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並不可信,朱由檢其實誰都不信。


    這朝堂宮廷之中到處是明爭暗鬥,勢力縱橫交錯,剛剛穿越而來,就如同一隻兔子進入到陌生的森林。


    他必須得小心謹慎,必須要足夠穩健。


    方才混沌的時候還不覺得,


    現在朱由檢總覺得腦子裏有一處空空的,


    無論是有關於陳樹的記憶還是有關於朱由檢的記憶


    都有不少空缺。


    想來是剛剛穿越過來,有些後遺症。


    現在朝堂鬥爭最關鍵的是魏忠賢。


    對付魏忠賢,朱由檢還是沒有辦法拿出一個係統的辦法來。


    朱由檢一人站在窗外,腦中的肅殺畫麵襲來。


    在外星文明的進攻下,


    人類的城市變成廢墟,到處屍橫遍野,遍地哀嚎。


    陳樹所在的部隊嚐試朝外星艦隊發射過核彈。


    可就是人類的究極武器核彈也被外星飛船輕易化解。


    外星文明高了人類好幾個維度,如此差距猶如螞蟻撼樹。


    人肉戰術、遊擊戰術、各種能想的辦法都試了個遍。


    最終還是改變不了全軍覆沒的結局。


    要能夠與外星文明抗衡,必須要快馬加鞭在此推動曆史進程。


    而要推動曆史進程,就必須要做好此時此刻的工作,在雲譎波詭的朝堂政權鬥爭之中存活下來。


    前頭所說的躺平是朱由檢的心裏話,也是對付魏忠賢的緩兵之計。


    這個時候如果與魏忠賢硬剛,那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


    如今隻有施展緩兵之計,以退為進,讓魏忠賢對他放下戒心才是最重要的。


    無論是自己要不要修仙躺平,要不要推進大明進程,最後細細想來朱由檢發現自己沒得選。


    躺平的前提是有躺平的條件,他必須要在現在複雜的環境之中生存下來。


    “我的這雙手也曾挽過大弓,降過烈馬,如今卻在這陰詭地獄裏,攪弄風雲!”


    朱由檢,歎了一口氣,攥緊了拳頭。


    如此這般,


    還不如當初死在戰場上。


    朱由檢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到底在亂想什麽,眼前的問題是如何與魏忠賢周璿。


    當前勢單力薄,


    首先要在朝廷之中形成自己的勢力,以此方能夠與之對抗。


    而且對付魏忠賢還不能是斬草除根,除之而後快。


    魏忠賢勢力與大明根基牢牢綁在一起,強行除掉,大明氣運也會受損。


    如今隻能溫水煮青蛙,慢慢瓦解。


    ……


    “不好了,陛下,皇後要鬧著上吊!”


    一個太監急匆匆地從門外趕來,而後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皇後?”


    朱由檢驚訝之色在臉上乍現,早在還是信王的時候,他就有了信王妃。


    信王妃楚楚動人,皮膚白皙,纖纖玉腰,自是國色天香。


    自他登基以後,信王妃也隨之晉升做了皇後。


    “要為朕殉情?她不知道朕沒死嗎?”


    “快帶朕去!”


    朱由檢吩咐道,身上加足了力氣朝著皇後宮中去。


    紫禁城,坤寧宮。


    一個衣著華麗的宮裝女子眼眸如水,眉如畫,好看的瓊鼻濕潤滑下了一滴眼淚。


    “皇上,臣妾聽聞你已經歸去!臣妾這就隨你來!”


    表情之中帶著幾分悲絕,將手上的白綾像空中拋去,完美的弧線跨過房梁。


    纖纖玉手再打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踩在椅子上,女子就要了解一生。


    “你在做什麽?給哀家停下!”


    張嫣怒斥道,隨從的宮女白珠連同幾名太監一同將皇後給抱下來。


    “陛下還沒死!”懿安皇後張嫣道。


    聽著話周皇後一臉震驚,“當真!”


    “自然是實話!你怎麽能夠隨隨便便信那魏忠賢的鬼話?皇上不過是昏死罷了,現在已經醒了!”


    周皇後臉上吃驚,如此想來的自己實在是過於莽撞。


    ……


    “你做什麽呢?你給朕停下!”


    朱由檢人還沒出現在麵前,聲音已經傳來。


    “陛下?”


    “皇後!”


    進了門,沒有看到皇後懸梁自盡的慘狀。


    見著周皇後和張皇後正在交談。


    看到周皇後的時候,朱由檢臉上俱是驚異,這果真是人間尤物,貌若天仙。


    “陛下,我以為你死了!”


    “小傻瓜,朕怎麽會死了呢?誰跟你說朕死了的!”


    “魏忠賢!”周皇後指著朱由檢跟來的太監道。當時是魏忠賢傳話給這名太監,這名太監傳達給周皇後的。


    朱由檢聞言而大怒:“你到初跟別人說朕死了?朕誅你九族你信不信?”


    小太監直接嚇傻,這邊跑著氣喘籲籲還沒緩過來,下一口氣撲通跪在地上:


    “皇上,奴才該死,當時上公說您不行了,要我們準備後事,而且……”


    上公?


    “誰?”朱由檢打斷小太監說話。


    小太監張開道:“魏……”


    “朕知道了!”朱由檢再次打斷。魏忠賢就是上公,上公就是魏忠賢。


    搞來搞去,把自己的皇宮弄得烏煙瘴氣的家夥就是這個千年閹黨之首魏忠賢。


    我還沒死呢,他就準備張羅後事,這魏忠賢可以啊!


    聽到魏忠賢張皇後一臉憤恨:“魏忠賢?妹妹,平時你且聰慧,現在怎麽糊塗了?魏忠賢的話,斷然一個字都不能信!”


    “我甚至想到皇上的事情或許也與他有關!”


    “什麽?”


    朱由檢和周皇後異口同聲。


    “你不記得自己跌落湖中發生了什麽嗎?”


    朱由檢腦中思索著,可是那一段畫麵並不清晰。


    “你的意思是陛下是有人推下去的?”


    “極有可能!”


    朱由檢不記得,但是按照推理也能知道。


    這個魏忠賢當真可惡!


    心裏不悅,嘴上怒斥著太監:


    “那你就到處跟人說朕死了?朕要誅你九族!”


    幾乎是言出法隨,後麵說著就上來幾個人準備要將小太監拉下去。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承恩自小跟著陛下,願意為……”


    “你說你是誰?”朱由檢又又又打斷。


    小太監一字一頓慢慢道:


    “奴才名叫王承恩,一直跟著陛下。”


    王承恩?說到名字朱由檢方才記起來,他不就是那個臨了陪著自己自掛東南枝的太監王承恩嗎?


    忠臣,不能誅殺九族!


    留之還有大用!


    想到這裏,朱由檢變得客氣:


    “你起來吧!朕原諒你了!”


    迴過神來,朱由檢望向身邊的周皇後,眉目帶情。


    曆史書上,周皇後也是一位賢良淑德的一代明後,是朱由檢的一生伉儷。


    現在看來倒也不是真的孤家寡人一個,最起碼周皇後和王承恩都是自己羽翼。


    想到這裏,朱由檢靈光一現,他要好好和周皇後探討人生。


    轉身對著眾人吩咐道:


    “你們都下去吧!朕大病初愈,有大火要泄!”


    張皇後臉上憤憤,囑咐道:“陛下,你這才大病初愈,可要注意龍體!”


    “嫂嫂,朕知道!”


    朱由檢且是說道。


    張皇後搖搖頭,臉色羞紅離開。


    宮女太監自是明白皇帝所言為何,但是這……不得不誇皇上恢複得真快。


    雖是這麽想,卻也不敢發一言,隨之退了出去。


    王承恩與幾個太監在門前守候,且聽到房內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響。


    看來龍床並不結實啊!


    ……


    幾日之後,司禮監。


    一身金衣綢緞的魏忠賢坐在搖椅上,旁邊的宮女給他扇著蒲扇納涼,手上翻看著剛剛遞交上來的奏折。


    “今日無事發生。如果我能坐上那龍椅,我就當真是皇帝了。”


    魏忠賢腦子裏想著,內心甚是開心。


    “你就知道整天這麽待著,你也不知道起來活動活動。”


    “一把老骨頭了,還整日這麽操勞。”


    抱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聲線婉轉動聽,魏忠賢往後一看,站著的正是自己的老相好客氏。


    客氏乃是朱由校的乳母,也是魏忠賢的心中依仗!因為她不僅僅是前任皇帝朱由校的乳母,也與當今皇帝朱由校乃至於皇後關係很好。


    “那還不是小皇帝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了。要不然我能這麽累?”


    魏忠賢嘴上在埋怨,嘴角露出來笑容。這個時候他注意到客氏臉上的神色並不好看,道:


    “怎麽了,你還不開心了?”


    聽到這話,客氏白了一眼魏忠賢,就這邊上的凳子坐了下來:


    “你還問我,你自己幹的好事你不知道?”


    “你怎麽能夠將檢兒所有的權力獨攬呢?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現在朝堂內外,對於你的非議可是滿天飛!”


    麵對客氏的嗔罵,魏忠賢咧嘴一笑,解釋:


    “朝臣要說就隨他們說去,他們能拿我如何?”


    “再者這不能怪我,我可沒有主動要權力,是小皇帝自己要把權力給我的。”


    說著,他頓了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老朱家的人怎麽都這麽喜歡修下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客氏不解寫在臉上,繼而說道:“什麽意思?”


    魏忠賢將客氏一把攬在懷裏,眼睛一眯:


    “小皇帝要修仙呢?哈哈哈,說是要當天上的皇帝,地上的他看不上。”


    “他還說他要躺平?什麽叫做躺平!真是奇奇怪怪的詞語!”


    客氏冷哼:


    “你是不是又忽悠檢兒了?”


    “哎,你這話說得,我哪裏忽悠小皇帝了。是他自己說做夢見到一個仙人,仙人指引他修仙。”


    魏忠賢裝出委屈的樣子,停了一下。


    “再說了,小皇帝修仙不好嗎?他要是勤政我倒害怕,要是一個昏君,最起碼你和我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不用整天提心吊膽的,我真的受夠了提心吊膽的日子,受夠了!”


    聽到魏忠賢這麽說,客氏無話可迴。


    事實的確如此。


    若是朱由檢真的追究起來,就她和魏忠賢這種不倫不類的關係,怕是難逃一死。


    就算她是朱由校乳母又如何,與朱由檢關係好又如何?朱家人的絕情殘酷她是親眼見過的。


    所以對於她們來說,一個昏庸的大明皇帝才是好皇帝。


    一個全部都聽魏忠賢的朱由檢才是好檢兒。


    轟隆隆……


    一聲巨響從宮中傳來。


    巨大的響動猶如地震,他們兩人嚇得一陣激靈。


    魏忠賢起身叫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魏忠賢本能地想起過去可怕的事情。


    天啟六年五月初六,北京王恭廠火藥庫附近發生了一起離奇的爆炸事件,


    爆炸範圍波及2.25平方公裏,死亡人數高達兩萬人,場麵十分慘烈,此次爆炸的威力相當於兩萬噸當量的tnt爆炸,對明朝經濟造成重創。


    客氏仔細地分辨力響聲的由來,臉上表露出擔憂:


    “糟糕,好像是皇上那邊……”


    魏忠賢臉上同樣一緊。


    幾人隨後慌忙朝著皇上寢宮趕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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