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裏,香煙繚繞,靜謐非常。

    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擾了這片寂靜。

    “阿葉,是你嗎?”太後靠在黑漆鎏金的床頭問道。

    阿葉先是往宮燈裏添了些油,然後迴頭說:“太後,這麽晚了怎麽還不歇息!”

    “心煩,頭痛。”太後歎口氣。“冤孽,冤孽啊。”

    “要不,明天太後傳若蘭小姐進宮問問此事?”阿葉身為太後的貼身宮女,當時守在內殿門口,自然聽到了他們母子的談話,事後太後也和她說起此事,並沒有瞞她。

    太後擺擺手,“此事應該跟若蘭沒有關係,若蘭整顆心都在安遠侯身上,是皇上一廂情願。她很快就要圓房,何必再為此事來煩擾她?這些天,哀家還要好好看住皇上,免得他一時衝動做下無可挽迴的錯事!”

    阿葉走到太後身邊,幫太後捏肩膀,“太後放寬心,奴婢看,皇上隻是一時的執念,過段時間就會沒事了!”

    太後點頭:“希望如此。”

    ***

    蔣若男坐在房裏,哄著銀狐小白吃紅燒肉。

    “小白,這個可好吃了,比燒雞好吃,不信你試試看!”總是在廚房燒雞,久而久之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的。得培養它另外的口味。

    小白鼻子湊過來聞了聞,馬上轉過頭去,尾巴翹得老高,一臉不屑的樣子!

    蔣若男失笑,這家夥肯定是聞出不是雞的味道。

    “這個確實不是雞,可是比雞更好吃!”蔣若男覺得自己像是在哄小孩吃飯。連著哄了幾句,好話說了一籮筐,小白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咬了一口。

    吃下去後,眼睛立馬一亮,尾巴連晃,眯眯笑的表情。

    蔣若男被它逗的嗬嗬笑,“沒騙你吧,好吃吧,這一碗都是你的了!”說著將一碗紅燒肉推到它麵前。小白歡快地叫了一聲,立馬埋頭吃起來。

    正看著它吃得歡,忽然聽見外麵傳來的給靳紹康請安的聲音。銀狐的耳朵一下子豎起來,轉過身,丟下一碗紅燒肉,幾下跳上窗台,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接著靳紹康推門進來。

    “紹康。”蔣若男笑著迎上去,“母親不是說,這些天你不能歇在秋棠院?”

    靳紹康關上門,轉身摟住她的腰,在她的嘴上輕啄一下後,笑著說:“我又沒說要歇在這裏,隻是一天不見,有些想你了,來看看你!”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兮?”蔣若男環住他的脖子,調皮地眨眨眼睛。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靳紹康眼睛微微一亮,“此句盡述我心也!我的小娘子果然是個才女!”

    蔣若男搖了搖腦袋,“我為人一向低調,夫君可不要幫我張揚,免得人人都知道我是個才女!”

    靳紹康被她的模樣逗樂了,在她的鼻子上輕輕咬了一口,“瞧你得意的,調皮的小家夥!”

    轉頭見到桌上的紅燒肉,便問:“現在才吃飯?這都多晚了,果然沒有我在你身邊看著就不行!不會照顧自己的小家夥!”

    蔣若男看了看紅燒肉,迴頭對他笑著說:“這不是我吃的,我替你引見一位朋友。”

    小白的事情可以瞞住任何人,可是卻不想瞞住他。

    說著蔣若男掙脫他的懷抱,走到窗台邊,吹了幾聲口哨。靳紹康走到她身邊,攬住她的腰,好奇的看著外麵,不知她搞什麽鬼。

    蔣若男見沒有動靜,知道小白是害怕,迴頭對靳紹康笑著說:“我這個朋友害羞,你再等一等。”她走到桌邊,拿起紅燒肉,站在窗台處向外說:“小白,別怕,這個人不會捉你,過來吃紅燒肉!”

    不遠處,小白從圍牆的一角伸出一個小腦袋。

    蔣若男又再三向它保證,它才半信半疑地向這邊慢慢靠近。

    靳紹康看著它驚奇地張開了嘴,“銀狐?你捉到銀狐了!”看著銀狐跳進蔣若男的懷裏,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據他所知,曆史上,捉到銀狐的還是有,可是能真正馴服銀狐,得到銀狐信任的可沒幾個!

    “小白不是我捉到的,它是我的朋友。它這段時間在我家做客!”

    “朋友,做客?”靳紹康有些愣愣的。

    “小白,這個人你一定要認識,這是我相公!就是我經常和你提過的人,是個好人,你盡管放心!”蔣若男將靳紹康介紹給小白,鄭重的模樣讓靳紹康覺得他麵對的不是一隻狐狸,而是一個人。

    小白烏溜溜的眼睛在靳紹康身上掃了幾下,蔣若男在旁邊踢了他一腳,“笑一下,別嚇著它了!”

    靳紹康果真扯開嘴笑了一下,頰邊的酒窩一下子蕩漾出來。

    小白精神一振,尾巴晃得很熱烈!

    蔣若男見狀在它頭上輕拍一下,啐道:“小家夥,沒想到你也這麽好色!莫非你是個女娃娃?”說完後隨即納悶,她幹嘛加個“也”字?

    靳紹康哭笑不得。

    蔣若男讓小白在一邊吃紅燒肉,自己便坐在靳紹康旁邊和他說話。靳紹康問了她遇到銀狐的經過,蔣若男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靳紹康見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銀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皇上要是知道,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差點丟掉性命都沒有得到的銀狐卻被你得到了,一定會氣得睡不著覺!”

    蔣若男笑道:“誰說我得到銀狐了,我說過銀狐隻是我的朋友,它是自由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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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紹康聞言沉默了會,隨即笑了笑。

    “你笑什麽?”

    靳紹康將她摟入懷裏,下巴在她的頭頂上溫柔地摩挲著,“我們都知道銀狐是很有靈性的動物,人人都想得到它,卻忽略了,越是有靈性的動物,越是有脾氣,你用你的尊重,換得了它的信任!”他笑了笑:“若蘭,你總是讓我驚奇!”

    蔣若男抬起頭看著他,“那時我可沒想這麽多。”

    “就是因為出自你的本心才可貴!”

    “你誇得我都臉紅了。”

    “你臉紅的樣子我喜歡看!”

    “侯爺,你是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油嘴滑舌?我說不是,不信,你試試看!”說著,他的頭壓下來,吻住她的唇。

    纏綿悱惻的熱吻,讓一旁正在吃紅燒肉的小白都不好意思地用尾巴遮住了眼睛。

    良久,兩人才氣喘籲籲地分開,靳紹康戀戀不舍地斯磨著她的唇,臉頰,發鬢,一邊用一種很嘶啞的聲音說:“再過四天,你就是我靳紹康的真正的妻子了!若蘭,真的很感謝你求得這張聖旨!”

    蔣若男抬起頭看著他,“如果我沒求這張聖旨,你現在或許和於秋月也很開心。”

    “不會!”靳紹康很肯定的說,“我是會娶秋月,然後和她相敬如賓,過很平淡的日子,然後像別人一樣,在母親的安排下,再納幾房妾室,雨露均沾,就這麽一輩子。絕不會有現在的開心。若蘭,我才知道,原來還會有這種感覺,對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會牽動著你的心,她開心,你比她更開心,她難過,你的心更痛。舍不得讓她受一點點罪,恨不得將自己最好的東西都送到她麵前,因為怕自己心裏難受,連和她吵架都不願意。知道她出事,整個人像是要發瘋。”他低下頭,看著她,輕輕地說:“除了你,沒人能帶給我這種感覺。”

    誰說安遠侯刻板不解風情?原來這張撲克臉在說起情話來竟是這麽動人。

    蔣若男心中激蕩,她稍稍抬起頭,第一次,主動地吻上他的唇。

    ***

    雖然度日如年,可是四天仍然一天天地過去了。

    到十二的那一天,侯府張燈結彩,下人們都換上新衣。雖然沒有大請賓客,可是闔府上下仍然喜氣洋洋。

    王氏到底顧念於秋月這個表妹,特意在這晚來陪伴她。

    王氏見於秋月眼淚蒙蒙,滿臉蕭索,不由勸道:“表妹,你就看開些,說起來,你的身份能成為侯府的貴妾已經很不錯了,侯爺為人實誠,待人寬厚,就算他不喜歡你,將來還是不會虧待你你們母子!男人的心最靠不住,別看侯爺此時當她是寶,說不定,過些日子就淡了,到時,你生下孩子,還是有機會重新奪迴侯爺的心的!”

    於秋月擦幹眼淚,看向王氏,淒淒地說道:“表姐,難為你此時還有心關心我,妹妹心中實在感激。”

    “我?”王氏怔了怔,隨即明白過來,“你是說紅杏那個不要臉的賤婢!”說起紅杏,王氏的火就冒上來,臉漲得通紅,“那個騷蹄子,以為爬上二爺的床就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我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老娘有的是辦法收拾她!”

    於秋月看了她一眼,陰陰地說:“表姐,平時見你挺聰明的,可是這會怎麽就想不明白呢?”

    王氏皺眉:“你什麽意思?”

    “我看你是我表姐才和你說,換做是別人,我還不想多管閑事,免得到時裏外不是人。可是表姐對我好,我總不能看著表姐吃虧,表姐是當局者迷,我們卻是旁觀者清。表姐,難道你認為這次紅杏的事情,是那麽簡單的事嗎?”

    王氏坐直了身子,“表妹是什麽意思?”

    於秋月冷笑,“紅杏不過一個三等丫鬟,哪來的這麽大的膽子?勾引侯爺也就算了,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二房去,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如果沒人指使,沒人授意,沒人幫她撐腰,她就不怕被賣出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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