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墓地前,季惟舟忽然停住了腳步。


    “她還活著,對嗎?”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隱隱還能聽出點兒細微的顫抖。


    他沒有迴頭,隻是站在原地,背對著男人,沉默地等待著答案。


    男人沉默了許久,開口時,隻是淡淡一句話。


    “注意安全。”


    話落,男人便轉身離開了。


    ……


    季惟舟站在原地,聽著男人越來越遠的腳步聲,許久沒有反應,就那麽靜靜地站在原地,仍舊是高大的身軀,卻沒有了挺拔之姿,低著頭,肩膀也低垮著,透露出一股頹敗無力。


    許久,季惟舟才緩緩抬頭,抬步走出了墓地。


    然而,不遠處,男人忽然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了季惟舟。


    他微微歎了口氣,掏出手機,迅速的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出去,看到幾乎秒迴的信息,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


    春去秋來,時間總是孑孓獨行,不受萬物控製,更不受人心所向,它如同永不停歇的齒輪,一朝一夕周而複始……


    .


    兩年後,港城。


    萬豪賭場坐落於港城中心區的永恆大道,這裏是整個港城最繁華的地方。


    夜幕降臨,繁華大道車來車往,一輛黑色加長邁巴赫穩穩停在了萬豪賭場門口。


    門口侍者立刻上前,打開了後排車門,隻見,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


    男人一身考究的西裝,身材高大筆挺,一下車,便引起了來來往往人群的關注。


    侍者恭恭敬敬,抬手示意:“季先生,您裏麵請。”


    季惟舟淡淡點頭,在侍者地引領下,和助理一起進入了賭場。


    ……


    在這座城市,博彩業是合法存在的,而萬豪賭場,是港城,乃至國內最大的合法賭場,更是這座城市的一大特色。


    商業名流,明星政客,甚至許許多多慕名而來的遊客,來到這座城市,總要想辦法光顧一下,這座繁華奢靡的賭城。


    賭場內,裝潢奢華,隨處可見的昂貴大理石地板,星光閃耀的水晶大型吊燈,手工羊絨地毯,金銀瓷器擺件,處處透露著金碧輝煌。


    在侍者的帶領下,季惟舟直接上了電梯。


    電梯直奔頂層,到達了這座賭場最高層的私人包間。


    此時,私人包間裏,兩男一女正坐在沙發上,女人獨占一張單人沙發,正在擺弄手中的筆記本電腦,另外兩個男人,正靠在沙發上喝酒。


    其中年長一些的男人看向女人:“梁琪,季惟舟現在住在萬豪酒店?”


    聞言,女人點了點頭:“在萬豪酒店的頂級商務套房,預訂了一個月。”


    男人聽到這話,別有深意地摸了摸下巴。


    “這位季先生,確實夠膽。”


    在港城奪了他那麽多人的生意,這其中當然包括他的,現在竟然還敢光明正大的住在他的酒店。


    梁琪沒做迴應。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接著便聽到門有人道:“趙先生,人到了。”


    聽到這話,包間裏的不由三個人對視了眼。


    ……


    季惟舟還算耐心地等在門外。


    緊接著,很快就聽到門裏傳來了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隻見下一秒,一個年輕男人推開了門。


    年輕男人穿著一身飛行夾克,頭發染成了亮藍,渾身上下透露著輕浮之氣。


    嚼著口香糖,眼神毫不客氣地打量著季惟舟,問道:“你就是季惟舟?”


    季惟舟目光淡淡,眼神兒輕飄飄在年輕男人身上一掃,冷笑了聲,沉沉道:“看來趙先生沒什麽誠意,那合作就到此為止吧。”


    話落,他就要轉身離開。


    而這時,包間裏另一個人走了出來。


    來人也是男人,長相和藍毛有幾分相似,隻不過不像藍毛那般輕浮狂妄,而是透著一股沉穩之氣,年齡年紀看上去也要比藍毛大一些,似乎和季惟舟差不多。


    男人站在包間門口,立刻道:“季先生留步。”


    季惟舟神色依舊冷淡,他緩緩停下腳步,轉迴身。


    可就在轉迴身的那一秒,他幾乎是不受控製地愣了神,瞳孔驟縮,唿吸甚至漏掉了一拍,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地緊握成拳。


    隻見男人身後站著的那個女人,此刻正也直直地看著他。


    這張臉,他在熟悉不過,而那雙一模一樣的眼睛裏,透露出來的,卻是陌生和警惕。


    季惟舟忽然胸前一痛,緩緩握緊拳。


    ……


    趙先生就是這座賭城名義上的老板,名叫趙昇。


    他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異常,而是繼續陪著笑臉,說道:“季先生不要生氣,剛才這個是我弟弟,從小被慣壞了,所以沒大沒小的,您千萬不要和他計較,這一次我約您,也是帶著很大的誠意來的,希望季先生能夠坐下來,我們好好聊一聊這筆生意!”


    趙昇話說的客氣,但沒有什麽誠意。


    季惟舟緩緩垂下眼眸,將目光從女人身上收迴,他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控製著聲音,平平緩緩道:“做生意,自然得有誠意,隻不過我這個人做生意,還要看心情,你這個弟弟今天觸了我的黴頭,我很不開心,既然錢賺的不開心,那麽這筆生意,不做也罷。”


    話落,他冷笑了聲,轉身離開。


    而轉身的刹那,他目光深深看了女人幾秒。


    而這一次,趙昇終於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眉來眼去”。


    ……


    然而,就在他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忽然一群人從走廊拐角衝了出來,甚至手上還拿著武器。


    季惟舟和身邊的助理停下了腳步,看著幾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手裏的手槍,和那些黑洞洞的槍口,季惟舟忽然低笑了聲。


    他幽幽轉身,好整以暇地打量著趙昇,眼神兒輕飄飄的,似乎是在打量一個不起眼的物件兒一樣。


    他微一挑眉,問道,語氣中甚至帶著點兒好奇。


    “趙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而這時,還沒等趙昇開口,一旁的藍毛氣勢洶洶地說道:“在我們的地盤上還敢這麽撒野,你膽子也太大了吧!”


    藍毛語氣囂張,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著季惟舟。


    聞言,季惟舟卻忽然輕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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