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中年一邊大口吞食著灰白色雲煙,一邊死死盯著霍功。


    一旦霍功有任何舉動,便會遭到他瘋狂反擊。


    霍功一言不發,仿佛下定決心不摻合了。


    韓鬱絕望了,他開始咒罵。


    咒罵霍功出爾反爾,咒罵霍功違背諾言,眼見霍功依舊冷眼旁觀後,他不再對霍功抱有期望,開始咒罵威嚴中年。


    咒罵對方不公,說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倒好,竟以吞噬諸子,以維持生機。


    威嚴中年也不反駁,隻是迴了一句:寡人培育你等,就是為了這一天。


    一直緘默不語的霍功聽完他們咒罵後,終於明白事情始末。


    原來這裏乃是一處前朝王室墓穴。


    而威嚴中年臨死之前偶得一養屍練氣之法,通過血祭子孫以孕養天地靈氣,並通過這處墓穴培養屍體,以便將來通過屍僵入道。


    事實上,對方成功了,不僅從一位凡人王侯,一躍成為練氣五層的存在,還孕育出屍珠,躋身屍僵存在,媲美修士中的築基。


    而韓鬱隻是威嚴中年的一個庶脈子嗣,潛伏多年,記下開啟墓穴之法後,血祭時突然發難,暴起傷人。


    用一個早早煉化的法器封靈台重傷威嚴中年,將他封印後,再卷出幾件法器後僥幸逃出生天。


    由於韓鬱曾被中年取出一絲本命精血,煉製成命牌,他不得不返迴墓穴取走。


    可勢單力薄之下,別說取迴命牌,怕是直接有來無迴,所以才誆來霍功,合力鎮壓。


    可惜,他千算萬算,沒算到連那封印法器也叛變了,根本不曾鎮壓住這位王侯,反而被其掌握在手。


    不過先前畢竟遭受重創,軀殼已損,無法再用。


    隻能行奪舍之法。


    眼看韓鬱即將葬身其父口中,幽幽魂靈即將煙消雲散。


    霍功霍然抬手,輕飄飄祭出一物。


    那是一道封印符。


    威嚴中年一看霍功出手,先是一怒,既而一笑。


    原來他是見霍功祭出封印符,不禁氣極而笑:“找死!”


    他氣息外放,足足築基境強者氣息瞬間充斥整個石室。


    霍功目光一閃,充耳不聞。


    封印符準確落在韓鬱身上。


    卻隻是讓他身形一僵,無法鎮壓魂靈。


    威嚴中年他嘴角譏諷,似有不屑:


    “小子,你就這點本事不成?”


    霍功驀然大喝:“韓道友,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話音方落。


    本是氣息萎靡,即將身形俱滅的韓鬱魂靈一顫。


    如夢初醒。


    他下意識祭出一件法器。


    正是拘靈台。


    以符籙暫時封印,再拘禁其魂魄。


    拘靈台落下,黑霧一方疾速後撤,一泄千裏。


    很快便脫離韓鬱身體,想要遁迴室內棺槨。


    而灰白色區域非但沒有追擊,同樣疾速後撤。


    想要迴歸肉體。


    但就在這時,霍功腳下靴子靈光一閃。


    身形一晃,直接跨越十丈距離,堵在石室門口。


    而那威嚴中年,一見前方陡然浮現而出的身影。


    他那張黑霧幻化而出的麵孔,似怒似笑:“不自量力的小東西,也敢阻我,讓開!”


    他袖袍一揮,滾滾黑浪襲來。


    霍功麵色自若,竟自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張麵具戴上。


    然後再抽出一把血色戰刀。


    這時,黑霧麵孔驟然臨身。


    直奔霍功腦袋而去。


    他竟想要奪舍霍功。


    但就在黑霧剛剛接觸銀色麵具時,卻突然發出淒厲尖叫。


    然後黑霧猝然散開,如避蛇蠍。


    霍功眼神一亮,瞪大如銅鈴。


    他直接揮出一刀。


    斬在身前黑霧之上。


    血色光華瞬間將那張麵孔一分為二。


    它當即潰散,化作成數十塊黑色霧塊。


    不斷扭動間,想要聚合成一團。


    但霍功目光熠熠,猛地欺身上前。


    然後張口一吞。


    然後心神腦中便大喊一聲:“劍靈,快,煉了它。”


    而這一幕,正好落在在剛剛睜眼的韓鬱眼中。


    在他悚然一驚之下,那數十團黑色魂霧便被霍功一口吞下。


    似有淒厲嘶吼聲響起。


    但聲音漸漸虛弱,直至低不可聞。


    而麵帶銀色麵具的霍功手持上品法器蜂腰刀,威風凜凜的杵在石室門口。


    一動也不動。


    而韓鬱神魂剛剛重新奪迴肉身,臉色蒼白,儼然遭受重創。


    他臉上陰晴不定,究竟該不該出手。


    這時霍功臉上變幻,似有黑霧彌漫。


    韓鬱眼神一變,咬牙下定了決心。


    他伸手一招,拘靈台突然向霍功飄去。


    同時清玉五枝燈祭出,五燈齊出,氣勢如虹。


    似要將霍功與其父魂靈一起鎮壓。


    唿!


    在這關鍵時刻,霍功霍然睜開雙眼。


    目光炯炯有神,凝視了一眼韓鬱後,卻對頭頂的拘靈台置若罔聞。


    僅僅隻是對著清玉五枝燈吹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飽含了霍功學自小綠袍的祖傳祭煉之法。


    他要當場奪寶,臨陣煉化。


    然而,畢竟隻是半道出家,野路子出身,沒有掌握好火候。


    並沒有一次就成功。


    但這也足夠了。


    至少那五顆亮如燭光的燈籠有些猶豫了。


    它們搖搖晃晃,徘徊不定,一副遲疑不決的樣子。


    而這時,那件拘靈台的法寶已飛至霍功頭頂。


    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想要硬生生抽出霍功的神魂。


    然而這時,銀色麵具光芒大綻,竟反向包圍,將拘靈台直接拉扯下來,光芒黯淡,頹然無力的墜落在霍功懷中。


    韓鬱不敢置信的失聲道:“不可能!”


    今兒他已經喊了好幾聲不可能了。


    可這一幕,卻實實在在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原來先前霍功探查銀色麵具時,便發現了此寶不僅有藏匿神魂之能,還能防禦神魂攻擊,包括奪舍、抽魂等邪惡歹毒招式,都對其免疫。


    而這也是霍功對那清玉五枝燈漫不經心的原因之一。


    當然,他最大的底牌則是識海內的那一片雲霧。


    和那柄擎天之劍。


    可以說,他霍功神魂之戰,堪稱無敵。


    誰若說想要靠奪舍戰勝他,怕是必瞬殺築基之上的存在,都還要難上三分。


    霍功給拘靈台貼了一張封印符籙,再隨手扔進儲物袋。


    他抬眼看向對麵臉色陰晴不定的韓鬱,輕歎一聲道:“你這是何必呢?”


    “何必?”韓鬱臉色陰鬱,嘿然一聲。


    他反問道:“你覺得,換作是你,會如何?會放我安然離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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