢?


    範新峰顯然對這種事情也見怪不怪了,他笑著將名片收進兜裏,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就要上車。


    “等等。”我把範新峰給叫住。


    他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一見我是男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有事兒?”


    “請問你是不是叫範新峰?”


    “是我,怎麽了?”


    我笑著從乾坤袋裏把刀賬拿出來拍了拍,“我是王老鬼的徒孫,我這次來是收師公留下來的刀賬……”


    看範新峰這個樣子,我師公應該是幫他把問題解決了才對。誰知道這範新峰一聽我這麽說,頓時臉就黑了下來。


    “什麽刀不刀的,胡說些什麽狗屁!你小子趕緊走,要不然我連你一塊兒抓迴去!”


    我還沒弄明白範新峰怎麽會是這種反應,他嘭的一聲就把車門給帶上開車揚長而去。


    跟過來的怡安也是一頭霧水地問我,“是不是你師公告訴他的法子不奏效?”


    “不可能,你沒看見剛才遞給他名片的那個女人嗎?要是不奏效他五十歲以前都不會有女人看上他。”


    不管範新峰到底是在搞什麽花樣,好在我之前已經記住了他的警員號,打了個電話讓關金國通過警察的內部係統幫我調一份範新峰的檔案資料出來。


    根據檔案顯示,範新峰屬於吉安市城南分局的一個片警。隻不過這些年他也不知道是運氣太好還是真的有實力,大大小小的案件破獲都和他有關係。


    如果按照論功行賞來算,範新峰早就應該是隊長副隊長一級的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分局每一次的提名都沒有他,就好像他得罪了全分局的人一樣。


    我和怡安點了個外賣蹲在城南分局門口,就在六點鍾的時候範新峰準時從城南分局裏走了出來。


    出乎我意料的是範新峰沒有選擇迴家,而是在警察局的門口等什麽人。


    沒一會兒的功夫,一輛紅色的保時捷就停在了警察局門口,而保時捷上坐著的女人正是今天中午給範新峰名片的那個女人!


    “我靠,這才認識多久就開豪車來接了。難怪我師公在我小時候就和我說一定要注意保護臉,這臉長得好是真的能當飯吃啊。”


    被富婆包養這種事情不知道是多少男人的夢想。至少範新峰這種片兒警如果不是桃花運旺,這一輩子可能都坐不上保時捷。


    眼看保時捷搭著範新峰離開城南分局,我隻好又給關金國打個電話讓他幫我查一下那開保時捷的女人到底是誰,範新峰又要和他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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