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廣陽城,一處被侵占的豪宅內。


    “叔王!”


    一大早,丘力居正在房中淫樂,房外突然響起侄兒蹋頓急切的聲音,身下壓著雪白如玉的嬌軀,丘力居正提肛屏氣,但卻被這唿喊聲,驚得渾身一哆嗦。


    泄了!


    這令丘力居非常掃興,對房外慍怒道:“大清早的,何事啊?”


    “叔王,大事不好了,昨日漢軍在城外挖掘壕溝,高築壁壘,又在築造第二道壁壘了!”蹋頓急不可耐道。


    昨日,他們聽聞漢軍即將攻城,本來是要去看看的,但很快就聽說漢軍雷聲大雨點小,沒有對城池發起攻擊。


    於是,烏桓一係人,繼續在城中享受搶來的女人。


    而今早無事,蹋頓就打算去城頭瞅了一眼,但就是這一眼,瞬間令蹋頓瞠目結舌;隻見城外深寬的壕溝和高築的壁壘,幾乎將廣陽城圍了起來。而且,壁壘後麵,密密麻麻的漢軍又在開挖第二道壕溝了。


    “甚?”


    丘力居聞言大驚,提著褲頭打開房門,怒喝道:“張顏那混賬,昨日為何沒來稟報?”


    原本,丘力居是不把城外數萬漢軍放在眼裏的,畢竟他手上有兩萬騎兵,隻要他想走,任何一門外的漢軍都無法攔住他;可現在不一樣了,壕溝、壁壘就相當於斬斷了馬腿,想要突圍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最令丘力居惱怒的是,張顏那個混蛋,昨天怎麽沒有派人來稟報?那樣的話,昨日他完全可以派騎兵出城襲擾,令漢軍無法挖掘壕溝,高築壁壘。


    “叔王,趕緊出兵吧!”


    蹋頓心急如焚,現在可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不能讓漢軍再這麽幹下去。要是漢軍再多挖幾條壕溝、築幾道壁壘,那廣陽城就徹底被困死,到時候大烏桓的騎兵都隻得下馬,去攻一道道漢軍防線,地利就掌握在了漢軍手上。


    而這對於不善攻堅的烏桓人來說,無異於以短擊長!


    “氣煞我也!”丘力居係上腰帶,急步而出。


    ……………


    少時,丘力居叔侄登上離他們最近的廣陽城東門,看到城外白袍黑甲的漢軍,正有條不紊的挖掘第二條壕溝,築第二道壁壘,氣得丘力居七竅生煙,怒喝道:“去把張顏那混賬給本王抓來,吾要宰了他!”


    丘力居身側不遠處,駐守東城的張顏部將一聽,趕緊對自己親兵使一個眼色,親兵會意偷偷溜下城頭,拔腿向廣陽縣署奔去。


    隨後,一隊丘力居的親衛氣勢洶洶向廣陽署衙奔去…….


    “叔王,出兵吧!”蹋頓大急。


    而丘力居給蹋頓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隨即看向身側東門守將,嗬斥道:“爾可知罪?”


    “末將………!”


    被丘力居一喝,東門守將心頭一凜,嚇得單膝跪地,諾諾無語。前日,丘力居一怒將烏桓三王之一的峭王摔下城頭,此事可是在廣陽城內傳遍了,丘力居對自己人尚且如此,何況是他們?


    “沒用的廢物!”


    丘力居喝斥一聲,道:“東門城防現在交與大烏桓勇士,爾即刻率領本部人馬出城襲擾,不得有誤!”


    “這….!”


    東門守將聞言大驚,讓我出城襲擾?這不是將我置身險境嗎?不過在丘力居的淫威之下,他卻不敢不從。


    丘力居不理東門守將,冷冷道:“王兒,領五千烏桓勇士為其督戰!”


    東門守將一聽,頓時癱坐在地!


    …………..


    “吱吱….!”


    廣陽城東門吱吱作響,兩扇沉重的大門,在十數名叛軍力士的推動下緩緩打開……….


    一裏外,白袍軍將士正在第一道壁壘外開掘壕溝,一副忙碌的景象。


    領一部飛狐營甲士奉命監視廣陽城動靜的蕭山,突見廣陽城東門開啟,當即大喝道:“示警!”


    “嗚嗚!”


    嘹亮的號角吹響。


    第一道壁壘後,隨時待命的兩千飛狐營弓箭手,抽出背上箭囊箭矢,紛紛彎弓搭箭,星芒閃閃。


    第一道壁壘有一米多高,但加上壁壘下麵壕溝一米左右的深度,對攻擊的一方來說,壁壘的高度將超過一丈高,叛軍若來攻擊,居高臨下的將是漢軍。


    號角響起,挖掘第二道壕溝的白袍軍士,扔掉工具,拾起兵器,在各自將領的組織下快速整合。


    忽聞示警號角響起,第二道壕溝後方,趙雲登上一輛望車,展目望去……


    隻見廣陽城東門,叛軍蜂擁而出……


    趙雲刀削般的嘴角微微上揚,若是昨日這個時候,叛軍出城來攻,他可能會擔心,但現在晚了。


    因為戰場瞬息萬變,戰機更是稍縱即逝,如今第一道壁壘已經完成,也就是說漢軍的第一道防線已經形成,在占據有利的地利之下,叛軍這個時候來襲擾必將碰的頭破血流。


    當然,趙雲也沒想到他的先斷馬腿,竟然如此輕鬆就完成了!


    “嗬嗬!這倒是有趣!”


    忽然,目視前方,手撫白虹劍劍柄的趙雲,不禁嗬嗬一笑。


    概因他看到抬著長梯湧來的叛軍,似乎是被後方的烏桓騎兵追趕而來,這倒是有趣!


    前方,第一道壁壘後司馬蕭山,心頭計算著己方與湧來叛軍的距離,因為弓箭的有效射程一般在百步,而有效殺傷射程僅在八十步,也就是一百米的樣子;當然,天生神力能開十石強弓的猛將除外。


    “放箭!”蕭山大吼一聲,叛軍已經進入八十步的距離。


    一聲令下,兩千支箭矢拋射而出,密集地猶如飛天蝗蟲,瞬間在奔湧的叛軍人潮中驚起一片慘叫聲,叛軍衝勢為之一頓,


    衝來的兩千叛軍中,東門守將李青頭皮發麻,僅僅一輪箭雨,他就損失了大概三百餘人,不禁嘶聲大吼道:“弓手還擊!”


    頓時,叛軍中拋出五百箭矢,傾瀉而來…..


    這時,白袍軍弓手不僅可以隱於壁壘之後,頭頂還有盾兵高舉的大盾,篤篤聲大作,除了幾個倒黴蛋之外,傷亡幾乎忽略不計。


    這就是占據地利的優勢。


    叛軍還擊剛落,白袍軍盾牆一開,第二波箭雨狂瀉而去,叛軍中又倒下了上百人。


    遭受兩輪箭雨打擊,致使叛軍陣型大亂,恐懼充斥內心,很多人嚇得止步不前。


    “廢物!”


    叛軍後方督戰的蹋頓大怒,氣得大罵廢物,惡狠狠道:“怯弱者死,弓箭準備!”


    蹋頓的命令,很快傳入叛軍耳中,李青迴首一望,嚇得麵色如土,隻見後方烏桓人紛紛彎弓搭箭對準了他們的後背,李青心頭暗罵不止,可也隻能硬著頭皮,帶領部下往前衝,而隻有五百弓箭手的他,非常的被動,五六十步的距離,讓他仿若走了幾個世紀。


    當叛軍踏入那數米寬一米深的壕溝時,李青手下的兩千人,折損已超四成,但在後方烏桓人的威懾下,他們隻能前進,豎起一架架長梯搭上壁壘。


    而壁壘後麵,白袍軍弓箭手後撤,時刻注視叛軍後方的烏桓騎,一旦烏桓騎進入射程,便會予以打擊,至於抵擋叛軍攻打壁壘,則交由一千刀盾兵與一千長槍兵。


    壁壘爭奪戰,轉眼爆發,兩千白袍軍對一千兩百餘叛軍,而且白袍軍還占據一定地利,隻見,一架架搭上壁壘的長梯被斬斷,鋒利的刀槍收割著一個個心懷恐懼的叛軍,戰鬥從一接觸幾乎就是一邊倒。


    “呃啊!”


    蹋頓怒不可遏,他知道,再怎麽打下去李青的兩千人全部得打光,也奪不下壁壘,他當然不是心疼這兩千人,而是讓他惱恨眼前這道嗜人的壁壘。


    張顏該死!


    蹋頓怒目猩紅,惡狠狠道:“傳令放箭!”


    烏桓騎所在的距離,箭矢剛好可以打擊壁壘的位置,那個地方正是叛軍與白袍軍交戰的區域。


    “注意隱蔽!”時刻注視戰局的趙雲,喝令道:“傳令後撤!”


    從發現烏桓人驅趕叛軍來攻時,趙雲就猜到了這種情況;烏桓人與張舉苟合,完全是為了利益,根本沒有什麽情誼而言,他們會對叛軍下手,趙雲一點也不意外。


    幸好趙雲早有準備,當五千烏桓人箭如雨下時,壁壘上的兩部白袍軍甲士,舉盾掩護緩緩後撤…..


    而壁壘外的叛軍就沒有這麽好運,鋪天蓋地的箭雨,瞬間收割一大片生命,李青額頭青筋暴露,手中長刀打落箭矢,踏著一架長梯滾入壁壘內,幸存的叛軍大多也翻進了壁壘。


    “我們投降!”


    進入壁壘,李青扔掉手中的長刀,舉著雙手拔腿向陣型嚴整的白袍軍駑兵奔去;幸存的叛軍兵卒有樣學樣,紛紛扔掉兵器,拔腿跟上李青,他們都知道再不逃離這個位置,就是烏桓人的第二波箭雨,如果不扔掉兵器,那麽馬上就要近距離迎接白袍軍的駑箭。


    幸存的叛軍扔掉兵器,弩兵隨即隱入盾牆,一杆令旗揚起,隻聽左髭大喝道:“刀盾上前,弓箭手準備!”


    喝!


    兩千弓手弓如滿月,齊齊大喝。


    蕭山手中令旗一斬,喝令道:“放箭!”


    在弓箭手掩護下,猶如烏龜殼的刀盾方陣,快速推進至壁壘後麵,據壁而守。


    壁壘外,蹋頓見白袍軍在如此短的時間完成整隊,知道時機已失,遂不再壓進,因為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族人下馬去攻擊漢軍壁壘的。


    這場試探性的攻擊,葬送了廣陽東門兩千叛軍,蹋頓雖然不心疼,但內心也有種深深的恐懼。


    隨後,五千烏桓騎退入廣陽城。


    有壁壘阻隔,趙雲也不可能下令追擊,因為圍,他已經做到,那麽接下來就該….打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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