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若男從河邊迴來後,向葉姑姑要了火爐,躲在內室裏鼓搗了一天。

    第二天,劉院使父子來給太後請脈。

    兩人來的時候,正好蔣若男出去洗漱。當劉子衿在父親的吩咐下掀開太後的被子,查看她腳上的傷勢時,一向穩沉的他忽然驚叫一聲跳開來!

    劉院使正在給太後把脈,聽到叫聲不由問道:“怎麽迴事?”

    劉子矜指著太後的腳,額頭上滲出冷汗,臉色發白,“院使大人,你來看……太後的腳……”

    劉院使見兒子神色,心中一沉,連忙走到太後腳邊那一頭,仔細一看,當即倒抽一口冷氣。

    隻見太後腳上的傷口上,密密麻麻地爬滿了蛆!白生生的,起碼有幾百條,蠕動著翻滾著,說不出的可怕和惡心!

    劉院使轉過頭衝著一幹宮女怒道:“這是怎麽迴事?你們是怎麽照顧太後的?”

    宮女們挨了罵,不明所以,走過去伸頭一看,臉色立即變得煞白,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眼淚都急出來,“奴婢不知道啊,蔣夫人不讓奴婢們碰太後的腳!不關奴婢的事啊!”

    一無所知的太後見到劉院使這個樣子,心中有些害怕,掙紮著起來要看自己的腳。劉院使怕嚇著她,連忙讓宮女製止,可越是製止,太後越是擔心害怕,正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蔣若男走了進來!

    見到裏麵亂糟糟的場麵,蔣若男嚇了一跳:“怎麽啦?”

    劉子衿連忙讓她過來看太後的腳。

    誰知蔣若男看了太後腳後,非但沒露出半點意外吃驚的神色,反而笑著說:“我正要跟你們說這件事了!我已經想到怎樣治療太後腳上的傷了,就是這種蛆療法!”

    接著又叫宮女不用阻攔太後,還掀開被子給太後看,太後看到自己雙腳上爬滿了蛆,如果不是蔣若男在一旁安慰,她隻怕會當即昏過去。

    “太後,不要怕,蛆這種東西雖然惡心,可是有時候很有用!它不但可以吃掉所以腐爛的肌肉,而且它的口水和糞便還可以為傷口消毒!最重要的是,它不會吃那些沒腐爛的肉,簡直就是一舉多得!”這個方法是紫珊的曾爺爺想到的,用來治療外傷和體瘡,隻是當時蔣若男嫌蛆太惡心,沒怎麽上心。好在她多多少少還聽了一些,否則還真是束手無策了!

    隻是蔣若男所不知道的是,在現代,由於濫用抗生素導致耐藥菌出現,醫生們也開始用蛆療法來治療一些傷口。蛆蟲清創傷口既快又好,不會吃周圍健康的組織,它還可以進入到外科手術都難以到達的深部創麵。當然,沒學過醫的蔣若男並不了解這一點。

    劉院使父子簡直就像是在聽天方夜譚,用蛆治病,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不過父子倆對蔣若男的醫術已經心悅誠服,別說隻是用蛆治傷,就算蔣若男說吃蛆能治病,多半他們也會去試一試!

    “隻需幾天,就能將太後的傷口清理幹淨!”

    劉院使忽然道:“如果此法真有用,那麽用於戰場再合適不過!”戰場外傷最多,很多士兵因為外傷感染而死,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用好藥材!可是如果用蛆能治好,那不知會要救活多少人的性命!

    劉院使父子越想越興奮,對於醫者來說,每一次醫術上的重大突破,比什麽都值得開心!

    太後嫌惡地扁嘴,“就是太惡心……”

    蔣若男睜大了眼睛:“怎麽會?看他們雪雪白白,像蠶寶寶一樣,多可愛啊!”

    後麵幾個宮女差點吐出來。

    果然如蔣若男所說,幾天後,太後腳上的潰爛已經完全控製住,蔣若男將蛆寶寶一條一條的捏下來。又在太後的腳上上了藥。

    因為感染已經控製,太後沒再發燒,精神好多了,蔣若男又變著法子給她準備各種各樣的食療,讓她虛弱的身體能夠迅速康複!

    這天,蔣若男見太後病情已經穩定,便對太後說:“太後,我今天要出去一下,兩個孩子還在客棧裏了,這麽多天沒見了!我怕他們會擔心!”

    正在宮女服侍下吃飯的太後一愣,轉過頭看著蔣若男,驚道:“孩子?若蘭,你有給孩子了?”

    蔣若男也有些吃驚,“難道我一直沒有提起嗎?我有一對雙生子,就快5歲了!”這段時間忙於太後的病,竟然忽略了此事!

    太後又驚又喜,“快帶來見我!”

    蔣若男出了宮後,迅速地趕往客棧,去接紫珊和兩個孩子。

    剛進房間,便見紫珊和一個女子正坐在方木桌旁說話,那名女子背對著門口不知道是誰。

    兩個孩子正坐在床上玩,抬頭見到蔣若男,高興地跳下床,“娘!”一起撲入蔣若男的懷裏。

    蔣若男將兩個孩子摟在懷裏,親了親他們的小臉蛋,然後站起身,看向那名女子。

    此時那名女子也站起來,慢慢地轉過身。

    清秀的麵容,嫻靜的氣質,大眼睛裏閃動著淚光,她激動地喊了一聲,“夫人……”

    紫珊在一旁對蔣若男說:“這位夫人昨天就來過一次了,說是要找姐姐!”她看了看蔣若男,又看了看那名女子,知道兩人有話要說,便帶著孩子去到外麵玩。

    蔣若男看著那名女子,心情也非常的激動。

    那名女子衝過來,跪在蔣若男的身前,淚水一下就滾出來,“夫人,你總算是迴來了,奴婢好擔心你!”

    蔣若男的淚水也忍不住流下來,她彎下腰,扶起女子,“映雪,映雪……”聲音哽咽。

    兩人相扶著流了會淚,情緒穩定後,映雪扶著蔣若男在桌邊坐下。她站在一旁給蔣若男倒了杯茶,就像之前在侯府那樣地伺候她。

    蔣若男拉了一下她的手,笑道:“如今我已經不是你夫人了,坐下吧,我們好好聊會。”

    映雪認真地說:“不過夫人是什麽身份,在映雪的心中,夫人永遠都是映雪的主子!”

    蔣若男再三堅持,映雪才在桌旁坐下。

    蔣若男問她:“你怎麽找到這來的?”知道她迴來並不難,可是知道要找到這裏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映雪道:“是侯爺對我說,你在這裏。侯爺雖然什麽都沒說,可是我知道,他是想要我來找你!這些年夫人失蹤,侯爺一直都很擔心你……”

    蔣若男想起那天靳紹康和左伯昌一起出現,一定是他在左伯昌口中得知兩個孩子和紫珊的存在,要找到他們對於他來說一點都不難。

    “大家都還好嗎?你好嗎?連翹華英她們呢?”

    “連翹華英都已經嫁人了!連翹嫁的莊子裏的一個管事,現在已經生了兩個兒子,華英嫁的是附近的村民,剛懷上身孕,都是奴婢代替夫人給她們操辦的婚事,他們現在過得很好!至於奴婢……”映雪羞澀地一笑,夫人走後沒多久,奴婢就懷上了身孕,現在已經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了!相公和婆婆對我很好!”

    蔣若男見大家都過得好,心中很開心,她當時多怕大家會受她的連累。

    映雪忽然止住笑,說:“夫人,清姨娘死了!”

    蔣若男很意外,“死了?怎麽死的?”她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自從夫人走後,侯爺一直很傷心,除了去府衙,就躲在秋棠院裏喝悶酒,根本不理清姨娘。結果不知是哪一天,清姨娘投河自盡了……”

    蔣若男奇道:“怎麽會不知是哪一天?”

    映雪道:“清姨娘留下一封遺書,說是因為她夫人才走的,才害得侯爺傷心,她很內疚,不想再活在世上。可是一直都沒發現她的屍體,一直過了很久,才在湖裏找到她的屍體,估計屍體是被水草絆住了才沒浮上來,發現屍體的時候,屍體已經爛的麵目全非,要不是柳紅認出她的首飾和衣物,還真沒辦法辨認!”

    蔣若男心中有些奇怪,就這樣就自殺?她如果真的那麽喜歡紹康,自己走了她應該很開心才對!自己走了,她就死了,死得還有些詭異,屍體無法辨認,怎麽感覺有些奇怪?難道是皇上搞的鬼?這個清黛並不止是越過歌女那麽簡單,說不定就是他派來的,專門來破壞她和靳紹康?因為完成任務,就借死遁離開?

    可是……她是不是皇上派來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靳紹康確實喜歡上她,否則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心軟,也不會在那種情況下陪她喝酒……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結束了……

    “夫人,那兩個孩子是侯爺的,是吧!”映雪看著她,試探地問,“我已經問過紫珊姑娘了,她說你這五年並沒有嫁過人,還說孩子的父親死了。可是如果夫人這幾年沒有嫁人的話,孩子應該是侯爺的才對!夫人,其實你不是寡婦,離開侯爺後也沒有再嫁過人,對不對?”

    蔣若男沒打算隱瞞這件事,所以點頭承認,又問:“昨天你已經知曉此事,你告訴侯爺了沒有?”

    映雪搖頭:“侯爺雖然有問過我,但是我隻是說暫時沒見到人,映雪不知道夫人的打算,在沒見到夫人前,絕不會亂說話!”

    見她已經嫁了人,還一心向著自己,蔣若男心中很感激,其實自己為她做過什麽呢?當初這門親事本來還是給紅杏的……

    她握著映雪的手,輕輕說:“沒關係,你告訴他們吧,我本來就沒打算隱瞞他們。”不用自己親自開口,少了很多尷尬。

    映雪聽到她如此說,忽然又在她麵前跪下,乞求道,“夫人,既然你已經生下侯爺的孩子,還是迴到侯爺的身邊吧,你可知道,這些年來,侯爺因為你受了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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