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在德陽殿那波操作,使得雒陽城內,風聲鶴唳,士族公卿人人惶恐不安。


    董卓不像趙、呂二人出身草莽,在雒陽城內毫無根基。


    董卓,隴西豪佑出身,宦海沉浮數十年,在朝堂上自然有著一定的根基,能獲得一部分官員的支持,好比其弟董旻,身居兩千石奉車都尉一職;又比如,侍中周毖,城門校尉伍瓊更是董卓的鐵杆粉絲。


    於是,董卓任命周毖當任吏部尚書與尚書郎許靖,舉貶天下官員。


    隨即,董卓又將手伸向城內上萬中央軍,對袁紹、曹操、袁術等人明升暗降;咋唿唿的袁術,一見形勢不妙,當即逃離雒陽,前往汝南老家。


    董卓又派其弟奉車都尉董旻,唆使北軍校尉吳匡、張璋兩人殺害車騎將軍何苗,殘存的數千北軍投入董卓麾下。


    短短不過兩日,董卓征辟天下名士,又以雷霆手段,收攏雒陽所有兵力,風頭一時無兩…..


    收攏所有雒陽軍隊與呂布的並州軍後,董卓手握十萬大軍,對外號稱二十萬驍銳,躊躇滿誌的他,行事愈發跋扈。


    今早,禦史擾龍宗拜見董卓,忘了解下配劍,董卓當即大怒,老子見皇帝脫履解劍,你擾龍宗竟敢佩劍入室?


    於是,當即將擾龍宗活活打死,消息一傳出,令群臣越發畏懼。


    顯陽苑內,董卓側臥在胡床上,坦胸露背,身邊鶯鶯燕燕,蒲扇般的大手,不時在嬌臀上輕撫,一臉迷醉,疲勞的物什,又似要蘇醒。


    “哈哈哈!”


    董卓輕輕一拉,嬌柔的身軀滾入懷中,發出一聲嬌嗔,董卓上下其手,哈哈大笑。


    “啟稟司空,李博士求見!”董卓正欲提槍再戰,室門外響起衛士的聲音。


    “唿!”


    董卓感覺非常掃興,對室外慍聲道:“叫他進來!”


    心懷怒氣的董卓又將懷中衣裳淩亂的女子,摔了出去,喝道:“都滾出去!”


    被摔出去那女子很不幸,頭部著地,慘叫一聲便沒了動靜。


    另外五名美豔的女子,沒想到董卓這麽殘暴,嚇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地向外跑去。


    進入室內,李儒與幾名女子錯身而過,瞥了一眼地上沒有聲息的女子,表情沒有任何波動。


    “文優,入坐!”


    李儒是唯一一個打擾董卓好事,董卓還不會怒罵嗬責的人。因為董卓非常清楚,他有今天,少不了他這運籌帷幄的女婿。


    李儒依言落座,拱手道:“啟稟嶽翁,趙雲北渡後,向東而去,李蒙已屯兵小平津!”


    “哼!”


    滿臉橫肉地臉上閃過一道狠戾,董卓冷哼一聲道:“算他跑得快,不然老子滅了這小狼崽!”


    這兩天,董卓忙著收攏京都軍力,明知趙雲北渡,也隻能放任;現在聽聞趙雲跑了,董卓為沒能找趙雲報仇而氣憤。


    每每想到趙雲罵他鼠輩這事,董卓就憤憤難平,馬上道:“擬一道聖旨,罷免趙雲幽州牧一職,貶為庶民!”


    反正皇帝在他手上,他想擼誰,就擼誰。


    不過,李儒聞聲,勸道:“嶽翁息怒,趙雲鎮守代北多年,代地之民唯其馬首是瞻,一旦嶽翁撤了趙雲的幽州牧,無異於逼反趙雲,萬不可如此!”


    “他敢反?老子傳令天下攻之!”


    董卓怒紅著臉,一副老子巴不得他反的架勢。


    “當下朝堂公卿緘默不語,嶽翁能知其心?”


    李儒拱手又問道:“天下各州之長,願聽嶽翁驅使?”


    董卓頓時語塞,眼下朝堂都還沒有完全掌控,就想使喚天下各州郡守,他還真沒這把握;要是真把趙雲逼反了,天下人就會質疑他的能力,畢竟他剛總領朝堂,就有人造反,這不是啪啪打臉嘛!


    “那就這麽算了?”董卓還是氣不過。


    “趙雲既已撤走,便解除了對雒陽的威脅,可暫且放任!”


    李儒繼續道:“眼下,嶽翁盡收雒陽之兵,大勢已成,應再立新威,以懾群臣!”


    “如何再立新威?”


    董卓半開半合的虎目一睜,暴起狠戾。


    今早,他故意打死禦史擾龍宗,就是有立威的意思。他知道,以袁隗為代表的公卿雖然緘默不言,但並不表示就臣服於他,說不定背地裏在籌謀什麽!


    所以,他必須不斷立威,震懾群臣。


    李儒幽深的雙眸中蕩起寒芒,斬釘截鐵道:“嶽翁可效仿伊尹、霍光,行廢立,辨逆臣,懾公卿!”


    董卓一怔,伊尹、霍光行廢立之事,他當然清楚。


    可當今天子劉辯,性格暗弱,是再適合不過的傀儡。


    而劉辯就兩兄弟,難道廢掉劉辯,立聰慧有威儀的劉協嗎?


    須知,聰明人讓他當傀儡可不好控製,董卓覺得還是劉辯更適合,說道:“今上暗弱,董侯聰慧,可要慎重!”


    李儒知道董卓擔心什麽,無外乎擔心聰明的劉協不安分,反問道:“嶽翁之誌為何?”


    “哈哈哈!”


    董卓豪氣頓升道:“陳涉匹夫,亦有鴻鵠誌,某安能弱之?”


    秦末陳涉,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眼下,董卓大權在握,掌控中樞,怎會不生謀篡之心?


    人就是這樣,當你的實力可以支撐你的野心時,就會覬覦曾經不敢想的東西,這叫本性。


    “嶽翁既有此誌,何慮一稚子?”


    李儒躬身拜倒,劉協雖然聰慧,但現在不過才九歲,一個九歲的孩童李儒根本不放在眼裏。


    “哈哈,是某本末倒置了!”


    董卓也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一個九歲小兒,聽話多留,不聽話就讓他去見先祖。


    董卓深知,罷三公,打殺公卿,遠沒有廢皇帝更能震懾人心。他就是要告訴朝堂公卿,老子皇帝都敢廢,還有誰老子不敢動?


    這就是立最大的威!


    同時,廢皇帝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能辨別群臣中,誰聽話,誰不聽話!


    畢竟現在朝中官員人人緘默不言,董卓也不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什麽,到底怕他,還是不怕他,又或者反對他?


    這就是李儒說的辨逆臣,其實就是辨別反對派。


    董卓答應行廢立,李儒白淨的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道:“當今天下士人,皆以關東袁氏為首!嶽翁應邀士人新袖袁本初,共商國事!”


    袁本初?


    董卓微愣,隨即恍然道:“此言大善!”


    袁紹是關東士人新領袖,正好可以試探關東士人的態度。


    確定廢立一事,董卓想起了另外一件煩心事,道:“文優,傳國玉璽可有線索?”


    說到傳國玉璽丟失,李儒也是眉頭一皺,這兩日,李儒派人將皇宮翻了幾遍,仍舊不見傳國玉璽,而天子六璽倒是俱全。


    見李儒皺眉不語,董卓知道肯定是沒有線索,有些底氣不足道:“廢立一事,若無傳國玉璽,恐難令天下信服!”


    傳國玉璽,代表的是皇權的正統性;新皇登基,幾乎是必用蓋了傳國玉璽之印的詔書傳繳天下,得到天下人的認可。


    而董卓欲行廢立,傳國玉璽就變得格外重要,沒有傳國玉璽之印,是很難讓天下人承認新皇的,所以董卓有點底氣不足。


    “嶽翁勿慮!”


    李儒認為廢立勢在必行,不能因為遺失了傳國玉璽而動搖,拱手道:“傳國玉璽遺失,知曉之人寥寥無幾,隻要將此事掩蓋,天下人安能知曉?”


    “然新皇即位詔書,若無傳國玉璽,如何下發天下各地?”


    董卓顯得憂心忡忡。傳國玉璽丟失的消息好掩蓋,可即位詔書沒有蓋傳國玉璽之印,怎麽下發?


    “此事易耳!”


    李儒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道:“小婿識得一人,精於巧思,隻需將以往蓋有傳國玉璽之印的詔書給此人,此人便能造出以假亂真的傳國玉璽印記。”


    “何人如此了得?”


    董卓精神一振,若真能偽造出以假亂真的傳國玉璽印記,那他還有什麽好憂慮的?


    “三輔扶風人,人們都叫他馬魯班!”


    李儒對此人也不是太熟,隻是前些年在扶風偶然識得,亦為其精湛的技藝而歎服。


    “速派人前往扶風,將此人抓來!”董卓大喜,右扶風郡同屬司州,距雒陽不是太遠。


    “小婿已派人去了!”


    李儒拱手道。兩天都沒有找到傳國玉璽,李儒便已做了最壞打算,早早安排另一手準備。


    “好!好!好!”董卓連連道好,有個這麽會辦事的女婿,讓他少了太多煩惱。


    頓了頓,董卓一臉期盼道:“傳國玉璽仍需暗中尋找,此乃天授!”


    “小婿省得!”


    李儒躬身一禮,他知道董卓話裏的意思,皇權神授,得玉璽者,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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