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藏癸也驚呆了,半晌,才深深的看了陳天賜一眼,道:“小子,你好毒的手段啊!”

    陳天賜皮笑肉不笑,道:“彼此,彼此。”

    陳天賜並非心性狠毒,而是他知道審時度勢,辛藏癸已經是玄王次階,很難對付的至強者了,再加上兩個玄君次階,一旦正麵對敵,自己會非常棘手。

    那個隨從也是找死,居然巴巴的先動手,陳天賜當然不會手下留情,要麽不出手,要麽出手必要命!

    上來,先剪除辛藏癸的一個羽翼再說。

    當然,如此一來,算是徹底得罪了辛藏癸,也徹底得罪了黃須機侯。

    人魂已經嚷嚷道:“小子,你他奶奶的又胡來!皇族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你就把辛藏癸,把黃須機侯給得罪了!將來你還要殺白衣相侯,你這是要和全天下為敵嗎!?”

    陳天賜心道:“你別嚷嚷!我自有打算!”

    人魂憤憤道:“你能有什麽狗屁打算!?”

    陳天賜道:“蘭兒的消息是我說出去的,我對她有愧,不過當時為了若蕁和問出殺師之仇,我是不得不說,而這次我也是非要幫她不可。既然要幫,那就必須要得罪辛藏癸和黃須機侯了。不過,有一失必有一得,得罪了黃須機侯,則完全籠絡了南宮蘭兒,我就不信南宮離會偏袒黃須機侯,而疏遠自己的親生女兒!得罪一個,籠絡一個,這是夠本的生意。怕什麽?!”

    “你就常有理吧!”人魂道:“萬一,南宮離不領你的情,反而怪罪你攪和他們兩侯聯姻呢?”

    陳天賜道:“隻要我把辛藏癸和他剩下的這個隨從都殺死,滅了他們的口,就沒有人知道人是我殺的,蘭兒、隗天吉和先天派的人又全都聽我的,消息自然不會泄露。到最後,辛歸爍隻會把這筆賬算到南宮離頭上,畢竟,自己兒子是去找蘭兒的時候被殺的,兇手還能有誰?屆時,四大諸侯勢必內訌,對我而言,求之不得!”

    人魂愣了片刻,不禁罵道:“小子,你才是老奸巨猾!老夫活了十輩子了,都比不上你!不過,你如意算盤打得響,能實現嗎?打得過辛藏癸嗎?”

    陳天賜暗道:“單打獨鬥,恐怕不成,不過,還有蘭兒在,還有蘭玉環,應該有五成把握。”

    人魂道:“你就膽大包天吧!”

    “天哥!”蘭兒看到陳天賜出手,擊斃了一名辛藏癸的隨從,歡喜無限,又摟住了陳天賜的胳膊,道:“你為了我殺人,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陳天賜道:“放心,有我在,便絕不會讓這個辛藏癸將你帶走。”

    “嗯!”蘭兒激動的雙眼之中淚水打轉。

    辛藏癸快要氣瘋了:“蘭兒,你趕緊讓開!”

    蘭兒道:“偏不讓!”

    辛藏癸雙眼血紅,道:“我要殺這小子,你當真不讓?!”

    蘭兒道:“說不讓,就不讓!你敢動他一根手指頭,我就敢要了你的命!”

    “你這個賤貨!”辛藏癸是徹底出離了憤怒,開始破口大罵:“我連你一起殺了!然後再去找你爹,興師問罪,看看他養了個什麽狗屁女兒!”

    說罷,辛藏癸伸手拍向萬寶囊,閃電般的一擲,立時就有道流光朝陳天賜和蘭兒飛去,陳天賜幾乎是想也沒有想,早在辛藏癸罵人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提氣,做好了逃避的準備,因為他知道,自己和辛藏癸的實力差距很大,一旦開打,若非料敵於先,便很可能會被瞬殺!

    辛藏癸修煉的是家傳的機關術,從他父親辛歸爍的綽號“黃須機侯”便可以得知,辛家的機關術冠絕天下,而辛藏癸也幾乎上盡得辛歸爍的真傳,該會的機關術,全部精熟,隻是在道行的熟練程度、純厚程度上,不及其父親罷了。辛藏癸的萬寶囊中藏著不計其數的厲害機關,他又用魂力查知陳天賜和蘭兒的修為不如自己,剛才那一擊,雖然用的不是自己最厲害的機關,卻也堅信,陳天賜和蘭兒躲不過去。

    卻不料,自己剛一出手,陳天賜就帶著蘭兒消失在原地了。

    辛藏癸一愣,連忙布控魂力,探尋陳天賜和蘭兒的位置,卻發現兩人已在數萬丈之外的距離。

    辛藏癸心中吃驚:“怎麽一瞬間的功夫,他二人就逃出去了那麽遠?”

    辛藏癸卻不知道,這正是陳天賜的得意絕技之一,騰挪術。

    騰挪術騰挪的距離,與修為的高低息息相關,以陳天賜現如今玄王的修為,騰挪出去數萬丈遠,輕而易舉。

    辛藏癸不知底細,還以為陳天賜和南宮蘭兒要逃走,二話不說,便朝著兩人所在的位置追去。

    先天山中的眾人隻見辛藏癸蹬地而起,瞬間消失於天際,化成了一道流光。

    另有一句話遠遠的傳了過來:“殺光先天派的所有人。”

    僅存的那名隨從立即答道:“是!少侯爺!”

    說罷,便得意洋洋的環顧先天派眾人,奸笑道:“你們的老大跑不掉的,被我們家少侯爺追上,立時就是個死!你們,也死定了!不過——”

    那隨從伸手指著先天派幾名漂亮的女弟子,喝道:“你們要是想活命的話,就過來,站在老子身後!”

    隗天吉搖了搖頭,道:“哥們兒,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先扭頭看看自己身後,還有位置站人沒有。”

    那隨從一愣,隨即扭頭往自己身後瞥了一眼,這一瞥,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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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在他身後,赫然站著陳天賜和南宮蘭兒。

    陳天賜麵色冷如冰霜,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著個死人,南宮蘭兒則笑嘻嘻的看著他,道:“你剛才在說什麽呀?”

    “你,你們怎麽會,會在這裏?”那隨從如見鬼魅,驚慌無地:“你們明明已經走了啊,你們——”

    話音未落,那隨從忽然感覺到心口一涼,一股透骨的陰寒之氣已經深入骨髓,他低頭看時,隻見之前那枚殺死自己同伴的陰骨針,此時此刻,剛又從自己的心口穿了過去。

    他再也沒有機會多說一個字,也再沒有機會去想明白,自己的少侯爺怎麽會沒追上這兩個人。

    原來,陳天賜帶著南宮蘭兒用騰挪術閃出去的同時,便立刻從萬寶囊中拍出兩隻葫蘆來,施展身外身之術,幻化成自己和蘭兒的模樣,繼續往遠處逃竄,而他則帶著南宮蘭兒,再次施展騰挪術,又騰挪了迴來。

    辛藏癸自是不察,這名隨從更是毫無發覺。

    就在這隨從死的同一時間,辛藏癸也追上了那兩個葫蘆替身,獰笑一聲,喝道:“你們兩個狗男女,去死吧!”

    祭出一個機關,打下來,立時將“陳天賜”和“南宮蘭兒”打的粉碎!

    隻見半空中,一片又一片的葫蘆碎塊飄落著,辛藏癸怔了怔,立即醒悟:“上了當!”

    辛藏癸轉身就往先天派飛迴,嘴裏狂吼道:“狗男女!我一定要把你們兩個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在先天派,陳天賜仰麵看了一眼天空,對蘭兒說道:“辛藏癸應該馬上就要迴來了。你聽我的話,躲在那邊廢墟之後,等辛藏癸落下來之後,發怔之際,立刻用蘭玉環砸他腦袋!”

    蘭兒道:“你要獨自對付辛藏癸嗎?”

    “不是。”陳天賜道:“你快聽話,去藏起來吧,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了。”

    “嗯!”蘭兒道:“我很聽話的!”說罷,就飛入廢墟之後,躲了起來。

    陳天賜又轉身看向隗天吉道:“等會兒,辛藏癸發怔的時候,立刻用你的傀儡線束縛住他!”

    隗天吉道:“老大,那廝的修為太高,我的傀儡線恐怕隻能束縛他一息時間。”

    陳天賜道:“一息的時間,就足夠了。”

    隗天吉道:“好!”

    金堅道:“老大,我幹什麽!?”

    代嵐也要問,辛藏癸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上空,臉色通紅,麵目猙獰,吼道:“螻蟻們,你們真的惹怒我了!我馬上就讓你們嚐嚐煉獄的滋味!”

    “你的廢話實在是太多了。”陳天賜搖了搖頭,道:“有百分之九十的反派,都會死在自己的廢話中。”

    辛藏癸愕然,道:“什麽反派?咦?南宮蘭兒呢?”

    辛藏癸左顧右盼,又開始用魂力掃視。

    就在此時,陳天賜的全部魂力已經調集完畢,心中喝道:“人魂!”

    “來了!”

    刹那間,一股驚天動地的磅礴魂力從陳天賜眼中迸射而出,雷鳴電閃、狂風驟雨般,襲向辛藏癸。

    “玄皇!”辛藏癸的心中立時便浮現出了這樣一個念頭,他轉身就要逃走,可是那股無可匹敵的強橫魂力,已經襲中了辛藏癸。

    辛藏癸隻覺腦海中轟鳴亂響,整個人的意識,瞬間喪失。

    就在此時,隗天吉和藏在廢墟中的蘭兒同時出手,數以千計、肉眼難見的傀儡線,批練般的纏繞在了辛藏癸的渾身上下。

    “砰!”

    “砰!”

    兩聲巨響,兩隻蘭玉環先後砸在辛藏癸的天靈蓋上。

    先天山都陷出了一個巨坑,辛藏癸的人也深陷在了巨坑中。

    而陳天賜已經將先天無極圖拍出,半個身子鑽了出去,心念一動,一股極寒之氣,化作無數飛箭,“簌、簌、簌、簌”的往那陷坑中落!

    片刻之間,整個先天山都被籠罩在一片陰寒中。

    先天派的所有人,也都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陳天賜停止了攻擊,喘息了一口,從先天無極圖中抽身出來,落在地上,看著那陷坑,死一樣的寂靜,心中暗道:“死了吧?”

    蘭兒也香汗淋漓的走了過來,道:“天哥,我剛才已經用盡全力了。”

    隗天吉氣喘籲籲道:“老大,那,那廝應該是掛了吧?我的傀儡線,可是因為他,消耗了一大半啊,還得再煉製一些作為補給。”

    陳天賜剛才用了玄皇魂力進行攻擊,此時魂力正是虛弱之際,無法去往那陷坑中掃視,看辛藏癸是否是真的已經死亡,看蘭兒和隗天吉的模樣,也都虛弱不堪,便目視代嵐,道:“你用魂力掃視一下,看那個辛藏癸死了沒有。”

    代嵐道:“是。”

    就在此時,一道憤怒至極的聲音從陷坑之中幽幽傳來:“不用費事了,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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