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市第一基地並沒有建在汙染最嚴重的地方,而是在距離華國更近的海邊區域。


    主要是方便大家慢慢適應這邊的汙染。經過幾批次來清理屍體的部隊軍人反饋,在這裏待的時間超過一周,就會多多少少被汙染物和靈氣的混合能量感染。


    這種混合能量最終被命名為邪能。


    對此趙雲滿口的槽不知道該不該吐,即便她已經缺失了很多情緒,麵對邪能這個詞,她還是想問陸淵:那麽,代價是什麽呢?


    拋開趙雲的吐槽,如果想要淨化微量少量的邪能汙染,能量吸收係異能者和光係異能者配合就可以做到。


    但如果像之前餘晨聞軍他們那樣天天吃變異獸肉,喝被汙染了的水係異能者製造出來的水,身體還是會被汙染。哪怕找能量吸收係異能者幫忙淨化,效果也不太理想。


    不過他們現在的身體也已經大好了。在科研院的實驗下,終於找到了一個比較有效的方案。


    隻不過這個方案隻對人體汙染有效,對於那些變異獸效果就差一些。自從霓虹市這邊建立了基地,源源不斷的實驗樣本被捕捉,對祛除變異獸邪能汙染方麵研究的進展也十分順利。


    樂觀一些,估計到極寒來臨前,就能開始研究如何祛除土地和水域的邪能汙染了。


    “所以,也就是說,基本上可以不需要世界樹來淨化了?”趙雲若有所思,既然這樣,那我任務是不是就算完成了?


    對趙雲的病情有過深入了解的陸淵敏銳的察覺出她的言外之意:我是不是可以安心去死了。


    於是立刻說:“這隻是最樂觀的情況。但現實情況是,目前我們尚不能完全根除人體內的邪能汙染。


    變異動物的汙染也隻是處於初期階段。最主要的是……”


    陸淵指了指霓虹市和隔壁的鮮北:“你知道這次天災讓這兩個沒什麽防備的國家造成的邪能汙染有多大嗎?


    這也沒給你算其他幾個有核國家呢。


    與其指望科研院能研究出來解決方案,不如抓緊時間提升你的異能,看看後續的科技樹有什麽解決方案。”


    “哦,好吧。”趙雲語氣中隱隱透露出一絲遺憾。


    “既然你過來了,這裏確實有幾個比較典型的變異生物需要你去看看。”陸淵又拿出三本圖冊,一本是陸地動物,一本是海生動物,還有一本非常薄的,封麵寫著待分類(兩棲?)。


    陸淵先打開了待分類(兩棲?)的圖冊,瑩瑩站在旁邊看了一眼:“哎呀呀,這是什麽壞東西!?”


    陸淵看了看這朵會說話的花,迴答道:“這張圖片是根據目擊者口述的,目前我們並沒有抓到樣本。目擊地點在這裏。”他在地圖上的一個地方畫了個圈。


    趙雲點點頭。這東西,比以前wow裏的小魚人都醜。它整體看上去是人形態,兩耳下有腮,有鰭。渾身包裹著細細密密的魚鱗。


    腳格外寬大,像青蛙的蹼,手上也有蹼的結構,但是畫了個問號。


    頭發很長,但是看上去一綹一綹的,好像幾年沒洗一樣。


    “為什麽沒有五官?”趙雲問。


    “因為目擊者天黑沒看清。而且科研院推測,這東西現在可能已經不是這樣了,說不定會有其他變化。”陸淵解釋道。


    趙雲點點頭,這可以理解,畢竟早不知道多少年人類也是住水裏的,慢慢才進化成現在的樣子。


    這位明顯是要返祖了,如果返的快點,搞不好已經成魚了。


    “是要我們盡量找這個東西嗎?”


    “對,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也用過潛水艇,但是都沒有找到。


    老式潛艇已經不能用了,新的數量太少,隻能多加人力搜查。”陸淵也很無奈,不是非要人去做危險的工作,是軍工廠的產量真的跟不上。


    材料雖然可以通過能量轉化器來轉化,但是沒有能完美承載靈力運轉的材料,吸收了靈氣的玉石勉強可以臨時代替,但是損耗非常大,不可能大批量用於基礎設施。


    像這種需要高精度的設備全部人工手搓,那個產量,和現在的其他國家比當然是綽綽有餘,但是和過去,算了,零頭都比不上。


    “沒關係,我不在意這些,你們有你們的考量。在這種民族存亡的大是大非上,我們完全相信你們,你們不會專門讓我們去送死。”


    雖然趙雲過去時常私下抱怨艸淡的社會,但是在大是大非上從未懷疑過國家。


    聽了趙雲的話,陸淵看向趙雲的眼神愈發和藹,他想起通過大世界天道第一次見到趙雲時的情景。


    那時候的她明顯對自己有著極大的防備,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說要送自己一場夢,和自己做一個交易。


    即使後麵的接觸她也幾次把自己氣的高血壓,也當著大領導和同事的麵揍了自己兒子。但她做的事情全都是為了華國好。


    下麵有很多人反應,趙雲平時的作風過於肆意妄為,幾乎是淩駕於國家之上,可她從未做過任何損害華國利益的事。


    即便在和羅莎國會麵時,她曾放話,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把剩下的天選者捏成一團,徹徹底底淩駕於世界政權之上。


    但她沒有這麽做,而且還從佛朗斯和因格蘭德的天選者那裏要迴了國寶。並且成功的孤立了阿美莉卡的天選者。


    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無論她出於什麽目的,就憑這兩年來她做的這些事,足以讓她在華國橫著走。


    “說謝謝就太輕了,但是我也沒什麽能給你的。隻要你不叛國,我和我的派係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無論你做了什麽事。”陸淵鄭重的給了趙雲承諾。


    “嗯。這個支持我確實需要,謝謝了。”趙雲點點頭,認下了這個人情。


    “你們聊完了嗎?我們可以走了嗎?”瑩瑩對人情來往不感興趣,它已經把三本圖冊翻了一遍,現在隻想趕緊下海去看看這些怪物。


    “好了,我們走吧。這幾本我拿走路上看。”趙雲把三個冊子抓在手裏對陸淵晃了晃。


    “可以,這就是給你的,後麵有更新的話,我會給你最新版本。”


    趙雲拿出許久沒用的車,帶著瑩瑩開車往海邊走去。


    一路上能看到不少異能者往返海邊。返程的人都開著相同的三輪車,車鬥裏裝著冰凍的變異海獸。去海邊的也都騎著空車。看來這些車都是統一的。


    在一眾突突突的三輪車裏,趙雲開車的身影格外顯眼,不過也沒人上來搭話,大家都很忙。


    “小雲姐,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都是怎麽冒出來的啊?”瑩瑩在副駕駛上用葉子翻著圖冊。


    圖冊上有被八條觸須取代了腿,眼睛變成肉瘤,口腔長滿了尖牙,背殼全是粘液的黏須蟹。


    還有慘白的魚皮,破裂的魚鱗裏長滿了膿瘡和吸盤的瘡皮旗魚。


    以及滿頭都是菊花嘴,魚刺可以變成骨刺攻擊的骨齒海鰻,等等等奇形怪狀的海獸。


    趙雲抽空看了一眼,覺得這些東西是真的挺牛逼的,人家都說深海的生物因為沒人看見,所以長的隨便。


    它們就不一樣了,給點能量就變異,後期還生怕自己的尊容沒人看到,一定要上岸來亮個相。


    “我們管這個叫基因突變。至於基因是什麽,怎麽就能突變,嗯,我也不是專業的,講不明白。等你迴梁雲省之後可以去靖南基地問問。”趙雲迴答。


    聽了趙雲的話,瑩瑩對科技更感興趣了,這可是修真界沒有的東西,自己要好好學習。


    來到陸淵在地圖上指出的位置,趙雲收起車問又趴在自己頭上的瑩瑩:“需要我給你避開水嗎?”


    “當然不需要,雖然我還沒到啟靈期,但是簡單的上天入地下海還是沒問題,隻要別出現太高強度的戰鬥。”瑩瑩兩根枝條插在主幹上,一副神氣十足的樣子。


    趙雲也沒多問,直接下了水。


    這裏的海水感覺和洪災期間以及津河基地附近的海水不太一樣。靈力運轉似乎有一些滯澀,吸收水係靈力也沒有那麽痛快。


    “瑩瑩,你覺得怎麽樣?”趙雲通過精神領域問。


    “一般吧,這裏的靈力摻了太多的雜質,已經形成另外一種能量。就是陸淵說的邪能吧。我勉強能運用,但是沒陸地靈氣那麽順暢。”瑩瑩似乎沒受太大影響。


    大世界天道突然對趙雲說:“你不要吸收這裏的靈力。你現在沒有能力淨化雜質,吸收多了對世界樹種子的成長沒有好處。


    它在沒完全長成之前也不具備淨化的能力。”


    “好的老大。”趙雲果斷停止吸收含有邪能的靈氣,完全靠晶核的能量。世界樹種子可以說是她完成任務的根本,受不得一點損傷。


    海水十分渾濁,雖然沒到目不能視物的地步,但能見度在白天也隻有二十幾米,更何況現在還是晚上,幾乎隻有幾米。


    還好趙雲和瑩瑩都不是普通人,眼睛看不到還有其他的方式,不至於像個瞎子。


    理論上來說,兩年沒有人類活動的跡象,海水應該是十分清澈,海產品眾多才對。


    可現在,海產品確實眾多,但它們身上都或多或少的腐爛了,絲絲縷縷的膿血從惡瘡中流出。如果附近有獵食者,還會張著牙縫裏滿是食物殘渣的血盆大口一口把小型魚蝦一口咬碎。


    血肉從變異生長的巨齒間流出,引起其他魚類的爭搶打鬥。


    這又讓海水更加渾濁不堪。


    “真惡心。”瑩瑩十分嫌棄。


    “確實。我們快點走。”趙雲表示同意。


    這種小魚小蝦已經被收錄了許多,隻有宋州或許需要,趙雲沒有停留,在遊動的同時就通過水係精神係異能收集了許多。


    天漸漸亮了,海裏也亮了幾分。不過趙雲和瑩瑩已經下潛到水下近百米的地方,天亮不亮的,意義不大。


    變異海獸有很多,魚身上長著蝦頭的,蝦頭可以打開變成一張大嘴的,章魚嘴可以伸長,觸手上長牙的。


    各種各樣的怪異玩意兒,趙雲順路都收集了好多。


    “我發現了個好大的東西。在右前方十公裏左右。”瑩瑩的神識覆蓋麵比趙雲大的多,它先發現了一個不同的海獸。


    順著瑩瑩指的方向遊去,趙雲也從精神領域裏發現了那個大家夥。


    好麽,是一隻變異蝠鱝。


    這種魚屬於軟骨魚綱,鱝形目蝠鱝科,現存3屬13種,廣泛分布於南北緯35度之間的大西洋、太平洋和印度洋海域。


    蝠鱝的體型巨大,體長可達8米,體重可超過1噸。它們的身體呈菱形,扁平且舒展,胸鰭就像兩個巨大的翅膀,翼展可達8米。


    蝠鱝在海中遊動時優雅飄逸,類似蝙蝠,因此得名“水下魔鬼”。


    當然這都是過去的數據了,現在呈現在趙雲和瑩瑩眼前的這隻蝠鱝,可以說完全無愧於魔鬼魚之名。


    它的體型極其龐大,展開的雙鰭寬度可達近50米,猶如兩艘巨型帆船並駕齊驅。其軀體厚度也遠超普通蝠鱝,達10米之巨,仿佛一座移動的深海堡壘。


    它的體表不再是光滑的皮膚,而是覆蓋著一層尖銳且扭曲的骨刺,這些骨刺長短不一,最長的能有2 - 3米,從頭部向尾部呈不規則分布。


    在黑暗的深海中閃爍著幽冷的金屬光澤。每根骨刺的尖端都布滿了鋸齒狀的倒刺,倒刺上還不時滴落著散發著腐臭氣味的墨綠色黏液


    胸鰭邊緣生長出了巨大的、類似鐮刀的骨刃,刃口看上去鋒利無比,鰭的表麵則像是被黑色的火焰侵蝕過,呈現出一種焦黑且扭曲的紋理,仿佛是從地獄深淵中爬出的惡魔之翼。


    它的眼睛變得異常巨大,直徑足有5米,眼球呈現出令人膽寒的血紅色,在眼睛周圍,還環繞著一圈小型的發光器官,發出詭異的藍光。


    原本麵口袋一樣的嘴這時候占據了整個頭部,張大嘴時像是半個魚身都裂開了。


    它嘴裏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尖牙,這些牙齒不僅尖銳,而且還能像鋸齒一樣相互交錯咬合。每顆牙齒都有半米多長,呈淡黃色,上麵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凹槽。


    “握……槽?”趙雲沒有上前,隻是通過精神領域觀察著這隻長相逆了大天的蝠鱝。


    “小雲姐……這個是……新物種嗎?”瑩瑩也有些迷茫。


    “應該是吧。我沒在圖冊裏見過……過去也沒見過長相這麽像鬼的。”趙雲不確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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