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到理想中的臉紅反應,靳敖聞言失望地“啊”了一聲,手邊還在給滋滋冒油的雞翅翻麵。


    他委屈道:“可是,我看那些短視頻裏都是這樣說的呀,言情小說裏也是這樣教的,那些女主不是被男主迷住了,就是紅著臉害羞……”


    白和璧:“……”


    白和璧:“……少看點這種快餐化的信息,我不希望以後在精神病院裏和你見麵。”


    本來就夠傻了,還天天看這種被過分藝術誇張的東西,怕不是要變得更傻。


    而且,白和璧總算知道靳敖平常的那些騷話都來自於哪裏了。


    似乎聽到某個華點,原本心情低落的靳敖轉了轉眼睛,又一瞬間打起了精神,笑道:“白哥,你在擔心我,沒想到你都考慮到我們以後的事情了啊……”


    白和璧無語:“好好烤你的雞翅,少說話。”


    被兇了的靳敖:“……喔。”


    男人垂著眼眸,戳了戳雞肉發現裏麵已經熟了,於是把烤好的雞翅遞給了白和璧:“雞翅烤好了,可以吃了。”


    白和璧毫不客氣地拿了一串,嚐了一口。


    不得不說,靳敖燒烤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鹹鮮調配得剛剛好的醬料完美地滲入了雞翅之中,表皮被烤得香酥至極,雞肉絲嫩而爽滑,用嘴唇都能把雞肉和骨頭分離,咬一口下去汁***。


    靳敖指著旁邊的錫紙盒子,叼著一塊雞腿提醒道:“白哥,那裏麵的金針菇和土豆片都熟了,可以吃了。”


    白和璧朝靳敖點了點頭,再拿了一個雞翅,慢條斯理地送入口中。


    兩個大男人都餓了,再加上沒有其他人的幹擾,把食材風卷殘雲的暴風吸入自己的血盆大口裏。


    ……特指靳敖。


    他一個人就吃了白和璧兩倍多的食物。


    白和璧最後實在吃不下了,就目瞪口呆地看著靳敖還在往自己仿佛無底洞的肚子裏塞著烤玉米、烤苕皮等一係列食物。


    白和璧:“……”他知道靳敖食量大,但沒料想到會這麽大。


    察覺到白和璧打量視線的靳敖也有點吃撐了,但不想在露怯,於是義正言辭道:“不能浪費食物。”


    白和璧半晌無語,隨後提出了一條全新思路:“其實我們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再吃的。”


    靳敖迷茫迴望:“……對不起,我忘了。”


    白和璧揉了揉太陽穴,轉身進了別墅:“我包裏還帶了盒健胃消食片,我去給你拿來,吃的太飽對腸胃不好,小心得胃病。”


    靳敖看著白和璧的背影,耳根紅了,自己反倒被一個有著慢性胃病的人反過來提醒了。


    但是一想到白哥開始主動關心他了,又開始傻樂起來。


    沒過一會,白和璧就拿著一杯水和一盒藥丟給了靳敖。


    靳敖取了一粒,乖乖地吃了下去。


    吃完東西之後,靳敖又馬不停蹄地轉身向屋子裏走去,囑咐道:“……哥,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沒多時,靳敖就單肩背著著一個吉他包,頗為帥氣地迴到了還未燃盡的炭火旁。


    白和璧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吉他包細膩的布料,好奇地問道:“你會彈吉他?”


    靳敖把看起來就花費不菲的吉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來,笑著對白和璧道:“會的,就是技術趕不上專業的,頂多算個業餘愛好者而已。”


    白和璧用指尖摩挲著對方取出的吉他側麵:“你在哪裏學的?”


    靳敖答道:“我認識你的時候,我不是在酒吧打工嗎,我跟著那些搞地下樂團的偷師了幾招,因此對音樂有了點興趣,在國外還在大學裏參加了音樂社團,在裏麵混了個吉他手,我在國外還專門買了把吉他迴來。”


    灰色眼睛的男人摸著吉他包,眼睛裏滿是懷念:“喏,這就是我從國外帶迴來的吉他,當時這把吉他還花了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呢。”


    他還記得當時酒吧裏那個編著髒辮的吉他手,邊抽煙邊和他掏心窩子。


    在燈紅酒綠的酒吧裏,髒辮吉他手噴了口煙,一臉過來人指點年輕人的滄桑表情:“年輕人還是得學點搞音樂的技術,對你好處很大,不僅能在同學麵前耍帥,還能招桃花呢!”


    身邊的貝斯手聽到這話,拍了拍他的頭,笑罵道:“你別誤人子弟了,你不就因為彈吉他彈得好,騙了個女朋友迴來嗎?用得著每個人都說一遍嗎?你別太自戀了!”


    不顧髒辮吉他手的極力辯解,貝斯手朝在一旁的靳敖擠眉弄眼:“再說了,我看小靳同學本身就挺帥的,根本用不著這些身外之物來襯托自己的魅力,喂,小靳,你在學校裏肯定有大把女生追吧?”


    對感情之事尚且懵懂無知的青年靳敖有些害羞,連忙擺手說:“沒有,我是學生,還要專注學習,現在不考慮談戀愛的……”


    貝斯手挑眉,話鋒一轉:“不過髒辮說得對,就算不拿去耍酷談戀愛,年輕人多掌握點技術總歸是不錯的,你要不要跟著他學兩手?”


    “喂!我說了別叫我髒辮!而且我沒騙過我女朋友,你別汙蔑人!”


    兩個人打鬧起來。


    靳敖還在想著談戀愛的內容,思維不知怎麽就拐到了白和璧身上。


    ……他會喜歡彈吉他的人嗎?


    ……萬一他喜歡呢?


    懷抱著這個想法,他就利用一點私人的時間,跟著那個髒辮的吉他手學了點關於樂理的基礎知識。


    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在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個人麵前進行單獨的演奏,在大學社團裏他都是作為替補出現的,從來都沒有過真正的上台表演過,但是卻受到了一些正規的訓練,雖然還是很業餘就是了。


    為了白和璧的這次生日,他一個人在家裏練習了很多天,為此,他還抽空重新去報了個吉他速成班,找專業老師練習。


    男人煙灰色的眼睛很亮地盯著白和璧,道:“除此之外,我還會簡單的唱幾句,就是白哥你別嫌棄我唱得難聽。”


    白和璧自然說“不會”,調整好了自己稍有隨意的坐姿,嚴肅地看著靳敖,準備當一個正式的聽眾。


    他清了清嗓子,用右手試著撥了一下吉他弦。


    確認沒有問題後,靳敖才抱著吉他,開始了自己隻針對白和璧一個人的、獨一無二的演唱會。


    皎潔月光似白練,森林中的淡淡霧氣縹緲在兩人之間。


    煙灰色眼睛的男人低著英俊的眉目,微薄的嘴角抿起白和璧最熟悉的弧度,被篝火光亮染上橙紅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飛著,微涼的晚風送來如水的弦聲,讓人陶醉其中。


    通過一段不疾不徐的前奏,白和璧聽出了靳敖要彈唱的歌曲,對方要演奏的是郭頂的《水星記》。


    忽然,靳敖開口了。


    他輕輕的隨著旋律哼唱著,娓娓道來的男聲不帶有原唱那般擁有閱盡千帆的滄桑和沙啞,反而有一種別樣的清澈和赤誠,雖然音色和原唱差別有些大,但節奏和樂感很好,別有一番風味。


    男人微微顫抖著聲音,輕輕訴說著浩渺宇宙中的科幻故事。


    “……環遊的行星/怎麽可以/擁有你。”


    白和璧落入了對方旋律中,那個環繞在太陽身邊,咫尺遠近的水星上。


    歌曲裏的水星是不幸的,但同時也是幸運的。


    在幽暗深邃的宇宙中,水星是離太陽最近的行星,它永遠無法脫離中心天體的引力作用,卻也不能再進一步。


    它們因為萬有引力而無法分離,也因為洛希極限而無法靠近。


    不知不覺間,靳敖已經唱到了最後一句。


    “環遊是無趣/至少可以陪伴你。”


    靳敖的尾音淡淡的,為自己的表演畫上了一個溫柔的句號。


    可白和璧卻能聽出對方歌詞中壓抑著的情緒,仿佛冰川下的洶湧暗流,似乎隻要一個不留意,就會把途經旋渦的船隻絞成碎片。


    一曲罷了,白和璧還沉浸在對方彈奏的幽深意境中。


    認真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白和璧這才深刻地意識到這點。


    待心情平複,靳敖才輕輕撥弄著吉他弦,輕輕勾起嘴角,略有些緊張問著他唯一的觀眾的反饋。


    “……白哥,好聽嗎?”


    白和璧下意識地點頭,沒想到靳敖竟然唱的還不錯,但是他總有一種莫名的耳熟感。


    就像是在哪裏聽到過一樣。


    “你喜歡就好,”靳敖頓了一下,隨後笑著道,“……這是我送給你的第二份禮物,希望你不要嫌棄我唱的不好聽。”


    白和璧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你唱得很好聽,我很喜歡。”


    靳敖盯著白和璧,撥弄了一下琴弦,突然道:“白哥,現在我想給你,我為你準備的第三份禮物……”


    白和璧詫異地看向對方。


    前麵的兩份禮物就已經夠讓他驚喜的了,居然還有第三份禮物?


    靳敖卻道:“但在把禮物給你之前,我想先講一個故事,一個有關於我的故事,當時你一直都沒問的那個故事。”


    煙灰色眼睛的男人認真地看著對方:“……白哥,你願意聽嗎?”


    白和璧沉默地看著他,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


    他知道對方要講的是什麽了。


    ……自從他們在國內重逢後,靳敖從來都閉口不提的那塊傷疤。


    他媽媽宓枝去世後,靳敖消失不見的那幾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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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應該知道我寫整篇文最開始的靈感來源了吧?


    就是郭頂的《水星記》啦!


    第61章 chapter 61. 表白


    宓枝去世的那天,像她在確診癌症後的六年裏,度過的每一個日日夜夜一般稀鬆平常。


    除了一件事。


    那時的靳敖剛剛高考完,身上學習的重擔一下子被卸下,生活突然變得輕盈,但同時也空洞得讓他迷茫。


    青年一下子失去了自己持之以恆的目標,他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麽來充實自己的生活,這是大部分考生考完高考後的通病,靳敖更是如此。


    他沒有對高考試卷的答案,但他直覺自己考得不錯,題目都是他見慣的題型,除了數學的最後一道大題難了一點除外,其他的題他都有九成的把握。


    他和白和璧請了七天假,說要好好陪陪自己在醫院的母親。


    白和璧答應了,並告誡他剛高考完要多陪陪家人。


    靳敖這天早早地來到了醫院,不僅帶了自己做的早餐,還從家裏拿了母親想看的幾本書放在包裏。


    天邊的太陽明媚而豔麗,肉眼望去還有七彩的光圈環繞四周。


    當他推門進入病房時,宓枝已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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