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也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老大,我忘記和您說了,今晚七點半到十點要開會。”助理看著屏幕上那條來自顧知也的短信一臉我不理解卻也認真地執行著。


    “:嗯。”顧知也掛了電話,對著懷裏的零陸惋惜地說,“我想去也去不了了。”


    “:太好了。”零陸毫不掩飾她的喜悅,兩隻手激動地握成拳在眼前小幅度地快速揮舞著。


    顧知也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頭發,口吻充滿著寵溺,“這麽開心。”


    “:有嗎?”零陸立馬停止微笑;收了手勢;一臉無辜地搖頭,“我沒有啊,不是我,你看錯了,我一點都沒有開心。”


    她邊嘟囔否認著,嘴角邊抑製不住地上揚著。


    顧知也的麵容不由自主地浮現滿足的神色。他用力吻了吻她的臉頰。


    【助理:老大,七點半到十點那個時間段要給您臨時安排一場會議嗎?】


    【顧知也:不用。】


    零陸仰著腦袋問,“有什麽事情嗎?”


    “:垃圾短信。”顧知也迅速左滑刪除。


    “:當時為什麽沒走法律程序收養季軒?而是認他當幹兒子?”零陸對此感到納罕。


    “:季軒的父母是空難去世,他不是被拋棄。爸媽想等他長大成人之後讓他自己選擇,到底是走法律改姓顧還是繼續當義子沿用季這個姓氏。”


    “:哦~”零陸一邊拖長腔調一邊點頭,“原來是季軒自己的選擇。”


    “:要這麽說的話季軒對於時予來說是個很好的人選啊。”


    “:首先顧家對季軒有養育之恩,他又暗戀時予很多年,日後根本不可能存在婚後對時予不好這種事情。”


    “:其次,季軒現在是公司的副總,說明他自身有能力,加上股份的分紅,每年的收入非常可觀。時予和他在一起,生活水平並不會下降。”


    “:再一個,季軒受外公的教育長大,也是在大哥和大嫂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的,知根知底。”


    零陸不理解地問,“為什麽呀?”


    “:公司是在老頭手上創立的,現在老頭還在,沒人會說什麽。一旦老頭去世,就會有自稱“長輩”的人跳出來想掌權。”


    “:被攻擊的對象首先就會是季軒,他的姓氏一定會被拿出來大做文章。”


    顧知也和零陸像閑聊似的溫和地交談著。


    “:可是你還在啊。”她覺得隻要有顧知也在就不會有人敢對季軒怎麽樣。


    “:你認為大嫂會選擇得罪一幹親戚就為了支持季軒一個人?她為什麽要賭?”


    “:可她不是支持你嗎?”


    “:她支持上位者。”顧知也篤定地講,隨即反問“她不把時予嫁給季軒就是不支持我了?”


    “:嗷。”零陸傻眼了,這個問題問得她心窩處噎得慌,她都答不上來。


    “:季軒和時予結婚不就成了自己人?”


    “:在那些老古板的眼裏,時予和季軒結婚就成了外人。”


    “:什麽呀。”零陸義正言辭地講,“季軒入贅呢?”


    “:不能上桌。”


    “:啊?”零陸在這段談話中迷失了,像是身處在迷宮當中,暈暈乎乎的。


    “:老婆,你所有的想法全都是建立在我掌權的情況下以及季軒會堅持留在公司。大嫂和大哥沒把我們這兩個不確定因素納入考慮範圍。”


    “:時予頭腦簡單,不太有主見,不能掌事。他們倆手上那丁點股份過給時予之後靠她自己根本守不住。”


    “:她們也不能得罪任何一門親戚,任何一位親戚都有可能隨時掌握話語權。同時又要給時予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供養者。”


    “:時予他們一家在公司沒有說話的份。隻要顧氏不倒,時予就能一直過上好日子。”


    “:可是這樣的話,按照你原先說的,時予不也成了外姓人嗎?”


    麵對零陸一個又一個的問題;顧知也沒有感到任何不耐煩,反而很愜意。


    “:對方有現成的產業,季軒脫離顧氏。”


    “:一窮二白。”零陸迅速接茬兒,接著又問,“要是那家倒台了呢?”


    “:對方至少會全力幫時予守住這點股份。”


    “:要是顧氏倒台了?你會管她對吧?”


    “:季軒也不會坐視不理。”


    “:嗯?”


    “:大哥大嫂對季軒很好。”


    零陸的嘴巴張成o字形。“大嫂不怕對方把時予的那點股份騙走嗎?”


    “:那群老家夥會用別的方式再拿迴來。”


    “:那時予不就什麽都沒有了?”


    “:又迴到老問題了。”


    “:可是按照你說的,時予她們一家在公司都沒有話語權的話她婆家為什麽要忌憚她?”


    “:顧家上下對外的時候默認要團結,對內,都想個人利益最大化。”


    顧知也修長的手指纏繞著零陸的發尾。他漫不經心地看著這縷頭發從指尖逃離繼而又在他的行動下和他的手指再次纏繞在一起。


    “:所以大嫂和所有親戚搞好關係就是想時予在受到婆家的欺負的時候家裏的人能站出來給她撐腰?”


    “:嗯,她們常年在各家走動。”


    零陸的嘴巴再一次張成o字形。“怪不得時予之前和我講,大嫂教她,哪怕是表麵功夫也好,要做到和氣,不和人結怨。


    “:好吧。”零陸服氣地講,“雖然這個裏麵還是有很多不確定因素,但這已經很周到了。”


    “:時予她在決定幹一件什麽事情之前一定會過問外公、你和季軒的意見,這可以避免很多事情。”


    “:她想結婚也是,她想創業也是。天呐。”零陸不停地搖頭,感到無法唿吸。


    “:顧知也,你累嗎?我聽完你說的這些更累了,感覺腦子在一凸一凸的 。”她看著他的神色問,“你喜歡這份工作嗎?”


    你累嗎?你喜歡嗎?這兩個問題在零陸之前從來沒有人問過他。所有人都默認坐在這個位置上是件非常榮耀事情。


    顧知也緊握著零陸的雙手,摩挲著。他注視著她清澈的雙眼,像是能看到她的心裏。


    片時,他把腦袋枕在零陸的肩膀上,臉頰貼著她的臉頰,“累,也喜歡。”


    “:我反正不喜歡。我不喜歡和人打交道,比幹什麽都累。”零陸歡樂地講,“但是我們並不矛盾誒。”


    “:我喜歡安靜,避世,但偶爾去公司或者和你出席一些社交場合體驗一下另一種生活模式也是一種樂趣。”


    “:你呢喜歡,”


    “:你。”顧知也的嘴唇貼在她的耳垂旁低聲呢喃。


    零陸被這猝不及防的表白弄得好一會兒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直到顧知也輕笑出聲,她才跟著笑出聲,嗔怪道,“幹嘛。”


    他捏了捏她柔軟的臉頰。


    “:你好煩。”零陸一巴掌把顧知也的手拍掉。加重語調,“你喜歡。”


    “:你。”顧知也看準空檔插話。


    零陸惱火地瞪著他,緊抿著嘴憋笑;瞧見顧知也隱忍著笑意的麵容後沒忍住再度笑出聲來。


    “:不許再打斷我說話啊。”她假裝很生氣地警告。


    “:遵命。”顧知也親了親零陸的嘴唇。


    “你喜歡,”她停頓了一下,“拚搏,可能還有刺激。但總會有想休息的時候吧。這時候;你就可以體驗一下我的生活模式——生命在於靜止。”


    “:你確定我們倆在一起能靜止?”


    “:我真想把你嘴巴縫起來。”


    “:真善良。”


    “:你又陰陽怪氣。”


    “:我這是誠心的誇讚。”


    “:我說要把你嘴縫起來你說我善良這怎麽可能是誇讚。”


    “:不管你幹什麽你在我心裏都很善良。”


    “:你騙人。”


    “:真惡毒。”


    “:你居然說我惡毒,你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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