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我已經安排妥當,但還是不放心,你們迴去這一路上是有心之人下手的最好機會,所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知道嗎?”一號神色凝重,滿腹擔憂地叮囑。


    季惟舟和鍾意兩人乖乖點頭,在這個問題上,他們也有同樣的想法,更何況,他們也不能讓一號擔心。


    一號看著兩人聽話地應了下來,稍稍放下了心。


    他看著兩人,接著說道:“迴去之後,你們就將工作的重點放在海州市那邊,調查譚知臨在內地這麽久以來的所有關係網,有什麽進展,我們隨時聯係,隨時交換。”


    聞言,季惟舟點頭:“你放心,我們會將所有的精力,集中放在這方麵的調查中。”


    一號點頭。


    這次兩個人迴去,其實是要直接迴到特案中心複職的,在這之前,海州市那邊已經聯與他聯係過多次,了解過他們這邊的進展之後,就多次提出讓鍾意和季惟舟盡快複職的要求,隻不過因為兩個人的身體狀況,一直拖到了現在。


    一號也是費盡了力氣,才好不容易爭取到了一段時間,可以讓他們暫緩複職,因為這個案子涉及到了臥底警員的死亡,還牽涉到了港城內地兩地,更是糾纏多年之久,上級一樣這一次可以徹底結案,不留一絲一毫的隱患下來,所以,才同意季惟舟和鍾意這兩位在任務中最為關鍵的參與者繼續留在任務組,參與調查,直至調查清楚一切。


    “行,我這邊有進展,也會第一時間告訴你們,咱們通力合作,這一次,一定要將這個盤繞港城內地,甚至延伸至國外的販毒集團,徹底消滅!”


    聽到這話,季惟舟和鍾意兩人對視了眼,眼神是那樣的默契而堅定。


    “明白!”兩人異口同聲道。


    ……


    一號離開前,將最新的調查進展告知了兩人。


    “趙良提到的那三個人的身份已經查到了,這三個人分別是時任港城海關總署總關長的王敏濤,總監督任關昌,還有首席貿易管製主任康飛。”


    說著,一號將手中那份資料遞到了兩人麵前。


    “這是他們三個人的資料,這三個人目前都已經離開了原來的崗位,王敏濤於五年前已經患癌離世,康飛同樣在三年前因為生病離世,目前還活著的隻有當時任總監督的任關昌,現在已經坐上了王敏濤的位子,但是今年九月份,他就要退休了。”


    一號簡單將幾個人的情況介紹了下,季惟舟和鍾意一邊聽著,一邊翻看著三個人的資料。


    這份資料裏,兩三個人的情況介紹的十分詳細,從出生開始,所有的有記錄的事情全部在這份資料裏呈現了出來。


    兩人沒有仔細看,隻大致將資料翻看完。


    季惟舟眉心微蹙著,不疾不徐地開了口。


    “看來,從這份資料中能夠看出,最值得懷疑的就是任關昌了。”


    聞言,鍾意和一號齊齊點頭。


    “沒錯,從任關昌的任職情況來看,他的確是最值得被懷疑的。”鍾意淡聲道。


    她將資料翻到了任關昌職位變動那一頁,接著又說道:“任關昌從十五年前開始入職海關總署,從一個小小的海關警察直接調至總署,這升遷原本就不像是正常升職,而且從他調至海關總署後的每一次職位變動都能看得出來,他的目標明確,直指總關長的位子。”


    季惟舟十分讚同地點頭,他補充說道:“而且還有最值得懷疑的一個點。”


    “任關昌是在兩年前升任總關長的,在這之前,王敏濤退位後,由一個叫陳家翔的人暫任總關長,可不到三年的時間,就換成了任關昌,這也明顯的存在問題。”


    “沒錯!”鍾意點頭,她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任關昌任職總關長的時間,是在譚知臨車禍離世不久之後,這個時間點非常敏感,我不相信這其中沒有一點兒牽連。”


    聽著兩個人的分析,一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緩緩開了口:“你們兩個人的意思是,這個任關昌很可能就是趙昇背後的人,而這個人是趙昇從一開始就選中的,也是趙昇將他暗中操縱,幫助任關昌從一個普普通通的海關警察調至海關總署,最後一步一步坐上總關長的位子的?對嗎?”


    一號分析完,看著兩人問道。


    季惟舟和鍾意聽到這話,先是對視了眼,隨後才緩緩點了點頭。


    這時,鍾意接著又開了口,她道:“在任關昌順利進入海關總署之後,他就開始和趙昇裏應外合,幫助趙昇利用港口做起了毒品生意,而趙昇也在背後幫他一步一步走上那個位子,這兩個人就是這樣,默契地合作著。”


    聽著鍾意的話,一號不由地點頭讚同。


    的確,這樣的推測,才是最合理的,而從目前調查到的情況來看,這也是可能性最大的。


    一號思忖片刻,接著又問道:“你們兩個方才提到任關昌升任總關長的時間是在譚知臨死後不久,按照你們兩個人的意思,你們是覺得,任關昌的升任和譚知臨的死也有關係?”


    聽到這話,季惟舟和鍾意兩個人紛紛點頭。


    這時,換成了季惟舟開口。


    他道:“兩種可能,第一種,是這兩個人將升任海關總長這件事作為交易,任關昌替趙昇善後,趙昇助任關昌坐上海關總長。”


    “那麽第二種可能呢?”一號又問道。


    “第二種可能,那就是這不是一場交易,而是趙昇的威脅,他威脅任關昌,讓他替他善後。”


    說到這裏,季惟舟緩緩搖了搖頭,他神色淡淡,接著道:“其實無論是合作,還是威脅,這兩個人之間都牽扯頗深,捆綁在一起這麽久,兩個人之間一起做過那麽多見不得人的事兒,關係早就已經牢固的密不可分了,所以,無論是合作還是威脅,都是出自他們兩個人的手,更準確的說,他們兩個人身邊,還有更多的人。”


    鍾意點頭:“沒錯!”


    她接著說道:“任關昌作為一個海關總長,替趙昇處理毒品運輸的事情不是難事,但是替他善後殺人案,並不是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所以,他們兩個身邊,一定還有公安部門的人參與其中,這個人,很有可能與事故調查中心有關,接下來,一號你要盡可能著重調查這一點。”


    一號立刻點頭,他道:“好,我會立刻安排人調查這件事情。”


    季惟舟這時也開了口:“不止這些,我想,趙昇的這個關係網一定很大,你可以盡可能的多和關著的這些人聊一聊,想辦法看看他們嘴裏能不能再挖出點兒什麽東西來。”


    聞言,一號歎了口氣,從他那一籌莫展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得出,審訊明顯並不怎麽順利。


    他說道:“審訊一直沒停下,熬著吧,總能有熬不住的時候。”


    “這是個難活兒,慢慢來。”季惟舟淡聲安慰了句。


    一號擺擺手:“反正案子都進行到這一步了,大家心裏都卯著勁兒,熬的下來。”


    ……


    是啊,這個案子已經進行了那麽久,現在已經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候,大家自然不可能放棄。


    盡管疲憊總是有的,但是,那口心氣兒不到最後一刻絕對鬆不了。


    ……


    片刻後,一號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對了,還有對於林雨薇和萬家的關係網的調查,也有了進展。”


    聽到這話,季惟舟和鍾意兩人明顯都有些驚訝。


    倆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開了口。


    “什麽情況?”


    一號這時,又遞出了一份新的資料。


    “這是從萬家家產爭奪前的兩年,到現在為止,所有的合作項目,你們兩個看一看,能看出點兒什麽來。”


    聽到這話,季惟舟和鍾意兩人二話不說,直接將那份資料接了過去。


    一句話不說,兩個人沉默著,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手中的資料,片刻後,兩個人默契地齊齊抬頭,看向了一號。


    “這個萬森製藥是什麽情況?”


    聞言,一號臉上立刻露出了笑意。


    “你們兩個果然看得出來。”他笑道。


    話落,他沒有浪費時間,直接開了口:“這個萬森製藥,是澳城一家有名的製藥公司,上個世紀末成立的,這麽多年來,一直以藥品質量和研發能力在業界聞名,在咱們內地,無論是醫院還是藥店裏,隻要是萬森製造生產的藥品,那都是價高還難買的,但是大眾對於萬森製藥的藥品品質十分信任,所以,大眾認可度和購買量都很可觀。”


    “這份資料裏顯示的很清楚,在萬家出事前,家產爭奪鬧劇發生前,這個萬森製藥從來沒有和萬家合作過,甚至從來沒有和澳城之外的任何一家公司合作過,但自從萬家開始家產爭奪開始,萬森突然找上了萬家,達成了第一個合作。”一號意味深長地說道。


    接著,他又道:“這不像是巧合,而且從合作達成的時間可以看,是林雨薇徹底從萬家脫身之後,才完成的合作,這更是一個值得關注的點。”


    “將這些疑點結合起來,最有可能的就是,當初萬森製藥和萬家達成合作的條件,就是林雨薇脫離萬家。”他不疾不徐地說道。


    一號若有所思地緩緩點了點頭。


    “這的確說的通,隻不過,我們目前還不知道的是萬森製藥和林雨薇的關係,從對萬森製藥的調查來看,並沒有看出和林雨薇的聯係。”


    聽到這話,季惟舟思忖了片刻,才說道:“調查一下萬森製藥的內部人員,將調查的重點放在萬森製藥的高管上,看一看萬森製藥是否有可疑之人。”


    “我已經安排人繼續往下查了。”一號這時立刻說道。


    季惟舟淡淡點頭,他接著說道:“還有,要調查一下林雨薇和趙昇的關係,或者說和販毒集團的關係,她知道我和鍾意的身份,從我們兩個人這裏旁敲側擊,這讓人不得不懷疑,我們目前線索太少,任何一點疑點都不能放過,要好好調查一下林雨薇與趙昇之間是否有聯係,看一看她在不在趙昇背後的關係網裏。”


    “好,我明白,放心吧。”一號應聲說道。


    ……


    季惟舟將所有的事情叮囑完,沉默了片刻,這才又開了口。


    他眉心微蹙,神色肅重地看著一號,明顯透露著擔憂。


    “接下來的調查要小心再小心,既然內部人員有問題,就一定不會是一個,甚至他們之間早就已經形成了緊密的合作,關係網不知道已經延伸到了什麽地方,說不定某雙眼睛現在正盯著我們,正站在我們身後,時刻監視著我們。”


    “所以,接下來的調查,一定要謹慎,要安排絕對可以信得過的人,不要讓任何人有可乘之機。”


    季惟舟聲音又冷又沉,他一字一句說道。


    這件事,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內部人員有問題,那麽這會直接導致他們任務泄密,最終除了失敗,那麽他們安排在任務一線的那些警員,就會是首當其衝受到傷害的。


    所以,他不允許這樣的錯誤出現。


    一號自然也明白這當中的道理,這並不是季惟舟在危言聳聽,內部之人一旦出現問題,那麽他們便很有可能就陷入到腹背受敵的地步,到時候,任務艱難,甚至還會麵臨前所未有的危險,所以,他們必須嚴防死守,不讓內鬼有任何可乘之機。


    “你放心,目前的狀況,我不敢有任何掉以輕心的地方,大家也一樣,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都不敢鬆懈。”


    季惟舟知道大家的辛苦,這些日子,他和鍾意休息了這麽久,可其他的同事,卻還是堅守著自己的位子,沒有人敢鬆懈,所有人都在秉著一股氣,等著任務結束的那一天。


    “辛苦。”他看著一號,鄭重說道。


    一號擺了擺手:“要說辛苦,你們兩個人首當其衝,我們這些不算什麽。”


    他說著,抬手拍了拍季惟舟和鍾意的肩膀,麵上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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