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婦人焦慮地講,“可是您說的地震那些都是未發生的事情,而且您也趕在這種事件發生之前就發現並做出相關的措施。”


    這站不住腳的邏輯差點讓顧知也冷笑出聲。


    這名婦人察覺到他譏諷的目光,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倒不是因為她拿著原本應該給工人的工資置辦這身象征著一定身份地位和財力的行頭,而是因為被這樣一位有身份的人嘲諷讓她感覺顏麵盡失。


    “:我要是願意還錢,您能手下留情讓他少坐幾年牢嗎?”這名婦人不甘心再問。


    “:不能。”顧知也說得十分果斷。


    “:既然什麽都不能,我就一毛都不還。”這名婦人索性破罐子破摔。


    顧知也起身迴到辦公桌前,似是不準備再和她聊下去。


    這名婦人滿臉驚愕,她沒想到對方可以這麽輕易地放掉這筆錢。雖然顧家的財力她早有耳聞,可高達八位數的錢說不要就不要……這也太豪橫了,豪橫到說出去別人都會覺得顧知也這人腦子有毛病的程度。


    一直站在門口的秘書立馬把人請出去。


    這名婦人麵對秘書做出的“請”的手勢不為所動,陷入自己的胡思亂想中。


    他們顧家從站穩腳跟到成為海城的龍頭企業隻花上短短幾十年的時間,這家人肯定不是吃幹飯的。


    這麽輕易讓她離開是為什麽?她突然想起遠在重洋的父母和小孩,憂心忡忡起來。


    這名婦人立即拿出手機給家人打電話,無論怎麽打都是您的電話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她當即在心裏斷定肯定是顧知也派人對她的家人做了什麽。


    原本來到這邊和顧知也談條件不僅僅是為著李勇,也是害怕他會做出什麽傷害她家人的事情來,想著前來探探口風,試探試探對方的態度。


    這名婦人怔忡不寧之餘又氣得渾身戰栗,想找眼前的人質問又沒這個膽量,害怕他一氣之下會做出什麽她無法承受的事情出來。


    她惴惴不安,語調委婉帶著諂媚問,“顧總,您想怎麽處理?”


    “:錢,如數奉還,判多少年,法律說了算。”顧知也姿態高傲。


    “:可李勇他沒有把所有的錢全都給我,他賭癮很厲害,手氣不佳,輸得不少,再加上還有部分資產在國內。”


    這名婦人皺眉蹙額,放低姿態懇求著,心存僥幸地想爭取到一些時間,讓她再度嚐試取得和家人的聯係之後再做打算。


    “:請您給我點時間去籌備以及變賣資產。這段時間,您不能對我的家人做什麽。”


    顧知也不語,連眼神都收了迴去。她的眼神遊移不定,臉色像變色龍似的不斷變化且越變越差,不用他多說,這名女人的胡亂猜測會替他攻破她的防線。


    這一點,讓他不由得想到零陸。她有時候會因為他一句語氣聽起來有些冷淡或者是嚴肅的話而皺著眉頭;一個人坐得遠遠的生悶氣。


    “:這位女士,我送您出去。”秘書的腦瓜子一刻不敢停歇,飛速轉動著作出反應,“您要是賴著不走,我就要喊保安了。”


    “:顧總。”這名婦人急得眼眶裏頭開始湧現淚花,對方強硬的態度讓她心底殘存的那點僥幸倏然消散,“我的賬戶裏頭沒這麽多現金,變賣不動產也需要一定時間。”


    “:要不這樣,您把律師喊過來,擬一份相關的法律條約,我簽字,成不成。”她說得情緒激動,由於內心的惶恐;肢體動作也跟著增多。


    “:或者這段時間,您可以派人跟著我,為了我的家人,我的孩子,我絕對不會跑的。”


    顧知也看著那通三個小時前的未接電話,臉上的表情如一潭死水般毫無波瀾讓人看不透。


    而這短短幾個唿吸的時間內,這名婦人覺得她的各種情緒以及對家人的擔心還有眼前那人的威壓和遲遲得不到答案的提心吊膽等等引起的心髒加速讓她喘不上氣。


    再等不到顧知也的答案,她都怕她會因為心跳過快而昏厥過去。


    “:帶她去找律師。”顧知也拿起手機撥通張媽的電話。


    “:是,顧總。”秘書領著人退出去,並關好門。


    他離開椅子,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各種顏色交織在一起的霓虹燈,以及車水馬龍的街道。


    “:先生。”張媽加快腳步迴到一樓的客房。一般顧知也不在,她便要住在別墅內,以免零陸晚上有什麽需要。


    “:她睡了?”顧知也一隻手撐著窗沿。


    “:沒呢,看著太太吃了藥我就出來了,那時候她還在沙發上坐著。太太又發燒了,這幾天一到晚上九點半過後就開始燒。”


    顧知也撐著窗沿的手收緊,“你今晚到主臥去守著她,明天白天不上班。”


    “:欸欸,好嘞。”張媽連連應下。


    “:她問起來不要說是我讓你去的。”


    “:是。”


    顧知也掛斷電話,一整天都處於高度集中的精神在此刻鬆懈下來之後,零陸很輕易就侵入他的腦海。


    他偏頭看向身側的辦公桌,她就喜歡坐在那。


    明明那裏空空如也,顧知也卻像是瞧見她了似的。


    她身體後仰著,雙手在身後的位置上撐著桌麵,懸空的雙腿小幅度地晃蕩著,歪著腦袋,盯著窗外發呆,一臉靜謐。


    昨晚激烈地爭吵湧入,把顧知也腦袋中幻想出來的那副美好的畫麵撕得稀巴爛。


    在感情不穩定的初期,他從她眼裏看不出多少喜歡的時候不便聲張,按照零陸的脾氣,兩人很容易就會分道揚鑣。


    現在,顧知也很確定零陸對他是一種怎樣的感情,索性把樁樁件件加在一起算。


    他絕不允許零陸一邊喜歡他心裏還一邊念著別的男人,既然她決定喜歡他,她心裏就隻能想著他一個人。


    他勢在必得。


    按照零陸將心比心;會站在他人角度上思考的性格,她此刻肯定充滿內疚。


    可顧知也從中感受不到任何快意,反而覺得愁悶。也不知道她今晚又要燒到什麽時候,昨晚差不多是十二點出頭退燒。


    他坐迴桌前,把手機放在眼前。


    零陸打開房門,發現張媽抱著被子和枕頭站在門口時她麵露驚訝。“你今晚睡這裏嗎?”


    “:是的,我打個地鋪。您燒還沒退,半夜要是發高燒自己昏昏沉沉的,我住在另一個房間沒及時發現;燒出問題來怎麽辦。”


    張媽邊說邊往房間內走,利索的把手上的軟墊鋪在床邊。


    零陸:……她苦惱地摸摸額頭,她難道是一個看起來很弱智的人嗎?自己發高燒都發現不了的弱智?


    迴頭一看,發現張媽已經把一切都攤好人也已經躺下。


    “:你睡這裏萬一顧知也半夜迴來怎麽辦?”零陸問。


    “:先生說了他今晚不迴來。”張媽帶了點誇耀地語氣說道,“退一萬步講,就算先生迴來了,看到我這麽盡心地照顧您,隻會覺得我工作做得好,給我漲工資。”


    零陸:……她還打算等一等看看能不能等到顧知也,張媽這樣一躺,她的計劃就泡湯了。


    “:張媽,地上涼,寒氣重,你睡地上感冒了怎麽辦?你還是迴房間去睡吧。”


    “:太太,您擔心擔心您自己吧,真要說起來,您這身體還沒我這老婆子的身體硬朗,甚至比不上八十好幾的老爺子。”


    “:不管是老宅的人,還是這邊的人,加起來上上下下上百號人,就數您的身體最差。”張媽吐槽起來也是心直口快。


    零陸:……


    她努著嘴,一臉不服氣又找不出話來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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