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謙說:“謝警長,我們到甲c區016號森田家看看吧,他失蹤了,到現在也沒找到人,估計也是被謀殺了。”


    聽耿謙說又是一起謀殺案,謝普腦袋嗡嗡隻響,在自己的轄區接連發生了兩起針對日本人的謀殺,估計自己這個警長是幹到頭了。


    甲c區016號距離甲c區036號不遠,都在一條街上,隻隔了幾棟住宅,森田家從外觀上看和長島家差不多,隻是院子裏在這一些果樹,森田的家眷住在這裏,有幾個小孩,載果樹是為了小孩吃水果方便。


    在森田家的院子裏,森田的妻子穿著和服,領著幾個孩子,正哭哭啼啼的向耿謙和謝普述說著什麽,江冬站在離他們很遠的地方,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他也不願意聽他們的對話,心想,估計幾場大雨過去,森田這家夥的屍體都不知道衝到那裏去了,要想找到這個家夥猴年馬月,隻是看森田妻子和幾個孩子也挺可憐,可是劉老師妻子更可憐。


    刑事二科的副科長張庸,給江冬的印象是官威十足,為人市儈得很,不過在這件事情上卻很強硬,對刑事一科的結論很不滿意,在他的辦公室內,聽著謝普和江冬幾個人講述了案件的經過。


    張庸微微的翹了翹嘴角說:“耿謙純粹是胡說八道,森田是失蹤了,但是鬆江郡這麽大,怎麽能夠證明就是在日本僑民區失蹤的哪,這個人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到處惹是生非,誰知道他去哪裏了,還口口聲聲說在甲c區失蹤的,說得這麽準確,好呀,既然耿謙這麽肯定,那麽森田人哪,這個人在哪,沒憑沒據就是胡說。”


    謝普又說:“耿謙還說,長島的死是一起謀殺案,他認為燒死的人應該四肢蜷曲,口舌幹燥,而長島四肢伸展,雙唇緊閉,口內還含有血跡,明顯是窒息而亡,我勸他就以火災死亡結案的了,他不聽,說要上報警廳備案。”


    張庸說:“這也是耿謙的主觀臆斷,長島喝得大醉,迴到家裏還不停的喝,這樣的人已經沒有意識了,就和一個人打了麻藥一樣,沒有感覺了,還怎麽四肢蜷曲,他懂不懂一點常識啊,我看就是想到日本人哪邀功,顯得他高明。”


    謝普說:“科長,弟兄們拚死拚活的給他們看家護院,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按照耿謙的結論,責任全是我們的了,說我們沒有管好治安,事先沒有發現問題,我們總不能每天跟著他們吧,這些日本人每天去的地方我們進都進不去,怎麽發現,站著說話不腰疼。”


    對於森田和長島死亡時間,刑事一科警長耿謙與張庸的結論正好相反,江冬對張庸的印象瞬間大變樣,覺得他簡直是在為自己辯護,可以說就是自己的同夥,自己在實施行動之前就是這麽想的。


    張庸是鬆江郡人,幾年前畢業於華夏金陵府警察學校,本來應該留在金陵府工作,隻因為張庸的叔父是滿洲國內務部高級參議,滿洲國又在日本人的統治之下,張庸在金陵府的工作受到猜忌和排擠,不得已迴到鬆江郡,仗著叔父的關係,某得一個警察廳副科長的職位


    最後,張庸說:“謝警長,你們形成一個報告,盡快拿給我,我會在警察廳警務例會上提出我們的意見,他耿謙想出風頭我們不攔著,但不能拿我們二科當墊腳石。”


    張庸停頓了一會,又說:“當然,排查還是要排查的,你多派幾個弟兄,去機場街周圍認真看看,如果發現什麽線索立即向我匯報。”


    幾個人從張庸的辦公室出來,迴到辦公室內,謝普說:“金海,江冬,你們這幾天負責日本僑民區的排查,範圍擴大一點,機場街周圍也看看,哎,這兩個醉鬼,到處惹是生非,害得我們不得安生。”


    夏季的鬆江郡也是多雨季節,昨天夜裏的一場暴雨,改變了鬆江郡的模樣,江冬坐在辦公桌前,望著溪水嘩嘩流淌的柏油路麵,心情愜意極了,暴雨洗滌了城市,也衝刷汙垢,估計那個森田的屍首已不知衝到哪裏出了。


    最近幾天,刑事二科巡警五組的巡警對機場街周圍了進行了連續幾天的盤查,江冬後來感覺這種盤查毫無意義,這些巡警根本就是出工不出力,一切都是應付了事。


    比如說應該走訪周圍的商家住戶,看看有沒有人看到了什麽,還有對周圍有疑點的地方重點查看,可是大家上街基本向逛街沒什麽區別,上午逛幾圈,中午迴警察廳吃飯,下午接著逛街,晚上下班前,例行公事似的填一張表格,煞有其事的寫上排查了多少個地方,詢問了多少個人。


    江冬幾次到僑民區甲a區那個馬葫蘆井附近轉悠,還站在馬葫蘆井蓋上向下仔細看了看,隻見裏麵黑洞洞的,什麽也看不清楚,心想,耿謙耿謙,你這小子逞能,看看你能發現什麽。


    謝普還調查了森田和長島的社會關係,看看有沒有什麽仇家,或者說得罪過什麽人,發現這兩個人隻是滿州株式會社的普通職員,不是什麽富商巨賈,根本不可能得罪什麽人。


    至於他們的罪過多少華夏人,向他們這樣的日本人太多了,驕橫跋扈,為所欲為,對華夏人打罵尋常事,欺男霸女,甚至殺戮,究竟與多少華夏人結下了仇怨,那就無從追查了,總不能把整個鬆江郡的人都抓起來拷問吧。


    最後耿謙也沒辦法,長島的死亡隻能按照火災事故造成的死亡上報了事,至於森田的失蹤隻能先備案待查,以後找到森田的屍體再說。


    謝普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鈴鈴,鈴鈴鈴——”謝普不在辦公室,江冬緊走幾步拿起電話,問:“刑事二科第五巡警組,您是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江大警官吧,剛剛升了個小官,就聽不出老朋友的聲音了,忘本了。”


    江冬聽出來是西關警察所副所長顧濤,自己的好朋友,真是有一段時間沒和他聯係了,於是笑著說:“顧大所長啊,我這個小官哪能和你比啊,有什麽吩咐說吧。”顧濤說:“晚上老地方,喝點酒慶賀慶賀,我還有好事和你說,不見不散,掛了。”


    自從林澤秋搬走了以後,江冬進進出出,裏裏外外就一個人,確實有點孤獨,這一段時間自己也是有點緊張,難得有人請自己喝酒,正好去散散心。


    西關三道街的紅葉酒樓,顧濤要了一個實實惠惠的殺豬菜,一大盆豬肉燉粉條,還有幾個小菜,有點尷尬的說:“兄弟,你知道咱們這些小警察都不富裕,養家糊口,能吃上這些就不錯了,你多擔待點。”


    江冬說:“顧哥,咱兩誰和誰呀,用不著那麽客氣,這年月還能在一起喝酒就是一件快樂的事,來一瓶二鍋頭,難得弟兄相聚。”


    幾杯二鍋頭進肚,顧濤話開始多了起來,說:“江冬怎們樣,這迴警銜的問題解決了,還是一線刑警科室,感覺不錯吧。”


    江冬迴答:“還可以吧,一開始我不願意到刑事二科,他們主要負責一般治安管理,說白了就是日本人的保鏢,背後被人稱為二狗子,不過我現在想開了,別管別人怎麽說,自己覺得舒服就行,這挺清閑的,就是福利和調查統計科差遠了。”


    顧濤說:“兄弟,你現在已經是正式警官了,個人問題考慮過嗎,有目標嗎。”


    江東無奈的說:“顧哥你知道,咱們警察名聲不好,正經人家的女孩子看不上咱們,一般的人咱們還不願意,高不成低不就,再說我現在剛剛成為正式警官,才開了一個月的正式警官薪水,勉強養活自己,現在還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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