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逸師太身後的恆山女弟子們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她們沒想到外麵人稱君子劍的嶽不群居然是個炫徒狂魔。


    去掉君子劍的濾鏡,嶽不群在她們眼中也變得親切起來。


    “對了。”


    嶽不群看向定逸師太問道:“師太來我華山派是有什麽要事嗎?”


    華山離恆山有接近一千六百多裏的距離,如果不是特意的話定逸師太不會這麽大老遠過來。


    說到正事,定逸師太的眉頭微微擰起,一時間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嶽不群見她這樣,知道這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便道:“師太請坐。”


    定逸師太點頭,隨後坐下,但卻眉頭緊皺,似是不知道怎麽說。


    嶽不群看她這副態度略顯詫異,問道:“可是有難隱之事?”


    聽到嶽不群這麽說,定逸師太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片刻後。


    “嶽師兄有所不知,我派弟子儀琳上個月離開了恆山。”


    儀琳?


    嶽不群聞言低眉迴憶,眼中露出思索之色,片刻後才想起來這個名字就是令狐衝在衡山所救的那個女尼。


    想起來後,嶽不群抬頭看向定逸師太,問道:“師太此次下山是為了儀琳師侄?”


    定逸師太臉色難看的點頭:“不錯。”


    嶽不群聞言更詫異了。


    你找弟子來我華山做什麽?


    嶽不群雖不說話,但定逸師太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說來不怕嶽師兄笑話。”


    定逸師太臉上浮現怒容:“儀琳這孩子自上次從衡山城迴去後就一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時常出神。”


    哦?


    嶽不群奇道:“這是為何?”


    定逸師太聞言臉色更臭了:“儀琳被令狐師侄救了之後就一直想來向令狐師侄道謝,我想她此次下山就是奔著華山來了,所以就想過來看看能不能在這裏找到她。”


    聽到這裏,嶽不群算是明白了。


    這傻孩子是對令狐衝一見鍾情了。


    難怪定逸師太對這件事難以啟齒,更是憤怒異常。


    一個尼姑居然動了凡心,這算什麽事。


    嶽不群也頗感無語,忍不住搖了搖頭,一會後才道:“既然如此,師太不妨暫時留在華山,若儀琳師侄真的來陝西尋衝兒,屆時師太也好將她帶迴去。”


    定逸師太臉色稍緩,點頭道:“給嶽師兄添麻煩了。”


    嶽不群搖頭笑道:“無妨。”


    來意已經說明,定逸師太也沒有再繃著個臉,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貧尼剛才一路過來的時候聽你的弟子們說嶽師兄要廣招弟子了?”


    說起此事,嶽不群的臉上也浮現微笑:“正是。”


    招收弟子代表著華山派正在往上走,嶽不群也不掩飾自己的喜悅之情。


    定逸師太聞言也露出了笑容。


    她們五嶽劍派結盟了這麽久,感情非同一般,華山派的沒落其餘四派都是看在眼裏的,如今見到華山派重新站了起來,作為盟友,定逸師太也很高興。


    五嶽劍派的結盟不是沒有緣由,百年前日月教突然崛起,在江湖上興風作浪,教派中人偷摸拐騙,無惡不作,其中甚至不乏吃人的邪魔,像個攪屎棍一樣把武林攪的一團糟。


    為了對抗日月教,當時由華山派牽頭,與嵩山派、恆山派、泰山派、衡山派結成了五嶽劍派,從此五嶽劍派同氣連枝,隻為對抗魔教。


    當時除了華山派以外的其餘四派實力都稍顯弱勢,在華山派的扶持下四派得到迅速發展,牢牢緊跟華山派的步伐,唯華山派馬首是瞻,一起對抗魔教。


    五嶽劍派雖然分布在大江南北,但如果從地理位置上來看的話,日月教的總壇在河北境內的黑木崖,華山派在陝西、恆山派在山西、嵩山派在河南、泰山派在山東、衡山派在湖南。


    除去比較遠的衡山派之外,從整個地圖上來看,日月教的總壇就在華山、嵩山、泰山、恆山四派,甚至是少林和武當的包圍圈中,將日月教鎖死在河北。


    從整體的戰術計劃來看,當時的華山派掌門人眼光無疑是相當毒辣的。


    自從五嶽劍派結盟以來,五派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們一直將日月教牢牢禁錮在河北之地,讓其不得有一絲寸進。


    當時的華山派實力恐怖至極,在沒有爆發劍氣之爭的時候僅僅是華山派的高手就達到了四派總和,當年哪怕是風清揚在華山派內部都算不上是最強的。


    但幾十年前作為帶頭大哥的華山派爆發內亂,五嶽劍派內部也產生了動蕩,華山派的沒落讓日月教將五派組成的包圍圈撕出了一道口子。


    當時的教主任我行幾次都想將五嶽劍派一舉覆滅,但都差了一步,最後在任我行再次準備發動大舉進攻的關鍵時期,原日月教左使東方不敗異軍突起,取代任我行成為了新教主,任我行自此不知下落。


    東方不敗上位後一開始也是雄心勃勃,在他的大力發展以及日月教的行事作風下,迅速滲透了雲貴川地區,讓這三塊地區成為了日月教的地盤,準備以一個反包圍的趨勢向五嶽劍派發動反攻。


    但自從東方不敗開始練了葵花寶典後突然隱居在總壇黑木崖,不管教內任何事務,日月教頓時群魔無首。


    後來楊蓮亭上位後對教內進行大清洗,隻要是忠於任我行的都難逃毒手,唯獨留下了任我行的獨女。


    楊蓮亭此人誌大才疏,在經過東方不敗的一輪清洗過後日月教就已經力量受損了,楊蓮亭比東方不敗更甚,手段之血腥哪怕是日月教內部眾多堪稱邪魔中的邪魔的那些教眾也膽寒。


    東方不敗突然心性大變,楊蓮亭的血腥手段讓日月教也被迫停止了擴張的腳步,自此以後江湖上就一直維持著這種脆弱的平衡。


    但這種平衡遲早會被打破,屆時就是五嶽劍派和日月教的生死決戰。


    百年來的生死仇怨讓五嶽劍派和日月教產生了無法化解的仇恨,五嶽劍派阻止了日月教的擴張,日月教又殺了不知道多少五嶽劍派的人。


    這百年積攢下來的仇恨讓雙方都是不死不休的關係。


    無法化解,也不可能化解。


    定逸師太雖然嘴上不說,但還是憂心此事的,如今看到華山派重新有了振興的跡象,她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恭喜嶽師兄了,預祝嶽師兄此次收徒圓滿成功。”


    定逸師太衷心祝福道。


    嶽不群嗬嗬笑道:“那就承師太吉言了。”


    “對了,怎麽不見令狐衝和江寧呢?”


    說到這裏,定逸師太開口問道。


    令狐衝就不用說了,儀琳這次偷跑下山多半就是為了他,至於江寧在衡山城的時候給定逸師太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她在一路走來的時候沒有發現這兩人,心裏也不免有些好奇。


    嶽不群聞言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道:“衝兒現在在思過崖閉關。”


    自從那次大哭過後令狐衝終於痛改前非,不用嶽不群說,他自己都刻苦練功起來,為了怕自己分心,還主動帶上行李去了後山的思過崖,圖的就是一個練功清淨,吃和睡都在思過崖,是真把那裏當家了。


    “至於寧兒……”


    嶽不群稍微頓了一下,臉上笑容更甚:“他正在無憂亭給師弟們上課。”


    上課?


    定逸師太詫異。


    嶽不群的這句話透露出來的意思可不簡單。


    定逸師太沉吟片刻,突然說道:“既然如此,貧尼可否去看一下?”


    她挺好奇那個笨蛋是怎麽給自己的師弟們上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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