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個來月,我見到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和一個男人走在一起。

    那是我下班迴來的路上,正打算買包煙,忽然發現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和一個男人很親熱地挽著手從小店門口走過。她穿著一件吊帶裙,獻出圓潤的肩膀,沒有看見我,滿臉的微笑都給了身邊的男人。

    這個男人大約三十來歲,中等身材,襯衣領帶,淡灰色的西服挽在手上。他的樣子其實並不顯老,但那種淡淡的矜持和自得,我可以感覺出他已不年輕。他也在微笑著,坦白說給人的印象不壞。我的心裏忽然有一點點不舒服,原因既明顯又無聊。

    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和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的?這個比較難說,我沒看見也不奇怪,連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我都很少見到。他們是夫妻嗎?不太像,感覺不對。這男的年紀不小,也不象什麽含蓄內向的人,應該結婚了呀。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在和他玩情人遊戲?要不是被這男的包起來了?……

    ——真無賴。我罵的是我自己,一把年紀了還關心起這些來了?我禁不住打了個哈哈。沒曾想倒把店老板嚇了一跳,趕緊把我手裏的煙拿了迴去,仔細端詳了一下又遞了過來。這下我是真的想笑了,好容易忍住,順便記住了這個防假的小招數。

    這一打岔,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被我拋到了腦後。不過這以後我是真的開始注意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上下班的時間也稍微調整了一下。雖然不至於到跟蹤的程度,但總是盡量按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的時間表行動,有事到陽台都會順便望望對麵和樓下。我對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生活的了解漸漸多了起來。

    不知算不算童心大起,但這個遊戲確實讓我打發了不少時間。我知道了那男的一周大約來一兩次,基本都要過夜。既然不是一起住,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多半隻是他的情人,這個發現讓我有些失落,也多了點隱約的渴望。而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是一個好主婦——至少是好廚子,常常拎著幾樣小菜迴家,當然還有一束百合。那男的為什麽不送?多半是“關係”很熟吧?

    每次看見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我常常忍不住這樣胡思亂想。坦白說,這並沒有多少色情的意味,隻是一般的好奇心而已。不知是不是見麵多了,我覺得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越來越順眼。也許是覺得自己的動機很無聊吧,反而有點想避開她,大概是免得她發現我的頻繁出現。我常常是在她身後不遠處跟著,這讓我對她的體形和步態有了深刻的印象。

    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長得很勻稱,小腿纖細有力,腰部的曲線很美,後麵不太大,但微隆的線條沒有一點下墜的感覺。走路的樣子不算很優雅,但腰會有一點輕微的搖動,為她加多了幾分女性的嫵媚。她對裙或褲似乎沒有特別的嗜好,衣服的風格偏素淨,但變化較多。有時候在身後看見她走路,尤其是看著隱約可見的裏衣背帶——夏天已經到了,我會忽然覺得身上有些發緊,這讓我開始懷念遠去的妻子。

    這些都很平常,我知道得很清楚,也不覺得有什麽羞愧。如果不是後來又發生了幾件事,也許我和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永遠都隻是搬過一次箱子,說了幾句話的緣分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沒有多久我就發現了自己的愚蠢,但我無意改變,不過是無聊日子的一個寄托而已。該幹什麽我還是會幹什麽,但有機會的時候,我的眼光總是不由自主地要去注意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的一舉一動,對她的渴望也一天天地增加。我很清楚我渴望的是什麽,我有意放縱自己的幻想,但也從沒有想過把白日夢變成現實。

    世事難料,卻並非無跡可尋。我雖沒有刻意和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碰,但跟一個人在一起的機會多了,碰麵總是不可避免的。

    一個人沒法開夥做飯,我一般都是在外麵吃。但如果時間寬裕,我也喜歡自己做點小菜慰勞一下。一個盛夏的周末,我到菜場買菜。這時的人總是比較多,出門的時候我也擠在人群中爬動。我忽然發現正前麵的居然是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我可以從一片微腐的氣息中聞到她身上蘭蔻的香水味。

    也許之前我們的軀體曾經這麽靠近過,可當時沒有留意。現在自然不同,我的心有點不爭氣地緊張和興奮起來,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的香味似乎在撩撥我的神經末梢。不一會就走出了菜場門口,人群一下就四散開來。我正打算稍微放慢一點腳步,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手裏的塑料袋破了一個,幾個蘋果滾了一地。

    我正在猶豫該不該幫忙,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迴過身來。大約是沒有想到差點就撞到別人懷裏,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一下子抬起頭,正對著我的臉。很短暫的遲疑後,顯然她認出了我,臉上展開一個微笑。

    這個微笑打破了僵局,我蹲下半邊撿還在亂串的蘋果。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手裏大包小包的,猶豫了一下,沒有幫手。我並不生氣,當一個女孩子這樣做的時候,說明她至少沒有當你完全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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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蘋果幾秒鍾就收拾好了,我們一起迴家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我們先交代了幾句廢話,比如你在對麵單元住吧等等,然後罵了幾句無良小販,接下去是天氣好熱,這麽多東西呀,你也會做飯呀等等。雖然偶爾略微冷場,不過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對我似乎並沒有什麽防備的心態,大家象老鄰居一樣邊走邊談。

    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在樓下站住了,笑對我說:“今天謝謝你!”

    “哪裏哪裏,太小事啦。”我趕緊謙虛一下,一邊想那你最好請我吃了一頓大餐呀。

    “改天請你吃了一頓大餐吧。”這下我倒有點楞了,有這種好事?

    “不用啦,不用啦,你太客氣了。”最好你再堅持一下,我很快投降的。

    “真的不用?”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忽然獻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我也笑了起來。笑了一會,我騰出一隻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張了張口,然後說:“放我手上,我的以後給你。”提袋子的手揚起了一個大拇指。

    我把名片塞到大拇指下麵,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轉身上了樓梯。走了幾步,她又迴過頭,對我說了一句:“我叫蕭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這是一個和百合毫不相幹的名字,而我後來迴想起她的時候卻都會忍不住會叫她做百合。

    我轉身迴到了自己的屋子,心裏充滿異樣的感受,不知道是不是愛情。

    我沒有指望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會真的主動跟我聯係。不過我相信這以後我們應該可以在路上聊聊天,上車坐在一起等等,這也是一個不壞的收獲或者說開始。老實說,我對將來並沒有抱什麽奢望,不過是認識了一個新朋友而已。

    迴到家,我上網和幾個朋友噴了一會水,又找了一個大demo開始下載,然後就去準備晚飯了。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剛把所有的材料整理好。她邀請我去吃晚飯!我看了一眼廚房裏的東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然後她又說今天是她的生日,叫我給她買個蛋糕?!作為不太熟悉的朋友來說,這也太離譜了一點,不過我還是一口應承了下來。

    關上手機,我感覺有點不對。她的語氣很冷靜,說到買蛋糕甚至有點歡快和調侃,這卻讓我有點不安。世上沒有不花錢午餐,這天上掉下的豔福很難說是什麽好事。

    我把東西收拾到冰箱裏,簡單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出發了。買蛋糕沒花多少功夫,我選了一個小的,不過價格不菲。買就買最好的,小氣隻會壞大事。雖然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的邀請讓我困惑,但我沒做錯什麽,不必考慮太多,見步行步就行了。

    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很快打開了門,滿麵笑容地接過蛋糕和一束百合花——整一打,我特別叫花店的姑娘用了最好的包裝。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的屋子和我的布局完全一樣,都是一房一大廳,但她這裏的裝修高檔了很多,雖不花哨,但材料都是一流的。看得出房間的布置和裝飾都經過整體地考慮,顏色和燈光都很協調,絕不是臨時搭配的。什麽人會買一房一廳的房子?租的這樣下本錢裝修可真少見。

    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今晚打扮得很漂亮,也很大膽。還是吊帶裙,不過這件顯然不適合出門穿著,輕薄的衣料完全無法遮掩軀體的曲線,但也決不至於透亮到可以真的看見點什麽。我知道自己有點無禮,不過我還是無法將眼角的餘光移開。恰到好處的突起,結實和沉甸甸的突起,當我看到她*的輪廓,我的心猛地使勁一竄。上帝保佑,我還算年輕的心髒勉強頂住了,沒讓我失態。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顯然剛洗過澡,頭發還微微濕,臉上沒有明顯地化妝痕跡,不過整齊的眉毛和微翹的睫毛說明她下的功夫並不小。對了,還有蘭蔻的香水,清雅卻帶著蠱惑,仿佛含在籬笆後的花園。

    終於轉過眼,我看見了桌上數量不多,但材料一流的菜肴。這一切讓我簡直懷疑是來到一個熱情似火的老情人家裏。我的理智讓我在極短的時間內——確切地說是在到桌旁就坐之前——明白自己顯然是一個替身。該感到失落還是利用這個機會?不在乎了,反正既來之,則安之。替身也好,看上我也好,認真做好一個“好朋友”的本分是我目前最劃算的方式。

    落座以後,我發現似乎有些冷場,所以我馬上開了口:

    “生日快樂!”

    “謝謝你,你能來我很感謝,沒有耽誤你的事吧?”

    “沒有,當然不會,我就一個人住。”

    “我知道。”

    這句話讓我略微遲疑,不過我選擇了沉默。過了一會,甌貝比.伊莉莎.愛爾蘭繼續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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