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皇泰的人影一閃而逝,眨眼間就到了南宮不退的麵前。

    方天畫戟往左虛劃,佯攻木不摧,木不摧不知道皇泰這一招乃是虛招,還以為他是聲東擊西,嘴裏說著要拿南宮不退開刀,其實是為了自己而來,見那方天畫戟來勢洶洶,鋒芒畢露,不敢扛著,掉頭就走。

    而皇泰正是為了先將木不摧給逼退,好單打南宮不退。

    皇泰不比炎上粗魯,他成名之早,尤在炎上之前,早年間,是跟著四大諸侯之一的陳義行,曾經征伐四方,戰功赫赫,而且作戰經驗極為豐富,長相雖然粗壯,心思確是極為細膩,心態也極好。陳義行不與新皇室為伍,獨霸一方之後,皇泰又迴歸到新皇室,被封為四大重臣之一,位列大司馬,又曾多次率部出征,與十大反王裏的多位交過手,昔年以一人斃命兩大反王揚名天下,而且其中有一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兵王萬刃之父,當年的十大反王之首,所以說,皇泰與萬刃之間,還有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

    南宮不退見皇泰驟然襲來,方天畫戟一動,便將木不摧驚走,心裏嚇了一大跳,暗暗想道:“老匹夫速度好快!”眼瞧著皇泰已經一掌劈下,還未到臉上,掌風就已經唿嘯如刀,聲勢駭人!想要躲避,周身都已經被拳風覆蓋,殺氣攝定之下,就算逃也不免露出破綻給對方,勢必要落個重傷,因此不敢抽身,連忙虛空化符,須臾之間,連下三道屏障符籙,擋在自己身前,那皇泰一掌劈下,“嘩”的一聲響,三道屏障符籙一起碎裂,南宮不退趁著這個間隙,往後急逃。

    皇泰冷笑一聲,飛步便追,那南宮不退逃速甚快,皇泰追在他的身後,眼瞧著短時間內及不上,便將方天畫戟淩空投擲而去,直襲南宮不退腦後!

    南宮不退聽得耳後風聲急促,殺氣蕭蕭,扭頭一看,隻見方天畫戟的刃尖,直挺挺的朝著自己而來,速度遠在自己之上,便慌忙把身子一側,不料那方天畫戟也把方向一轉,繼續朝著南宮不退追去!

    南宮不退嚇得魂不附體,連忙拍動萬寶囊,摸出一件法器來,當空祭起,乃是個渾身生刺的“軟金囊”,這軟金囊裏外有三層域外金屬貼合練就,能縮成一團,又能做人披掛,水火不侵,刀槍難入,是件防禦用的寶貝。眨眼間,已經披在了南宮不退的身上。

    那方天畫戟也已經追到,與軟金囊硬碰硬的撞上,隻聽見“嗤”的一聲響,軟金囊裏外三層金甲,已經被方天畫戟刺穿了兩層,但總算是阻擋住了方天畫戟的去勢。

    南宮不退心疼軟金囊之餘,罵了一聲,又伸手要去抓拿方天畫戟,不料皇泰早已經飛身趕來,伸手抓住方天畫戟,淩空揮動,朝著南宮不退劈下!

    南宮不退縱身而逃,渾身都是臭汗。

    皇泰將南宮不退逼迫的如此狼狽,心中得意,正要一鼓作氣,將其斃命,背後早有異響傳來,皇泰頭也不迴,反手就是一掌掃去,隻聽“嗷”的一聲響,一頭龐然大物,從空中跌落下去,不知死活。

    那正是木不摧禦用的靈物——飛天犼,本想著趁皇泰對南宮不退窮打猛追之際,出手偷襲,不料還未及身,就被打落塵埃,木不摧心下驚怒交加,又念動訣法,禦來一群靈物。

    皇泰本來不想理會木不摧,就隻追著南宮不退一人窮追猛打,將其斃命之後,再收拾木不摧,卻聽見身後聲勢大起,不像是一隻靈物奔來,不由得扭頭去看。

    隻見一群飛蟲,密密麻麻、不計其數的瘋狂裹來,恰似一陣旋風,近了,皇泰才瞧清楚那都是些拳頭大小的胡蜂,個個肚子上露著一根三寸餘長的毒針,針尾鮮豔欲滴,顯見毒性異常,情知是木不摧禦用的靈物,又見數目眾多,不敢小覷,而且這等群蜂,以方天畫戟或者拳腳攻擊,都無效用。皇泰也不慌張,當即將方天畫戟攬入懷中,雙手一合,微微低下腦袋,心中捏動古武訣法,驀然間,袍袖翻飛,渾身一股罡風散出,往外急急衝去,往來氤氳如霧氣蒸騰,且嗤嗤有聲,這正是皇泰修煉古武術修出的得意之功——先天罡氣!

    這股罡氣衝射出來,胡蜂群挨著立斃,碰著就落,當下“簌、簌”的亂響,好像驟雨一樣,往地下落去,根本進不得皇泰身前三尺之處!

    木不摧見狀,驚怒交加,有心想要再禦用一物出來,卻也知道以皇泰的修為,無論再用什麽靈物,也都是白白去送死而已,且自己也浪費道行,因此躊躇難定。

    南宮不退遠遠的站定,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想著剛才自己所遭遇的種種險情和狼狽處,又覷看著皇泰施展神威,而木不摧無計可施,南宮不退的心中不禁又是惱怒,又是羞愧,想要祭起萬符袋,可是其中的符籙已經被炎上損耗了大半,如果再被皇泰損耗大半,可就用不成了。

    估量了片刻,南宮不退歎息一聲,暗忖道:“到底是技不如人啊,如果是在氣力全盛之時,還堪一戰,現如今這狀況,又能有什麽作為?”

    正心灰意冷之時,忽然聽見身後有人說道:“前帥,你和木帥在跟什麽人打鬥?”

    南宮不退扭頭一看,卻是南宮堅守和南宮安如相互扶持著,從半空中緩緩飛來,心中一喜,說道:“是皇族派來的援軍,大司馬皇泰來了!炎上那廝被他給劫走了。”

    南宮堅守和南宮安如剛才被炎上打得重傷,後來又見木不摧和炎上且戰且走,往這邊來了,因此也跟著飛來看看局勢,不料走近了,卻不見炎上,隻瞧見木不摧禦用靈物,在和一個陌生人打鬥,遠處站著南宮不退,躍躍欲試,又沒有動靜,因此過來相問。

    南宮不退本來還想著讓南宮堅守和南宮安如助自己一臂之力,共同對付皇泰,可是再一瞧,南宮安如的雙臂垂立,連動都不能動,南宮堅守的嘴角還要血跡沒擦幹淨,渾身的氣息孱弱無比,三人彼此,均是狼狽異常,不由得好笑起來。

    南宮安如臉色發白,說道:“咱們三人,還從來沒有落到這般田地啊!”

    南宮堅守憤憤不平,道:“那咱們也不能幹看著啊。”

    當即彈動手指,朝著皇泰激射冰魄丹,南宮不退也跟著動手,但兩人的冰魄丹,也無法完全穿透皇泰的先天罡氣,反而在蜂群裏爆破開來,將胡蜂凍死了不少!

    眼見如此,南宮堅守和南宮不退都隻好收手,心中盤算著自己三人就算是和木不摧聯手,也絕非正值巔峰狀態下的皇泰的敵手,不如暫且退去,找南宮離稟明,請侯夫人梁玉出麵,把這個朝中大司馬給收拾了!

    木不摧也早已經看見南宮堅守和南宮不退過來了,卻又見他們隻打些不痛不癢的冰魄丹,都不近前來幫自己圍攻皇泰,不由得心中有氣,當即將胡蜂群撤去,閃身到了三人跟前,說道:“你們三個老帥,怎麽都不動啊!”

    南宮不退苦笑道:“木帥,你瞧瞧我們三個的樣子,還能打得起來嗎?我們也有心幫你啊,可都成了老弱病殘了!”

    木不摧一看之下,也覺又是好笑,又是可氣。

    皇泰收了先天罡氣,悠悠而來,大笑道:“好哇,造化城諸侯軍的四路大帥,現如今是湊齊了吧?本公就將你們給一窩燴了!”

    四人麵麵相覷,忽然間一起轉身逃竄。

    皇泰冷笑起來:“窩囊廢,我看你們往哪裏逃去!”當即扛著方天畫戟,飛身就追。

    南宮、木不摧等四人正狼狽逃竄之際,忽然見一道人影飛落,攔住了四人的去路,接著便有個清脆的嗓音說道:“三位南宮叔叔,木叔叔,你們幾個急匆匆的跑什麽呢?炎上呢?跟他打架了沒有?”

    南宮不退等三人和木不摧一起循聲看去,隻見是南宮離和梁玉的千金——南宮蘭兒到了!

    木不摧慌忙說道:“郡主快走,有個大對頭來了!”

    蘭兒卻不慌張,皺了皺眉頭,說道:“是什麽樣的大對頭,值得你們嚇成這個樣子?”

    南宮不退見蘭兒不知道天高地厚,便急道:“你可不是他的對手,快走吧!我們要去請侯夫人出來助戰呢!”

    蘭兒冷笑道:“才不用我母親出戰呢,讓我看看是什麽人再說!”

    “嘿嘿……”皇泰追近了,瞧見南宮蘭兒,冷笑道:“又來一個剛剛到玄王初階的小丫頭片子,口出狂言,你也是造化城的人嗎?”

    蘭兒橫眉說道:“我是造化城的郡主!我父親是南宮離,母親是梁玉,你是什麽人!?這麽囂張?!”

    皇泰一聽這話,心中大喜,暗暗忖道:“真是老天爺待我不薄!本以為能抓住四大帥就已經是如天之功了,沒有想到,南宮離和梁玉家的丫頭片子也撞到了我的手裏,隻要擒住了他,還怕南宮離和梁玉不投降?”

    木不摧、南宮不退等人都是心中叫苦不迭,暗暗忖道:“侯爺怎麽這麽不曉事,讓她來了,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如何去跟侯爺、侯夫人交代?”

    四人正要拚了老命,攔住皇泰,讓蘭兒跑迴去報信,蘭兒卻搶先一步,朝著皇泰衝了過去,雙手一揮,兩個蘭玉環朝著皇泰當頭砸去。

    皇泰瞧著蘭玉環砸來,早已經感覺到如山一樣的壓力皮麵蓋來,卻也不躲,有心賣弄神通,當即將方天畫戟一晃,小枝穿入環中,竟然將一雙蘭玉環都套住了,拿下來伸手一摘,塞入萬寶囊裏,嘴上笑道:“小郡主,你的寶貝,老夫就替你收著了,你也跟老夫走一遭吧?”

    蘭兒見狀,大怒,叫嚷起來:“天哥,有人欺負我!”

    “誰敢欺負咱們蘭兒啊?”一道低沉卻極富磁性的嗓音悠悠傳來,接著便是一個人影倏忽落下,立在蘭兒的身旁,笑問蘭兒道:“誰欺負你了?”

    蘭兒伸手朝著皇泰一指,憤憤說道:“就是他!”

    皇泰愕然打量來人,隻見他身材頎長,劍眉星眸,目色如沉水,波瀾不驚,長發披背,肩闊腰細,整個人站在半空中,劍拔弩張一樣,殺氣畢露,再一掃他的魂力,竟然是玄王終階大圓滿之境,不由得心下吃驚,說道:“你是什麽人!?”

    來人答道:“孤王姓陳,名天賜,號梵燚。”

    南宮不退見是他來了,不由得驚喜交加,撫掌而笑,對木不摧等三人說道:“陳王來了,我等性命無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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