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軍追至北門,趙雲喝令莫要再追,命軍士控製盧奴四座城門,而他則向國相府方向走去………..


    中山國治所盧奴城,是中山王劉稚的王都,也是張純的巢穴。


    占得盧奴城,趙雲棱角分明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相信一定有驚喜等著他,因為當年常山王的財寶有多少,趙雲非常清楚,而今中山王被張純宰了,錢財應該也少不了。


    “嘚嘚嘚…..”


    戰馬踏擊街石,發出清脆的蹄聲,甄脫雙手箍著趙雲的腰,臉頰貼著偉岸的後背,好似睡著了一般。


    盧奴城國相府大門前,趙雲勒住馬韁,對背後甄脫道:“鬆手,到了!”


    甄脫抬首看了一眼前方“國相府”三個大字,戀戀不舍地鬆開了手,趙雲順勢翻身下馬。


    甄脫也瀟灑的跳下馬背,站在趙雲身邊的她,有種想去挽趙雲手的衝動,但她好似想起了什麽,臉上閃過失落,最終放棄了這個大膽的想法。


    踏入國相府,府中已被虎衛控製,隨處可見跪在地上雙股戰戰的人,他們算是跟隨張純造反的從犯,不管當時主動還是被動。


    “府君,這老小子鬼鬼祟祟鑽狗洞逃跑!”還未走進國相府大堂,就見典韋手裏提著一個靴帽都掉了的胖老頭走來。


    甄脫聞言,頓時想笑,這胖老頭也太背了吧,鑽狗洞都被抓,莫不是因太胖卡洞裏了?


    “哎喲!”


    典韋將胖老頭扔在地上,摔得胖老頭齜牙咧嘴,口齒不清道:“在下…..不像叛賊!”


    不像叛賊?


    趙雲仔細打量了下這老頭,年約五旬,胖得像個圓球,紅光滿麵,一雙耷拉著的三角眼,時而有神,時而黯淡,給人一種奸滑的感覺。“叫個人過來,問問這老兒是何人?”


    典韋大步踏出,在一旁隨便抓一個跪著的皂衣小吏過來,指著胖老頭道:“快說,這老小子是何人?”


    那小吏望向胖老頭有些畏懼,戰戰兢兢道:“是我們的國丞!”


    國丞和郡丞一樣,屬於負責輔助國相治理郡國的二把手,雖然沒有軍權,但權力也不小。


    “張純謀逆作亂,國丞為其佐官,亦難逃罪責!”


    趙雲掃一眼周邊跪伏在地的人,補充道:“忘了自我介紹,本府代郡太守趙雲!”


    趙雲?


    胖老頭偷偷瞥趙雲一眼,暗道:他就是威震代北的趙子龍?難怪國相被打的狼狽逃竄!


    胖老頭久久不說話,趙雲問道:“國丞,承認是張純同黨了?”


    “在下絕非叛賊同黨!”


    胖老頭急了,這反賊的帽子他可不能戴,馬上辯解道:“逆賊張純勢大,在下與之虛以委蛇,翹首以盼平逆之軍!”


    “那爾為何犬穴而逃?”


    趙雲才不相信這胖老頭是幹淨的,身為張純親佐,張純謀反這事他難道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現?還虛與委蛇,我看你們是沆瀣一氣,不然怎麽會鑽狗洞逃跑?


    胖老頭老臉一紅,真是太丟人了,隻聽他道:“實懼耳!”意思是,我隻是害怕,並不是想要逃跑。


    “爾還敢狡辯?”


    趙雲怒喝道:“拖至府門前砍了,這便是附逆的下場,首級懸城示眾,以儆效尤!”


    “冤枉啊!”


    典韋拖著胖老頭就往外走,胖老頭嚇得半死,見喊冤枉無用,便大罵道:“趙雲小兒,吾乃朝廷命官,有罪無罪,汝亦無權處置,汝這是僭越,小兒安敢如此無視法度!”


    “啊!”一聲慘叫,府門處喝罵聲戛然而止。


    甄脫嚇得一抖,看向趙雲似乎在說,你怎麽說殺就殺呢!


    跪伏在府內的張純屬吏,一個個嚇得渾身顫抖,有的人下擺衣襟都濕了。


    趙雲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殺雞儆猴,他出兵中山救甄氏是其中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利益,兩年,隻有兩年了!


    進入國相府大堂,甄脫追上來問道:“姐夫,為何要殺人?”


    她雖時常喊打喊殺,可那真殺過人?


    趙雲坐上大堂上位,幽幽道:“如果是你阿姐在這,她不會問!”


    甄脫雖然與她姐姐長得非常相似,可有些東西始終不及甄薑。


    “我阿姐最心善了!”


    甄脫撇了撇嘴,意思是我阿姐才沒有那麽血腥。


    這時,身上血跡斑斑,甲葉鏗鏘的張烈快步走進大堂,對趙雲躬身施禮道:“府君,四座城門俱已控製,叛軍俘虜如何處置!”


    當年,皇甫嵩在廣宗大敗張梁,俘虜十多萬黃巾軍,以及黃巾軍的妻兒老小共計三十餘萬,將之全部殺掉用人頭築成了“京觀”震懾天下。而今,張純謀逆作亂,跟隨張純造反的叛軍俘虜,其罪與當年的黃巾無異。


    “有多少人!”趙雲問道。


    一旁的甄脫聞言,心中驚道:不會又要殺人了吧?還問有多少人,這個殺人魔王!


    想到這裏,她膽怯地瞄了趙雲一眼。


    “三千餘!”張烈道。


    “全部押入城中校場!”


    趙雲起身向外走去,甄脫又要跟來,趙雲瞪了她一眼,道:“好好在府裏待著!”


    …………….


    趙雲奪下盧奴城,以國丞首級震懾全城,最愛鬧騰的世家大族沒有一個跳出來,一個個乖乖躲在家裏,都害怕被冠上附逆的罪名,百姓更是心驚膽戰,以至於擁有十多萬人的盧奴城此時非常安靜,大街上隻剩巡邏的白袍軍。


    這其實就是說一千道一萬,永遠沒有人頭更能震懾人心!而趙雲這麽做的原因,是因為他隻有三千人馬,若不以人頭震懾,他如何控製這偌大的盧奴城?所以說亂世當用重典便是如此。


    城中校場。


    每一個郡國治所,作為一郡政治、經濟、文化中心,都會有駐兵存在,所以城中都有一個頗大的軍用校場,張純圖謀造反,城中校場更是被擴大不少。


    略顯空蕩的校場上,三千多俘虜被聚集在一起,等候命運的審判。


    趙雲登上高台,掃了一眼下方噤若寒蟬的叛軍俘虜,冷冷道:“三年前,巨鹿張角聚眾謀亂,都鄉侯平靖宇內,曾言亂世當重典,以懾天下宵小,遂盡屠三十萬俘,以築京觀,不知…爾等可聞之?!”


    趙雲所說的都鄉侯,乃是現今因得罪宦官,而被免職在家的名將皇甫嵩。


    此言一落,台下俘虜驚懼大哭,他們身為冀州人,當然知道廣宗城外,荒草覆蓋下的累累白骨。


    “爾等附逆張純,罪同黃巾,論罪當誅!”


    聽到論罪當誅,很多人已經無力的癱軟下去。


    趙雲看著下方麵如死灰、不住哭泣求饒的俘虜,仰首蒼天,語氣憐憫道:“然,天道好生,吾指爾等一條活路,可願?”


    一眾以為必死的俘虜,聽此言如蒙大赦。隻見他們雙膝跪地,磕頭如搗蒜,紛紛道:“我願…我等任憑差遣!”


    ………….


    剛解決完俘虜的問題,張烈又跑來報告,說城中糧倉已經打開,趙雲馬不停蹄的趕往緊挨校場不遠的糧倉。


    糧倉周圍被白袍軍封鎖,趙雲走近一看,狼目大睜,堆砌的糧食比代城還多,顫抖的拳頭暴露了他內心難抑的激動。“可曾清點?”


    “駐守在此的小吏被我軍抓住,據他手上賬簿記錄,有八十萬石!”張烈躬身呈上一卷賬簿。


    接過賬簿,趙雲神情振奮;八十萬石?這些糧食要是運迴代郡,夠他麾下大軍吃一年半了。冷然道:“嚴控此地,擅闖此地者,格殺勿論!”


    “諾!”


    張烈接著又道:“還有錢財在中山王府!”


    “前頭帶路!”


    趙雲眸光如狼,他之前慢慢折磨張純,消磨叛軍意誌,在毋極城外本就可以消滅張純,但消滅張純不是他的目的,他真正的目的是利用張純奪取盧奴,獲得盧奴城內的錢糧。因為盧奴是張純起事的地方,必然屯聚了大量的錢財。


    張烈邊走邊說道:“當日,張純殺中山王劉稚祭旗後,沒來得及挪動中山王的錢財,隻是派小吏去清點,這段時間張純的人已經清點出來,有黃金數萬,錢數萬萬,以及珠寶玉器百箱,總價值在十二萬萬錢左右,而治所府庫卻空空如也,據說張純用府中的錢全換成了糧食!”


    “能有八十萬石糧食,張純也是費盡一番心思!”


    盧奴倉庫裏的八十萬石糧食,以現在市價就高達四五億錢左右,中山雖然比代郡富庶很多,但張純要囤積這麽多糧食,不費一番心思搜刮還真不行。


    當然,最讓趙雲吃驚的,還是中山王劉稚這個地主老財,在大漢施行推恩令的情況下,中山王居然還有十二億錢左右的身家,這比當年的常山王劉暠還富有,不愧是世襲近一百五十年的王爵。


    趙雲很快來到中山王府,入目富麗堂皇,雕梁畫棟,亭台樓閣錯落有致,置身其中,趙雲竟生出想要住一晚的念頭。


    但他馬上又打消這荒唐的念頭,對張烈道:“將這些財寶全部裝箱,明日我會派虎衛騎分批運走!同時,即刻通喻全城,五日內,任何人不得擅自出行,一經發現以逆賊論處,格殺勿論!”


    趙雲想要吞下這些錢糧,知道的人當然是越少越好,所以他要封鎖盧奴城,事後若朝廷追問,大可說我也不知道。


    “諾!”張烈躬身抱拳,快步退下。


    當日,中山王被殺,府中奴仆被屠戮一空,而府中女人則被張純的親信瓜分,就連四十多歲的中山王妃,也被張純拉入帳中,品嚐王妃的味道。


    現在的中山王府,雖然富麗堂皇,卻早已人去樓空。


    張烈離開後,典韋尋來,趙雲便讓典韋帶一百虎衛守護這批巨額錢財。


    這些安排完成後,趙雲迴到國相府,天又要黑了,府中之前跪伏在地的國相府屬吏都被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一百虎衛駐守國相府,漸漸點起一盞盞明燈。


    甄脫見趙雲迴來了,快步上前,笑嘻嘻道:“你餓了嗎?”


    “你做了晡食?”


    趙雲微怔,甄二小主難道會做飯嗎?


    甄脫神情一滯,不好意思道:“呃..我是想說我好餓!”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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