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印記豪哥不認得,但我確實印象深刻。


    之前和師父還有蕭九九誤闖地下水龍王廟,從那裏麵拿出來的竹簡裏就有這個印記的相關描述,黑玄!


    我怎麽也沒想到拉克老頭手上會有這種令牌,也就是說塔列克烈族留在這大山裏並不是巧合或者其他什麽原因,完全就是當時秦朝高官要求的。隻不過時間過去太久了,這些守山人慢慢地繁衍生息,除了一個人為編造出來的神話傳說,就隻有少部分像拉克老頭兒這樣的人明白他們為什麽會世世代代守在這山裏。


    鋪天蓋地的火山灰並沒有將我和豪哥給淹沒,這貓母口的熔漿就像是有靈性一樣,僅僅是將整個山體給覆蓋住了,火山灰到我們這邊山腳下量並不算多,還不至於致命。


    見我臉色不太對勁,豪哥隻當我是被火山噴發給嚇得。他一邊捂著自己的口鼻,一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笑道,“兄弟沒事了,這就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奶奶的,我就說這火山會噴吧?這山上的那些人還不信。快走快走,這種地方我們還是不要多呆了,指不住待會兒它就來第二下。”


    我點了點頭,看了眼已經被熔漿徹底包裹的山體,心中滋味複雜地跟著豪哥往外跑。


    走了大約兩個多小時,豪哥突然臉上有了喜色,他顯然是曾經來過這裏,已經能夠找到迴家的路了。他說要帶我直接迴縣城,我搖了搖頭表示準備繞迴去和師父他們匯合,免得他們找不到我做傻事。


    豪哥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隨後把自己腰間的手槍摸出來遞給我。


    “兄弟,我們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反正我阿豪這一次做了就金盆洗手,這槍你拿著防狼,希望下次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麵。”


    一起經曆過生死,本來就沒有什麽恩怨的我們很容易就成了朋友。我笑著將手槍給收下,目送著豪哥一路走遠。


    按照豪哥的說法,往東再走半個小時就能看見村莊,他建議我不管是不是要去找人,最好能夠去村裏找一個向導,這樣找我掉下去的那塊地兒會更容易些。


    我走了很久來到這村兒的村口,正好看見一個老頭兒縮著手正蹲在村頭的磨盤上抽葉子煙。


    我走過去對老頭兒笑著問道,“大爺,您對這一片兒熟不熟,能不能幫我帶個路?”


    老頭兒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好家夥,這老頭兒的眼睛就和鷹隼一樣,就是這麽上下一掃,好像就把我從裏到外都給看通透了。


    老頭兒吧砸了一下煙嘴,不鹹不淡地說道,“帶路可以,但你得和我說說你是去找什麽。這方圓十幾裏就隻有我們這一個村兒,再往前走就是鬼見愁的地兒了,野狼多得很。”


    聽老頭兒這麽一說我心裏一陣激動,我找的可不就是狼多的地方?


    “大爺,我是去找人的。我和同伴前幾天在前麵一片兒走丟了,我擔心他們的安全,所以這不走迴來找找他們。”


    “等會兒,你要找的人是不是一男一女?男的四十歲出頭的年紀穿個長袍,女的手上拿著把劍,兇神惡煞的那個。”


    一聽大爺說女的兇神惡煞還拿著把劍,我就忍不住苦笑一聲,這兩個人大概就是師父和蕭九九沒跑了。


    還沒等我開口說話,這大爺就很是激動地伸手把我的衣袖給抓住了。


    “老子可算是找到你了,你是他們的朋友對吧?這些天他們在我這裏的醫藥費你可得幫我給結了。”


    老頭兒手上的力氣倒是不小,抓著我的衣袖就把我往村子裏帶。從老頭兒罵罵咧咧的話裏我算是聽明白了,敢情那天我掉下去以後,師父和蕭九九在上麵本來是準備迴去找繩子第二天再來救我的。


    誰知道那些野狼報複心理相當重,在他們迴去的路上還一路糾纏誓不罷休。聽老頭兒說,要不是他正好從山上砍柴迴來路過那片地兒,失血過多的蕭九九和師父恐怕就兇多吉少了。


    這村子麻雀雖小倒也是五髒俱全。和普通隻有住房的村舍不同,這村子已經隱約有點鄉鎮的模樣了,從村口一進去就能看見不少農房改的商鋪。有的是賣鞋的,有的是剃頭的。


    老頭兒把我拉到一家衛生所門前,他掏出鑰匙把衛生所的門給打開,才開門就有兩個村民嗑著瓜子湊了過來,笑嘻嘻地打趣兒他道,“老王頭,又從哪裏拉來個冤大頭。你最近這生意不錯啊,找你看病的都是外村人。”


    老頭兒衝著這兩個村民瞪起了眼睛,“胡咧咧什麽?信不信老子給你來一針讓你永遠閉嘴!”


    這兩個村民倒也不怕老頭兒的威脅,不過他們往我身上一看,一看我腰間有槍頓時閉上了嘴,趕緊轉身離開了。


    老頭兒也看了我腰間的槍一眼,眯著眼睛問我,“怎麽,你是道上混的?”


    越是落後的地方這黑社會什麽的也就越是猖獗,我猜這老頭兒是把我當成豪哥他們那一類的地耗子了。害怕這老頭兒誤會,我趕緊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這槍是我一個朋友送給我防浪用的,過幾天要還迴去的。”


    老頭不屑地哼了一聲,“鬼扯,這槍又不是什麽尋常物件,說借就能借的嗎?而且這周圍的狼也沒經常被槍打過,根本不知道你這玩意兒的厲害,防狼還不如帶柴刀。”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柴刀也能防狼的,隻當這老頭兒是在說胡話。然而當他帶我走進這衛生所以後,看見牆上整整齊齊掛著的六條狼皮我卻是懵了。


    這尼瑪老頭兒是個高手啊。其他人看見狼都是扭頭就跑,換作這老頭兒跑的恐怕是那群狼。


    見我一副吃驚的表情,老頭兒臉上露出了驕傲的神色。他從桌子下麵將一把滿是血腥味的柴刀給拿在手上,在我的麵前晃了晃說道,“看見這柴刀了吧?專門殺狼用的。這上麵的全是狼血,我沒洗。這狼的鼻子都靈也長記性。現在那些畜生隔著老遠看見我就要跑,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能把你的兩個朋友給救迴來。”


    炫耀完自己的戰利品,老頭兒推開一個單間的門示意我自己進去看。


    蕭九九和師父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嘴皮雖然還有些發幹,但臉色已經好看了不少。他們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沒換,大片大片的鮮血已經凝成塊兒了。


    老頭兒站在門口吧砸著煙嘴開口說道,“他們身上的傷我已經給他們上過藥了,那小妮子性子太暴,我也就沒給他們換衣服,給他們吊了兩天針水。他們醒過來應該也就是這一兩天了,小夥子,你看現在是不是過來吧這兩天的看護費給結一下?”


    老頭兒說話的時候我就仔細查看了下師父他們受傷的地方。一般來說被狼咬傷,傷口都是會潰爛感染的,但老頭兒不知道用的什麽藥,竟然和師父在草堂提煉出來的金瘡藥效果一樣好。這短短兩天的功夫,不僅傷口沒有潰爛,而這新肉也已經開始重新張起來了。


    見我一直盯著傷口看,老頭兒還當我是不懂行的,不耐煩地在門口補了一句,“不用看了,我用的都是最好的藥,這傷好了根本不留疤的。”


    我將師父身上的被子給他重新蓋好,走到老頭兒麵前笑道,“大爺您這手藝真是絕了,不說別的,就說那藥不留疤您要是放出去敞開了賣,肯定能賺大錢。”


    老頭兒意外地瞥了我一眼,“你小子腦子倒是靈光。別說那麽多廢話了,結賬吧,這是醫藥費的清單,你自己拿去看看。”


    所謂的清單其實就是老頭兒手寫的一份單子,單子上麵大部分都是一些中草藥,很多我認識,但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估計是當地草藥的叫法。這老頭兒用了些什麽藥我不關心,隻要管用就行。


    關鍵是這清單最後算總賬的時候我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他媽竟然要三千塊?


    我心裏真是五味雜陳,遇到個黑診所。這小小的衛生所住兩天就是三千塊,這和搶錢有什麽區別?


    我將清單放在桌上,對老頭兒訕訕一笑,“大爺,我謝謝您救了我的兩個朋友,隻不過這三千塊是不是太貴了啊。我這出門在外身上也沒帶這麽多錢啊。”


    老頭兒麵無表情地從櫃台裏掏出一個poss機,“沒錢刷卡也行。”


    瑪德,這老東西怎麽裝備這麽齊全!


    “不是大爺,我這卡也沒帶。我的意思是這醫藥費您看能不能算便宜一點?”


    “便宜?”老頭兒一下子不樂意了,他指著師父和蕭九九說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的命加起來還不值三千塊?小夥子,別以為你有槍就能在這裏和我耍橫了,老子玩兒槍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玩泥巴呢!”


    老頭兒也不和我多bb,啪的一聲就又從櫃台裏摸出一把*拍在桌子上。


    我的瞳孔一縮,看見槍柄上的五角星,忍不住開口問道,“大爺您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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