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


    老頭嚇的都快哭了。


    誰家好人這麽兇殘?誰家好人殺人不眨眼啊?


    老頭心髒砰砰跳。


    “師弟,那人嚇死了。”


    令狐衝此時走了過來說道。


    “都還沒怎麽樣呢就嚇死了,就這膽子怎麽當土匪。”


    令狐衝咂了咂嘴。


    江寧也有些無奈。


    他想這些土匪既然到這村來洗劫,那想必肯定有老巢,他準備留一個活口問問他們的老巢在哪裏,結果沒想到那人膽子這麽小,竟然嚇死了。


    “禍事了,禍事了。”


    一些緩過來的村民見此一幕如天塌一般,紛紛哭嚎起來。


    林平之不解:“他們都是土匪,現在他們都死了,怎麽還有禍事?”


    剛才林平之殺了不少土匪,在村民心中留下了畏懼的情緒,現在聽到他說話,有村民畏懼的縮了縮頭,害怕道:“大爺,您不知道,這些土匪是有窩巢的,現在這些人死了,要是天亮前他們沒有迴去,明日肯定會有更多的土匪來我們村,到時候他們一發怒,說不定我們整個村子都要被屠。”


    一中年村婦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哭喊。


    “完了,我們都完了。”


    她的哭喊聲也引起其他村民的恐慌,帶起一片哀聲。


    一村民哭喊道:“你們……你們三個不是我們村的人,殺了人跑了就沒事了,到時候受禍的是我們。”


    其他人也看向老頭和其兒子:“李老頭,這三個人是你們家招來的,現在給我們村子帶來了多大的麻煩,我們都要被你們害死了!”


    林平之沒想到他殺了這些土匪這些村民不僅不感謝,反而埋怨他們,這種話讓林平之不禁胸膛劇烈起伏,臉色漲紅。


    江寧臉色平靜。


    令狐衝不禁皺了皺眉,開口道:“什麽叫被我們害死?”


    一村民帶著哭腔道:“他們土匪雖然來搶我們的糧食,但總不會全部搶完,還會留我們一條活路,我們咬咬牙勒緊褲腰帶也能活下去,你們把這些土匪殺了,你們能走,我們走不了,到時候他們拿我們村子泄憤,怎麽叫不被害死?”


    “誰說我們要跑了!”


    林平之大吼一聲,震的幾百名村民哀聲一止。


    “你們聽著。”


    林平之看著這些村民,神色有些氣憤。


    “我們不會跑,就在這裏坐到天亮,就等著那些土匪的人來,有什麽事我一人擔著,跟你們無關!”


    聽著他這麽說,幾百村民鴉雀無聲,但神情半信半疑。


    “說的好聽,到時候你們半夜害怕偷偷溜走了,誰拉的了你們?”


    有人低聲說道。


    令狐衝耳朵好,聽到了這些竊竊私語,他的脾氣也上來了,上前一步,臉色沉了下來。


    “你們不要忘了。”


    令狐衝的聲音讓幾百名村民紛紛看向他。


    “這些土匪是我們殺的,我們能殺他們,就不能殺了你們?說了我們不會跑,就在這裏等這些土匪的人來,你們要再敢嘰嘰歪歪,小心大爺一生氣把你們全都殺了。”


    令狐衝的話很管用,村民們紛紛閉嘴不敢再埋怨,隻好轉身迴去,隻不過依舊哀聲一片。


    連之前接待江寧三人的老頭一家都不敢說什麽,看了看他們默默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師兄,他們……”


    林平之來到江寧身邊坐下,


    “習慣就好。”


    江寧倒是平靜。


    林平之心中忿忿:“可是我心中不平!”


    江寧在村口前的一塊石頭上閉目打坐。


    “人心難測,你做了好事,不一定所有人都會感謝你,行走江湖本就會見到許多世事,你今後還會遇到更多。”


    這算什麽,江寧已經習慣,他還遇到過更惡劣的。


    “可是,我不理解,我明明是要幫他們,為什麽……”


    林平之忍不住露出一絲委屈,同時也感到了一絲迷茫。


    令狐衝倒還好,他對這些事不是很在意,那些村民對他們的誤解他也懶得去說。


    隻是林平之此時感覺心態有點崩。


    “我們在行走江湖的過程中會經曆很多人,很多事,其中不乏有人會質疑我們,有人仇視我們,有人會誤解我們,一如這些村民,這都是我們必須經曆的。”


    江寧的聲音平靜,在寂靜的夜裏清晰響起。


    “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在麵對這些質疑、誤解和仇視的時候,不要徘徊,不要迷茫,隻要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那便去做。”


    “吾心吾行,澄如明鏡。”


    江寧的話很輕,但卻十分堅定。


    他已在這條路上至死不渝。


    不經曆世事,怎麽才能大徹大悟?


    “師兄,我明白了。”


    林平之低頭道。


    此時他心中的委屈和不忿也散去了不少。


    令狐衝卻摸了摸下巴思考了起來,片刻後恍然大悟。


    “江寧師弟,我記得你之前好像也這麽說過。”


    令狐衝想起了江寧在幾年前的時候給師弟們講課時也說過,當時他和嶽不群以及其他華山弟子也在外麵聽。


    江寧點了點頭,他的確之前說過這些,不過那時候林平之還沒入華山派。


    江寧看向林平之:“有一句話我想送給你。”


    林平之連忙端正神情:“師兄請說。”


    江寧笑了笑,道:“行至艱難處,正是修心時。”


    有時候越在這種時候,越接近道。


    “師弟謹記。”


    林平之點頭。


    經過江寧這麽一說,他心裏的不忿倒是散去不少。


    過了一會,令狐衝忽然哼了一聲。


    林平之疑惑,想要問怎麽了,忽然他也發現了,神情又開始不忿起來。


    在村裏幾個暗處的角落,有幾個村民在偷看他們。


    這明顯就是擔心他們會出爾反爾跑掉,讓幾個村民看著他們。


    林平之重重哼了一聲坐下,悶悶不樂。


    過了不知道多久,村裏麵又響起一些腳步聲。


    林平之轉頭一看,忽的一愣。


    有十幾個村民從村裏走了過來,手上都端著東西,其中包括之前接待他們三人的老頭一家人。


    “三位公子。”


    老頭走了過來。“雖然不知道你們是什麽人,但我知道你們肯定是好人,我們不是沒良心的人,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們才殺的這些土匪。”


    又有其他村民說話。


    “剛才大家都是太害怕了,我們也不好說什麽,我們也做不了太多,剛才聽老李說三位大俠飯還沒吃完,我們幾家就做了一些飯菜給三位大俠,粗茶淡飯,還請三位大俠不要嫌棄。”


    這十幾個村民手上都端著飯菜,還有不少雞鴨魚肉,明顯是特意宰殺給他們做的。


    看著他們,林平之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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