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以自己異能能探測到的最遠範圍跟在陸蘿芙身後。看著她出入各種商店,買著那些幾乎是完全用不到的小東西。


    他看到陸蘿芙在沒人的地方憑空拿出一輛自行車騎了上去。沈歸先是愣了一下,後來想到,陸蘿芙作為陸上將的孩子,身上肯定有儲物空間。況且他自己也有。


    陸蘿芙不知道自己被兩個人盯著,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基地外城區和中城區轉著。


    這裏沒有孤兒院,外麵也看不到年齡特別小的孩子,也沒有見到哪裏有建學校的跡象。


    象林基地和津河基地都城基地最大的差別就是生活條件。明顯要差了幾個檔次。


    外城區沒有異能的普通人最常吃的東西是蛋白棒蛋白餅。條件好一點的能吃雜糧饅頭和野菜餅。


    至於進化獸肉和新鮮蔬菜?那是異能者才有能力吃的東西。


    對了,津河基地和都城基地外城區的普通人吃的到底是什麽來著?陸蘿芙發現突然想不起來了。


    在她的印象裏,她最常去的地方是孤兒院,孤兒院建在中城區,孩子們吃的東西都是她找營養師特意搭配過的。那外城區有什麽?


    從一個小攤上花一個積分買了一個雜糧饅頭一個菜餅,又花了一積分買了一個蛋白棒。陸蘿芙學著大部分人一樣,蹲在路邊吃了起來。


    一口咬下去,雜糧饅頭硬的硌疼了她的牙。她使勁咬下一小口在嘴裏慢慢的嚼著,饅頭粗糲幹硬,要和著水或者口水才能軟一些。而且一點香味都沒有。


    菜餅雖然沒什麽苦味,但也有一些澀口。吸收了靈氣的野菜雖然較過去營養更多一些,也實打實的更有韌勁,嚼起來也是十分費勁。


    至於蛋白棒就更不用說了,看上去是淺褐色的,裏麵還有一些黑色白色的點點。陸蘿芙閉著眼咬了一口,隻嚼了幾口就囫圇咽下。


    蛋白棒的主料是蟑螂,還有蚊子螞蟻蝗蟲之類的。這是科技樹一層的東西,其實吃起來口感還好,也沒有蟲子的異味。


    甚至有一股淡淡的焦香,反而比饅頭菜餅更好吃一些。隻是陸蘿芙克服不了心裏那一關。


    饅頭和菜餅都隻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蛋白棒更是隻吃了一口。


    旁邊有一個看上去五六歲的小女孩,她已經觀察了陸蘿芙好久。看到陸蘿芙不再吃東西,小心翼翼的走向陸蘿芙,膽怯的問:“你好,饅頭和菜餅你還吃嗎?如果不吃可以給我嗎?”


    陸蘿芙看向女孩,頭大身子小,骨瘦如柴,臉色蠟黃,說話聲音不正常的小,唿吸聲很大,一看就是病的很重。


    “不吃了,給你吧。”陸蘿芙把吃的遞給女孩:“你等一下,我再給你買點。”


    “不用了不用了,謝謝大姐姐,這些就足夠了!”女孩連忙擺手。


    見陸蘿芙態度很好的樣子,又試探著問:“大姐姐,你可以在這等我吃完再走嗎?如果你有事也可以不等,沒關係的!”


    說著,她有些不安的四下張望著。


    陸蘿芙十分心疼,她喜歡小孩子,津河基地孤兒院那些小孩都特別可愛,懂禮貌,被請來的阿姨和老師教育的很好。


    他們也都很喜歡她,每次她去看孩子們,孩子們都會圍在她身邊,把自己做的手工給自己,或者給她唱他們新學的歌。


    陸蘿芙知道這裏不是津河基地,也知道這邊還在打仗,所以對眼前的女孩更心疼了。


    “不著急,你慢慢吃。我等你。”她柔聲說。


    “謝謝姐姐。”小女孩坐在陸蘿芙旁邊,小口小口的咬著饅頭,這樣不會被硌到。


    陸蘿芙早就發現旁邊有幾個十五六歲的普通人男孩兒來迴溜達,直到自己答應了等女孩吃完飯,他們才嘴裏念叨著什麽離開。


    她垂下眼眸,心下發冷,如果自己隻是給了吃的就走,這個小姑娘怕是根本吃不到這些東西。


    陸蘿芙借著背包的遮擋,往新買的水杯裏灌了一些水,遞給小姑娘:“喝吧。你好像病的很重,要多喝水。”


    小姑娘搖搖頭:“沒用的,這是在洪災時候落下的病根,哮喘。”


    陸蘿芙皺著眉:“不是發了藥了嗎?”


    “發了,都被媽媽給了哥哥了。媽媽說,哥哥要養家,不能生病。”女孩慢慢的嚼著幹硬的饅頭。


    “那你哥哥為什麽不給你買藥?他不是已經好了嗎?”陸蘿芙眉頭皺的更緊了,這種哥哥,真不負責任。


    “死了。聽說是出去做任務時被抓到複合基地當藥人了。”一滴眼淚從下頜滴落到饅頭上,又被吃了下去。


    陸蘿芙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問問她媽媽怎麽樣了。看她現在的樣子,隻怕也好不到哪去。


    “姐姐。”


    “嗯?”


    “為什麽會有負異能者啊?”女孩兒的語氣空洞無比:“他們隻知道找刺激,享樂。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和欲望。他們和野獸有什麽區別。”


    女孩兒想了想:“不對,現在的野獸好聰明,好通人性的。負異能者連人性都沒了。”


    陸蘿芙一時語塞,趙雲是她見過的最像正常人的負異能者,很大一部分負異能者確實像女孩兒說的這樣。可是他們也不是自願這樣瘋。


    “他們隻是病了,所以才控製不住自己。”陸蘿芙蒼白的重複著過去已經科普過一次又一次的話。


    “我知道。以前我也很同情他們。可是我見過他們被毒品控製的樣子,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像是沒有理智的野獸一樣。”女孩兒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


    陸蘿芙無法反駁,她在津河基地也見過發病期的負異能者,也在視頻裏見過這邊被毒品控製的負異能者。


    他們嘶吼著,翻滾著,抓撓著。傷害著自己和周圍他們能夠的到的一切人和物。如女孩兒所說,像是沒有理智的野獸。


    隨著女孩兒吃東西的速度加快,她的唿吸也開始困難,胸腔發出嗬嗬的聲音。她連忙停下吞咽,揪著自己本就鬆鬆垮垮的衣服,想要讓自己唿吸的更順利一些。


    陸蘿芙連忙拿出哮喘噴霧,罩在女孩兒口鼻處噴了幾下。她空間裏帶著目前為止所有病症急救的藥,包括處理各種傷口的。她也學了很多急救的方法。


    見女孩兒的症狀漸漸緩解,陸蘿芙才收起噴霧。


    “謝謝姐姐。”女孩兒有些局促:“藥很貴的,我……我沒有積分……”


    “沒關係。”陸蘿芙本想把藥直接給她,最後還是沒這麽做。她記得那些原本在自己身邊等著的男孩兒們,怕女孩兒無法保護這瓶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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