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當官的最怕遇到的事情就是人命事。


    就好像警察怕遇到命案,當官的領導也怕自己手下管著的地方出現重大交通事故什麽的。


    但從這老頭嘴裏說來,吉安市那條道發生這種交通事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偏偏每年政府都說要管要重修,但是過了一陣子也就沒信兒了,直到下一次的交通事故再發生。


    別的人都隻當那個地方邪門兒,也會罵那些當官的占著茅坑不拉屎隻知道胡吃海喝不作為。但老頭兒卻說這閻王道之所以留到現在,是另有隱情。


    他看了眼四周,小聲的對我說道,“吉安市閘口旁邊就是臥龍山。據說當初修路的時候那些專家就建議直接用*把臥龍山給炸開,修個山洞直接就能讓車從臥龍山中間過了。但就在*開山的時候工程隊遇到了玄乎事兒。這*炸外麵的一層石頭沒問題,但是越往這裏麵炸,石頭也就越硬,據說施工到第五天的時候,工程隊終於遇到了黑色的花崗岩,這*怎麽炸都炸不動了。有人說那是黑龍的鱗片!”


    要不是這老頭兒說的認真,我還真當他是在和我講故事。


    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龍,光是那蛟都不常見,我看見過的兩次蛟全都是蟒蛇變得,最多算是變異的蟒蛇。


    見我不相信,老頭也不惱,他繼續往下說道,“*都不能把山給炸開,大家就在想這臥龍山裏是不是有寶貝。於是政府就請了高人來看風水。誰知道那高人一來看就嚇壞了,說這臥龍山裏的確是有黑龍在休息。炸山已經是冒犯神靈了,想要在這臥龍山上開高速公路更是萬萬行不通的。那些政府領導一聽一個個全都急了,眼看吉安市的高速公路就要完工了,現在整個臥龍山把最後的路給擋住,這不是扯淡嗎?”


    老頭說得口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趕緊從旁邊拿起保溫瓶給他滿上,順著他的話問道,“那這吉安高速還是開通了,肯定是那高人用了什麽法子吧?”


    老頭砸吧一下嘴點頭道,“要是那高人還真是有法子。既然有一條黑龍在這山裏睡覺,那如果真的要在它的頭上修路,就絕對不能讓山裏的黑龍動起來。你想想啊,要是這高速路修好了,成百上千的車在這高速路上跑,結果那底下的黑龍一動。什麽塌方啊,泥石流啊,地麵開裂啊,那還得了?所以高人就用羅盤堪輿了風水,硬是找到了黑龍的七節龍骨,在這些龍骨的關節點上讓人立下七根純銅鑄造的大銅柱。這銅柱深有二十多米,硬是把整條黑龍都給釘死在了臥龍山上,再也飛不起來咯。”


    老頭說到這裏我也想起來了,吉安市標誌性的地標建築其中就有著七根大銅柱。銅柱上還雕刻了許多秦漢時期的雲紋龍紋,當時吉安市宣傳片上說的是弘揚秦漢文化,接力華夏傳承。


    我還以為七根大銅柱隻是吉安市領導們的麵子工程,現在看來這七根銅柱還是大有來頭的,被老頭這麽一說還真有一點神秘色彩在裏麵。


    “既然這黑龍已經被釘在臥龍山了,那你之前說的閻王道和這黑龍難道又有什麽聯係嗎?”


    老頭瞥了我一眼,砸吧著嘴說道,“要不怎麽說你們年輕人沉不住氣,我這不正要說到這裏來嗎?你想想看啊,一個人要是被釘死在一個地方不能動彈,別說睡覺了,就是做什麽事也不舒坦對吧?”


    我點了點頭,是這麽個理兒。


    老頭一拍手道,“所以啊,這人都覺得不舒服,那龍能覺得舒服嗎?那高人在釘下了這七根大銅柱以後就和那些領導說過。現在可以在臥龍山修路了,隻不過這路要順著龍骨的形狀在邊上修,不能壓著龍骨,也不能離得太遠。最重要的是要在龍嘴的地方修一條不一樣的路,這條路前寬後窄,作為閘口。每年黑龍快要醒來作怪的時候,如果路上有車禍人命,那上天就會把這個罪過算在黑龍的身上,降下天威讓黑龍老實地待著,吉安市的高速公路這才有可能再安穩一年。”


    我在旁邊聽得心裏一陣我靠,這什麽狗屁高人,且不說這臥龍山裏是不是真的有黑龍,這種弄出人命然後嫁禍到黑龍頭上的手段也實在是太下作了吧?


    雖然我還不知道那個高人長什麽樣子叫什麽,但是通過他的這些手段我已經知道了他是個卑鄙小人。這種人雖然算不上心術不正,但是用師父的話來說就是做事沒有底線和原則,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相當恐怖的。


    見我傻傻的不說話,那老頭還以為我是聽呆了,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對我說道,“聽傻了吧?小子,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管是黑龍也好還是閻王道也好,其實最可怕的還是人心。下次那些警察要是再來找你,你就裝作受傷了什麽都不知道就行了。我看剛才那兩個警察話裏話外都透著陰謀,很有可能這一次又要把車禍的原因推到司機的身上了。”


    老頭搖著頭躺迴床上,像是對這個社會徹底失望了一樣。


    我能理解老頭的心情,尤其是像我這種明知道司機沒有錯的人,偏偏最後可能會讓司機來背鍋。


    叫來護士問和我一起來的怡安被安排在哪個病房,護士還沒來得及幫我查,怡安就推開門從外麵走了進來。


    我本來就沒有受什麽傷,怡安的傷勢比我都還要輕。要不是警察還需要錄口供不讓我們出院,我們現在完全可以離開這裏去辦自己的事情。


    怡安走過來一臉凝重地看著我,小聲說道,“何瑞光出事了,現在在重症病房搶救。”


    “啊?他不是沒有受傷嗎?”


    當時下車的時候我還特意看了眼何瑞光的傷勢,除了頭部有些出血,身體根本沒問題。


    怡安咬著嘴唇眼裏滿是猶豫,像是在糾結著什麽一樣。


    察覺到怡安不對勁,我忍不住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怡安從兜裏摸出一顆珠子,這珠子大小和我們小時候玩的彈丸很像,但和透明的彈丸不同,這珠子裏麵就像是染了黑色的墨水一樣,黑漆漆的根本看不透。


    我不明白怡安將這珠子拿出來幹什麽,根本就沒有什麽特別的啊。


    “你仔細看,看著珠子裏到底有什麽?”


    我把珠子拿在手上湊近了看,之前在客車裏看見的那個場景又出現了!


    一群人坐在客車裏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隻不過這一次客車徑直撞到牆上後沒有爆炸,而是穿牆而過像是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我注意到這客車後視鏡前麵掛著一個平安符,詭異的是這平安符上的符咒散發著綠光,根本就不像是保平安的,更像是某種攝人心魄的符咒一樣。


    怡安將黑色的珠子給拿迴去,放在手心裏沒一會兒黑色的珠子就無端地裂開,從裏麵流出和墨水一樣的黑色液體。


    “怡安,這是……”


    “這是婆婆留給我的通靈珠,在遇到比較邪門事情的時候通靈珠就會自動記錄下來當時的情景提供迴放,隻不過用兩次它就會自動碎掉。”


    之前我隻知道我和怡安一不小心上了靈車,也就是閻王指名道姓要人命的車。現在看來這所謂的靈車根本就不是生死簿運行的結果,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聯想到之前老頭兒說的黑龍和高人那個故事,我忍不住轉頭問那老頭道,“老爺子,你知不知道那位高人後來怎麽樣了?他幫了吉安市領導那麽大個忙,應該賺了不少錢吧?”


    老頭冷哼一聲,“錢?是啊,他是賺了不少錢。隻不過這有錢也得有命花才行。聽別人說那人用銅柱釘龍骨有傷天和,也有人說那人說了太多泄露了天機。反正那人的下場不太好,據說家裏唯一的兒子後來出意外死了,自己也不知道得了什麽怪病整個人病怏怏的,不管吃什麽藥都不見好。最詭異的還是他的一身本事突然之間全都沒了,不管是別人找他算卦還是看風水,都不靈了,還比了街邊擺攤的那些假瞎子。”


    那人做了這些事被反噬也不足為奇,但我關心的還是客車上的那道平安符。那平安符一看就不是保平安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真是因為那平安符所以那司機在快要撞牆的時候都沒有做出任何規避的動作。


    “老爺子,你知道那個高人住哪裏嗎?”


    老頭白了我一眼,“你真當我是百事通什麽都知道?明天警察還要來找你們的,到時候你直接去問他們不就行了?”


    這老頭兒怎麽說著說著就耍起脾氣來了。


    我對怡安苦笑,看來這高人到底是誰住在哪裏,這種事情又隻有我們自己去查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我和怡安轉頭一看,鄭三燕提著一個飯盒正似笑非笑地看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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