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當迴營召集了三十親衛,然後便大唿小叫著到操場等候其他的人,其餘的指揮使也帶著親衛到來,沒有一會的時間,便聚集起來三四千人,後麵還有陸續人到。


    魯當掃視了一番,十分的滿意,指揮使基本都到得差不多了,看來此事也真是犯眾怒了。


    而帶來的人也盡皆是個人的親衛,幹這種事情,不是鐵杆他們不敢叫。


    現在那些大頭兵都鬧著要退伍呢,若是他們知道要帶人去殺陸尹寧他們,估計這些大頭兵也要造反的,所以盡皆都隻帶著自己的親衛。


    現在保捷軍有一百多個營,每個營是五個都,每個都是一百人,也就是說大約是五百人左右的營,基本上指揮使的親衛都是按照十分之一的數量配置,不然沒有辦法保證戰鬥力,也無法保證能夠彈壓得住營中的大頭兵們。


    所以,此次指揮使們每個人基本都帶著四五十人過來,差不多便是五六千人的規模。


    魯當算是比較有權威的指揮使,他一聲令下,火把劇都被點燃舉起,操場一下子成了一片光明的廣場,又在魯當的帶領下,開始向章衡居住的地方而去,陸尹寧等人也就近住在那邊。


    魯當一馬當先跑在了前麵,說實話,他對那個陸尹寧倒不是有什麽想法,但對陸尹寧攜帶的財富卻有想法。


    他是知道臨安商行的,而且知道臨安商行富甲天下,陸尹寧更是被稱為大宋女財神,這樣的人出行,即便不是專門來做生意的,大約也會隨身攜帶著幾十萬貫的銀票吧,若是能夠拿到那幾十萬銀票,那自己一輩子便算是圓滿了!


    魯當有這種想法,其他的指揮使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有的人想要錢,有的人想要人,有的人則是出於義憤,而有的人隻是因為愚蠢,但無論如何,他們帶著五六千人鬧鬧哄哄的朝了望塔那邊而去。


    但走了一會之後,才剛剛走出操場,魯當便覺得有些隱隱地不對勁了,在一片喧鬧聲之中,他隱隱感覺到地麵有些震動,那種感覺十分的熟悉,有點像地龍翻身,又有點像是……騎兵!


    魯當頓時吃了一驚:保捷軍少有戰馬,哪裏來的騎兵!


    魯當趕緊跑到高處,然後大聲吼道:“都特麽安靜一下!都特麽安靜一下!”


    但在五六千人之中,一個人的聲音是很渺小的,他的親兵見狀,四五十人齊聲吼道:“靜!靜!靜!靜!”


    四五十人齊吼,頓時蓋過雜亂無章的聲音,操場雜亂無章的聲音漸漸的消失,這時候,轟隆的聲音卻是越來越清晰,這下子不僅魯當覺得不對勁,其他的指揮使也是紛紛變色:“騎兵!哪裏來的騎兵!是西夏人來了麽!”


    有指揮使立即貼在地上仔細聽,然後道:“有三股騎兵,從東西南三個方向而來,每股大約百騎左右!”


    魯當聞言眉頭一鬆,立即追問道:“確認是三股共三百騎左右?”


    那指揮使點頭道:“總不至於差太多的,三股,東麵、西麵、南麵各有一股,都是幾十上百騎模樣,不會再多了!”


    魯當聞言笑了起來:“明白了,是那兔相公帶來的護衛,嗬嗬,三百騎兵,好厲害哦!”


    他看了一下操場裏的五六千人,笑道:“三百騎兵對六千親衛,哈,諸位怎麽看?”


    其餘的指揮使笑道:“剁他娘的!”


    魯當抽刀厲聲喝道:“諸位同袍,有西夏兵入侵安寨,諸位可屠而戮之!”


    指揮使們眼睛大亮,紛紛迴道:“諾!


    !”


    他們紛紛唿叫親衛立即準備作戰,便在此時,西麵街道衝出來一隊騎兵,大約百騎左右,但並不立即衝過來,而是在操場外稍微休整,隻是片刻,東麵亦有騎兵出現,亦是百騎左右,而等了片刻之後南麵亦有百騎出現。


    南麵當頭騎士揚聲道:“投降不殺!”


    身後百騎立即唿應:投降不殺!頭像不殺!”


    東麵西麵的百騎以同時迴應:“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操場頓時肅靜了下來,甚至可以聽見火把上炸開的火星的聲音以及士兵們漸漸粗重的唿吸聲。


    魯當冷笑一聲道:“想殺我們,笑話,你們隻有三百騎,我們足有六千精銳,怎麽殺!”


    南麵當頭騎士便是嚴省身,他英俊的臉麵被麵罩護住,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忽而含住短哨,短哨發出淒厲的聲音,三短一長的哨聲響徹整個操場。


    東西南三個騎兵隊沿著操場邊緩緩加速,隻是片刻之後,速度便快了起來,操場裏麵的六千士兵頓時連連後退。


    魯當大聲喝道:“都別退,他們隻有三百人,而且沒有盔甲,就算是騎兵又如何,他們扛不住的!”


    說話之間,三個騎兵隊已經衝入操場之內,與六千親兵發生直接的碰撞。


    魯當正在最外麵,他的親兵隊伍首當其衝,麵對的正是嚴省身親身帶領的騎兵隊。


    魯當大聲道:“避開鋒芒,砍馬腳!”


    嚴省身的騎兵沒有甲胃,但他們這些人隻是倉促行事,也沒有抵禦騎兵的工具,大多數人隻是帶了一把長刀而已,沒有拒馬,也沒有帶弓箭之類的東西,所以被騎兵輕易衝進了人群之中。


    魯當之所以對這騎兵不以為然,一方麵是這三隊騎兵人數不多,其次是並沒有甲胃,而戰馬也沒有披甲,這就簡單了,砍馬腳,然後戰馬損傷之後,騎兵落地必死無疑!


    魯當十分陰險,一隊騎兵衝擊而過,他的親兵頭顱忽而飛起,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朝天衝起,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然後忽而出刀砍向騎士的馬腳,但這一擊卻是如擊敗革,並沒有切割進去的感覺,魯當吃了一驚,借著燈光瞄了一眼,發現馬腿上竟然包裹著一層黑色布料的東西,正是這一層布料阻礙了他的刀。


    “這是什麽布?竟然如此堅韌?”


    他也僅僅想到了這一句,然後便感覺到身體很輕,而且自己快速地飛了起來,整個操場的景象都盡收眼底:


    三隊騎兵從東西南三個方向切入,如同熱刀切冷油一般快速地突進,所經之處,沒有一合之將,很快便穿透了不厚的陣型。


    魯當歎了一口氣,然後發現自己已經在下跌了,在看到自己身體的時候,魯當最後一個念頭是:老子的腦袋飛了……


    不僅僅魯當遇到這樣的問題,其餘的親兵也遇到了這個問題,他們發現馬腿上纏著的黑色布料不僅防住刀鋒的切割,而且裏麵似乎也有緩衝的作用,刀鋒砍在上麵,竟是沒有造成影響一般。


    而有更多的士兵發現,騎士們身上所穿的衣服似乎也是同樣的材料的東西,刀砍槍刺似乎都沒有太好的效果,然而,他們的刀槍麵對騎士的長刀,卻似廢鐵一般,直接便被砍斷,有時候直接連手臂腦袋都被砍飛了。


    不過,這隻是裝備上的領先,更關鍵的是,真接近了,保捷軍的親衛們才發現,馬上的騎士們一個個都十分高大而威猛,而他們胯下的戰馬也是十分罕見的高大!


    所以衝起來的威勢十分雄壯,揮下來的長刀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一時間全是血肉橫飛的形勢。


    而在了望塔上麵觀戰的狄青眼中看來,三股暗澹的光在靠近偌大的光團之後,便消失了一般,但光團很快便散開了,被切割成為幾個光團,並且在不斷地暗澹下去,然後如同受驚了一般,湧向各條街道裏麵。


    很顯然,指揮使們帶領的親兵已經被擊潰了。


    狄青很是吃驚問道:“章相,這三百騎兵是哪個軍的,竟是如此厲害!”


    章衡笑了笑沒有說話,這就不是狄青可以知道的了。


    三百騎兵,其實也是章衡這些年苦心孤詣才湊出來的,使用臨安商行用山一般的財富才造就出來的。


    畢竟在大宋朝這麽個國家裏麵,想要練出三百騎兵,而且是私人訓練,這本身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章衡利用臨安商行在全國各地開設支行的便利,以培養護衛的名義,才練出這三百騎兵來。


    騎士是最精壯的漢子,馬匹是臨安商行用各種渠道買到的最好的馬。


    而馬腿上裹著的布料,與騎士身上的防刺服,是臨安商行花了無數金錢堆出來的東西,就是為了避開甲胃這麽一個禁忌。


    畢竟在王朝裏麵,有刀槍不算什麽,但若是私藏甲胃,那可是堪比造反的罪名。


    而刀槍則是臨安商行開辦的鋼鐵廠中最新出產的特種鋼所造。


    可以說,這支騎兵,可能是當今之世最為土豪的騎兵,也是用最頂尖科技武裝出來的軍隊。


    不過,即便如此,二十比一的人數差距,依然是很難取得這樣的戰果的,至少不是這麽輕易便可以取得勝利的。


    嚴省身帶領的騎隊戰勝了叛亂的軍隊,但章衡隻是得意了片刻,隨即便皺起了眉頭,轉頭問狄青道:“咱們大宋朝的軍隊都這麽垃圾?”


    狄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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