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鬱瞥了一眼霍功,見他確實束手無策之後,心中悄然鬆了口氣。


    他故作沉思後,無奈的拍了拍額頭:


    “罷了罷了,舍不著孩子套不到狼,看來今日要大出血一次了。”


    他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個樹狀類的法器,隻見其上掛著五個葡萄般大小的黑燈籠,搖搖晃晃,小巧玲瓏。


    此法器一拿出,霍功便瞳孔一縮:“這是?”


    韓鬱故作輕歎一聲道:“此物名喚清玉五枝燈,正是火屬性法器。”


    他隻說了這一句後,便不再多言。


    霍功卻留了個心眼。


    因為剛剛對方拿出此寶的瞬間,他識海內的那些雲霧竟開始齊齊收縮,仿佛避如蛇蠍。


    他眼神頓時幽深了幾分。


    他心中自語,此人身上的神魂類法寶,可真多啊。


    隻見韓鬱手持清玉五枝燈,輕輕一拋。


    五顆葡萄大小的燈籠噌的一聲,點燃了一顆。


    葡萄燈籠煌煌如明燭,燦爛如星辰。


    隻見燈籠自動脫落,搖搖晃晃的向前一飄。


    嗖的一聲。


    似有法箭迸出。


    法箭犀利,似要將燈籠穿透。


    緊接著,令霍功瞳孔一縮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法箭一寸寸沒入燈籠之中。


    憑空消失了。


    霍功看得非常清楚,那法箭足有下品法器的威力。


    即便如此,燈籠內的火苗晃都晃動一下。


    他喃喃自語:“吞食。”


    韓鬱讚賞的看了一下霍功,頷首道:“霍功眼力不錯,我這清玉五枝燈確有吞食法術之能。”


    他語氣一頓,漫聲道:“天地萬物,皆是有跡可循,這符陣陷阱也是如此,隻要抽幹法力源頭,陷阱自然不攻自破。”


    霍功皺眉:“若符陣連接的是地脈呢?”


    韓鬱輕笑一聲,搖頭道:“那我等所為便是無用功,幹脆打道迴府吧。”


    他轉頭咧嘴一笑:“所以,你我隻能賭一把,賭這個洞府主人沒布置下那麽大的手筆,畢竟連接地脈的符陣已經不能稱之為陷阱了,那叫宗門護山大陣。”


    霍功輕輕點頭:“有道理。”


    這時,燈籠散發出柔和的亮光。


    亮光明麗,忽閃忽閃。


    在霍功驚詫之下,兩側石壁竟大塊大塊的掉落。


    似有淩厲氣息悄然消散。


    燈籠迴旋,重新掛在清玉五枝燈上。


    韓鬱收入儲物袋後,袖袍一甩:“霍道友,走吧。”


    霍功點頭,尾隨其後。


    隻見韓鬱左偏右躲,以一種詭異的身法飛過斷崖。


    幾個閃爍後,矯捷身形便輕輕鬆鬆落在對麵石門前。


    霍功目光一閃後,袖袍一甩。


    青鳳劍嗖的掠出。


    他整個人如同雄鷹展翅,在半空來了幾個鷂子翻身。


    中間身形墜落,青鳳劍適時出現腳下。


    兩次蜻蜓點水的墊腳後,便穩穩當當落在石門前。


    韓鬱負手而立,打量著石門,他沉吟道:“此門需要破開門上符籙,否則難以破開。”


    霍功仔細觀摩片刻,隻見石門左側刻有人形符文,似有搏殺猛獸之圖,還有高舉火把,火燒原野密林之景。


    緊接著是刀耕火種,男耕女織,隨即便是生兒育女之圖。


    再看右側,有人頭頂星辰日月,載歌載舞,也有人手持刀劍兵戈,戰火紛飛,烽煙四起。


    緊接著便是各種天災人禍齊聚,戰爭征伐、雷霆暴雨、瘟疫、饑荒以及餓殍遍地的人間煉獄慘象。


    然而最後一圖,卻是遼闊的大地上,再無洪水猛獸,影影綽綽的人形存在舉火行走,焚山墾荒之後,竟是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韓鬱目光複雜,幽幽說道:“物競天擇,強者生存。”


    霍功卻輕聲道:“薪火相傳,源遠流長。”


    韓鬱不置可否,擰眉思索了一下,沉聲道:


    “霍道友,如果我所料不錯,此門當時主穴墓門,破開這道門後,便會見到墓主棺槨了。”


    霍功輕輕點頭:“韓道友可有破門之法?”


    韓鬱沉吟道:“以你我之力,此石門彈指可破,但若強行攻破,必然會引起墓中連鎖反應,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建議與其以力破之,不如巧施奇計。”


    霍功眉頭一挑,抱拳道:“願聞其詳。”


    韓鬱看了一眼霍功後,緩緩言道:


    “此門乃符陣機樞,不可輕動,不如你我各放一件法器,鎮壓在此,一來可以保證你我後路不斷,而來也可在驚動整座墓穴符陣之下,順利取寶。”


    “霍兄以為如何?”


    各放一件法器鎮壓在此?


    霍功眼神幽幽,對方明為破陣,實為借機削弱他的實力。


    這裏鎮壓一件法器,下一處再鎮壓一件,待進入墓穴最深處後,他霍功怕是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了。


    霍功嘴角悄然翹起,不過此人千算萬算,卻永遠不會算到他身上究竟藏有多少法器。


    他臉上不動聲色,竟點頭讚同道:


    “韓道友思慮的果然周到,此舉確實能保證你我後路不會斷。”


    韓鬱神色一緩,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友明白就好。”


    他沉思一下,輕輕一拍儲物袋,摸出一件中品法器。


    是一件戰鼓,煞氣十足,儼然經曆過戰陣殺伐。


    霍功麵不改色,但眉宇間露出一絲猶豫與為難,似乎沒有中品法器。


    韓鬱善解人意的道:“道友若沒有中品法器,可用兩件下品法器鎮壓。”


    霍功如蒙大赦,連忙從儲物袋中小心翼翼的拿出兩件下品法器。


    他一臉肉疼,忍不住言道:“韓道友,鎮壓在此不會損壞吧?霍某人可就這三件法器啊。”


    眼見霍功果真能拿出下品法器,韓鬱雖有詫異,卻不意外,畢竟能擁有上品防禦寶甲的人,身上至少也會有兩三件法器傍身。


    頂了天四五件,再多就不可能了。


    甚至倆人的身家,擱在尋常的修士身上,已是遙不可及的地步。


    畢竟普通練氣修士,能有一倆件法器傍身,也實屬不易。


    然而自從霍功露出上品寶甲的身價後,韓鬱便不再將霍功當作普通修士了。


    而是一隻肥羊。


    超級大肥羊。


    暫放在霍功身上的棺材是他放出的誘餌,而那件上品寶甲則是利息。


    至於霍功的小命嘛,就算給墓主的添頭了。


    “霍道友,注意了,待我切斷這石門的符陣脈絡後,你便立刻用法器鎮壓住。”韓鬱沉喝道。


    霍功點頭:“韓道友盡管施為,我隨時都可以動手。”


    “那就好。”


    話音方落,韓鬱目光爆射,大喝一聲。


    大手一揮,手中浮現一枚錐子。


    錐子頃刻沒入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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