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哥兒搖著蔣若男的腿著急地問:“娘,是爹爹贏了嗎?”

    蔣若男收迴目光,看著孩子,笑著點頭:“是你們爹爹贏了!”

    兩個孩子立刻舉起手歡唿起來,“好啊,爹爹贏咯!”說完轉過身,也不顧蔣若男的勸阻向著靳紹康的方向跑去,靳紹康看到立即蹲下來,將兩個孩子摟入懷裏。

    慶哥兒抱著靳紹康的脖子,高興地說:“爹爹好厲害,爹爹好威風!”

    博哥兒靠在他懷裏滿臉的崇拜,“爹爹以後也教我們!”

    靳紹康被孩子們誇得全身軟酥酥的,他笑著將孩子們抱起,然後走到一邊放著獎品的桌子旁,讓他們去拿桌上的小老虎,兩個孩子同時伸出手,博哥兒看了一眼弟弟,將手縮迴,說:“弟弟,你先玩。”

    慶哥兒笑嘻嘻地將小老虎抱在懷裏,仔仔細細地看了一會,然後依依不舍地遞給哥哥,“哥哥,你也看看。”

    博哥兒高興地接過來,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珍愛無比,見弟弟扯著腦袋,便拉了拉弟弟的手說:“來,我們一起玩。”

    靳紹康見兩個孩子這麽懂事,這麽友愛,心中很是欣慰,對蔣若男的感激之意更深,如果不是她的悉心教導,又怎麽會有如此可愛的兩個孩子?

    他將孩子們放下來,兩人手拉著手抱著小老虎向著蔣若男那邊走去,要將小老虎給娘看。

    蔣若男將孩子們摟在懷裏,聽著他們唧唧嘟嘟地誇讚著父親,靳紹康站在原地,並沒有過去,隻是麵帶微笑地看著那一幕。

    忽然身邊傳來左伯昌的聲音

    “侯爺,此次是左某輸了,可左某不會放棄,下一次,左某不會再輸!”

    靳紹康轉過身看著他,笑道:“都督有沒有想過,有些事情,輸贏並不是由我們說的算!”他拍了拍左伯昌的肩膀向另一邊走去。

    左伯昌轉過身看著他,微微皺起眉,輸贏不是由他們說的算?也對,蔣若蘭如今貴為公主,婚姻之事由太後和皇上做主……

    他看著前方笑得燦爛的蔣若男,不知不覺陷入沉思。

    ***

    過了幾天,靳紹康已經請好假,蔣若男在給靳紹康治病前,先去稟告了太後。

    “若蘭得蒙太後恩典,封為公主,若蘭知道,此後必須謹言慎行,不能失了皇家的體麵。可是若蘭學得醫術,如果從此棄之不用,未免可惜,所以若蘭想請求太後,準許若蘭以後可以為有需要的病人治病,若蘭自會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出入低調,行為謹慎,不會傷及皇家體麵。”

    太後這段時間其實也在和皇帝商量這件事,因為蔣若男聲名在外,一些品級較高的命婦在來慈寧宮請安時,都委婉地透露出想請蔣若男治病的請求,隻是礙於她的身份不好直說,借此機會試探太後的反應。

    京城裏並不是沒有好大夫,但是這些大夫們畢竟見識有限,某些方麵的確不如蔣若男,而蔣若男又身為女子,對於一些婦科方麵的疾病絕對比男大夫們方便,所以這些夫人們都很想請蔣若男治病。

    為了這事,太後與皇帝商量過,都認為,蔣若男擁有這麽好的醫術,連天花都能克製,還創造出蛆療法,現在正由劉院使研究著運用到戰場上去。如果因為顧及皇家的體麵而讓她放棄醫術,對於梁朝來說確實是損失,破例一迴倒也無妨。

    太後笑著對蔣若男說:“哀家這段時間正和皇上商量這件事了,我們都認為,讓你放棄醫術確實可惜,所以皇上正準備下旨特準你今後可以繼續治療一些疑難雜症,不過必須低調,不管怎麽樣都不能像之前那般張揚。”

    蔣若男欣喜若狂,要是以後真的不能行醫治病,怎麽對得起曾爺爺的悉心教導?

    皇帝的聖旨很快下來,本以為會遭到朝中禦史的彈劾反對,可是意外的是,這些言官們都很安靜。

    誰能保證自己或者家人以後不會生病,公主醫術這麽高,萬一以後有用的著她的地方怎麽辦?可不能將自己的路封了……

    得到皇上和太後的允許,蔣若男再無顧忌,開始準備給靳紹康治傷,原本打算自己親自治療,可是因為身份的關係,蔣若男讓他將之前一直為他治病的沈青請來,自己將治療方案告訴沈青,由沈青來執針。這樣也就免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尷尬。

    這天,蔣若男來到侯府,因為她的身份,太夫人和府中眾人都要親自迎接並且向她請安。其他人還好,反正一直以來都屈於蔣若男之下,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可是太夫人卻有些不習慣,往日裏都是蔣若男給自己恭敬的行禮,如今自己一把年齡竟然還要反過頭去向她行李,心中很不平衡,可是一想到她是來為自己兒子治病的,再不情願也隻得彎下腰去。

    蔣若男知道太夫人的性子,自然了解她心中的不甘,她也不想為難她,太夫人剛剛彎下腰,蔣若男就虛扶了她一把,說道:“太夫人不用多禮。”

    太夫人自知往日對她言語多有冒犯,原以為這次她一定會給自己難堪,沒想到她會這麽大度,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還沒迴過神,就聽見她問:“侯爺在哪?”

    一旁的王氏討好地說:“公主,侯爺在秋棠院等著公主了!”

    蔣若男點頭,“那好,我先過去。”

    說完帶著丫鬟太監們越過還在發呆的太夫人身邊,向著秋棠院的方向走去。

    離秋棠院越近,蔣若男的心情越為複雜,腳步也越來越緩慢。

    她看向四周,這裏的一切是那麽熟悉,熟悉到她似乎從未離開過這裏,她知道前麵一塊假石是什麽形狀,她知道再走幾步就要轉彎,她知道前麵第五塊青石有些鬆動。

    一切的一切都沒有多少改變,隻是兩邊的樹木更為高大蔥鬱,提示著這五年流逝的時光。

    “公主?”旁邊一位丫鬟小聲的提示著。

    蔣若男這才發覺自己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停住了腳步。

    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繼續往前走。

    蔣若男,一切都過去了,這裏……已經不是你的家了……

    來到秋棠院,映雪已經候在院門外,見到蔣若男連忙迎上來,“公主。”

    蔣若男讓她平身,映雪激動地說:“沒想到夫人現在成為公主了,簡直就像是做夢一般!”

    蔣若男笑道:“可不是。”又問:“侯爺在裏麵吧,那位沈大夫來了沒有?”

    映雪道:“侯爺一直在等公主,沈大夫也來了。”說著將蔣若男迎進去。

    進了前院,就可看到靳紹康和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站在院中。兩人向著蔣若男行了禮。

    靳紹康為蔣若男介紹,“這位就是沈青沈大夫,這幾年多虧了他為我穩定病情,否則我還不知會怎樣。”

    沈青向著蔣若男一輯,“聽聞公主想出克製天花之法,於天下百姓來說乃大功一件,必將名留青史!”

    蔣若男謙虛了幾句後,道:“我先為侯爺把脈,然後再跟沈大夫商量治療方法!”

    “那我們先進屋吧。”靳紹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蔣若男看著前方的大門,大門上的湘妃竹簾還是她親手選的那副,彩漆已經褪色,周邊也有些磨損。

    蔣若男怔了會,才道:“好。”

    蔣若男緩緩走過去,靳紹康和沈青跟在後麵。接著蔣若男的兩名貼身丫鬟也跟了進來。

    映雪上來為蔣若男掀開門簾,蔣若男走進去,看著房中的一切,控製不住地心中發酸。

    一切都跟以前一模一樣,仍然是她走的時候的樣子,那鎏金雕花的紫檀木床,床上繡著鴛鴦戲水圖案的薄被還是她的嫁妝。梳妝台上的銅鏡依舊錚亮,那紅漆烏梨木珠寶盒上的花紋已經模糊,像是被人無數次的撫摸過。還有那些盆景擺設,全部都是她之前挑選的。

    過往的那些甜蜜歲月一點一滴地迴到她的腦海裏,她人生中最為溫馨甜蜜的日子便是在這裏度過,之前沒有,以後一定也不會再有,多麽的令她留念……

    可惜,那種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她胸口發脹,喉嚨發緊,她盡量保持著麵部的平靜,盡量壓製心中一切洶湧的情緒,不讓任何人看出來。

    她上前,在圓桌旁坐下,也不迴頭,“侯爺,請坐,我先幫你把脈!”

    靳紹康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向她伸出手,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臉上,

    若蘭,你看見了嗎?這裏一切都沒變,我一直在等你迴來……

    可蔣若男一直低垂著眼簾,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靳紹康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一旁的沈青頗為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進退兩難時,忽然聽到蔣若男說:“沈大夫,請你也過來看看。”

    沈青沒辦法隻好走過去,坐在侯爺的旁邊,在蔣若男的要求下給靳紹康把了脈。把完脈後,蔣若男便和他商量起靳紹康的治療方法,

    蔣若男將之前和靳紹康說過的方法向沈青說出,商量著針刺的穴位。

    沈青驚道:“這種法子可霸道得很,同時針刺八大痛穴,常人如何受得了?”

    蔣若男也麵露憂色,“可唯有如此,才能將隱藏在穴位裏的淤氣逼出!”

    靳紹康滿不在乎地答道:“兩位不必為我擔心,盡管放手而為。”

    因為刺穴要寬衣,蔣若男現在與他已經不是夫妻的關係,留下來多有不便,所以隻能避出屋外。

    在屋外,聽到靳紹康強忍住痛苦的悶哼聲,蔣若男的心也跟著揪著疼。

    她自然知道這種痛苦,一般人隻要刺到一個痛穴就會大叫,能忍受到三個已經是極限,學武之人最多能忍受5個,可是同時忍受8個,簡直不可想象!

    不過曾爺爺曾經說過,能走火入魔到這種地步的人,一般都是功力深厚的高手,同時忍受八個痛穴,雖然疼痛難忍,但應該不會對身體造成太大的傷害。

    除了開始聽到的那一聲悶哼後,後來再也聽不到任何聲息,蔣若男在外麵幹著急,想進去看看,又怕影響到沈青,針灸一事,差之毫厘謬之千裏,萬一不小心刺錯穴位,不但前功盡棄,說不定還會有難以預料的傷害!

    大約過了一刻鍾的時間,沈青滿頭大汗地走出來。

    蔣若男連忙迎上去,著急地問:“怎麽樣?”

    沈青看了她一眼,說:“公主不如進去看看。”

    蔣若男現在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提腳就衝了進去。

    靳紹康躺在床上,上身赤***口處搭著一條薄被,他雙目緊閉,像是已經昏睡過去,臉色白得像紙,全身都是汗水,手臂與額頭上因為巨大的痛楚而凸顯出的青筋還未完全退下去,看上去隻覺觸目驚心。

    他唿吸一時急促,一時緩慢,胸口劇烈起伏,身子又些微的輕顫,顯然餘痛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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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眉頭緊緊地皺著,中間幾道深深的褶皺,蔣若男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撫平他的眉頭,可手指剛伸出去少許,又停住,慢慢地收迴手來,轉而撫向他的脈門。

    還好,脈搏雖然有些虛弱,但並無大礙。

    蔣若男將他的手放進薄被裏,又幫他蓋好胸口,剛經過一番折騰,身子正虛,這個時候很容易著涼。

    做好一切後,轉身準備離開,忽然,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蔣若男迴過頭去,卻見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茶褐色的眼眸定定著看著她。過了一會,才緩緩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沒有你想象中那麽難受。”

    他的手不同於以往的灼熱,冰涼冰涼,蔣若男雖然知道這是紮針後的反應,可是心中仍然忍不住擔心。

    麵上卻故作輕鬆,“我才沒有擔心。”

    他看著她,笑了笑,輕輕道:“你擔心的,我知道,你騙不了我。”他鬆開手。

    蔣若男轉過頭去,向前走兩步,胸口忽然酸脹難忍,淚水怔怔地流下來。在這一刻,她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種難以壓製的衝動。

    如果……如果……

    她“謔”地轉過身去,看著他。

    接下來幾天,或許隻能一更了,有時間我盡量多寫點,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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