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如鈞直直地看著季惟舟:“你想知道什麽?”


    “除了祁美琳和連環殺人案,你是不是還參與了陳建城的案子?”


    “是。”鄭如鈞痛快的點頭。


    “說說吧,為什麽要殺了陳建城,根據我們的調查,陳建城和你之間,沒有任何利益牽扯。”


    “他該死。”鄭如鈞散漫地抬了抬眼皮,語氣平淡,仿佛說的隻是一句閑話家常。


    “因為他對陳玉茹做的事情?”季惟舟又問道。


    鄭如鈞理所當然地挑眉:“難道這種人不該死嗎?垃圾本來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聞言,一直沉默著的鍾意忽然低聲笑了出來。


    鄭如鈞臉色一僵,轉頭看向鍾意,聲音有些冷硬問道:“你在笑什麽?”


    鍾意微微聳肩。


    她緩緩傾身靠前,眉頭微蹙,臉上甚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就是很好奇,鄭先生對自己的定位又是什麽?救世主?又或者是有權決定所有人生死的上帝?”


    一聽這話,鄭如鈞立刻怒瞪起雙眼,臉都有些扭曲起來,他咬牙切齒說道:“你在諷刺我?”


    鍾意不置可否。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和你眼中的那些所謂的‘垃圾’一樣,他們隨意傷害別人,而你越過法律隨意取人性命,你甚至比他們還要‘垃圾’。”


    鍾意言辭犀利,直擊要害。


    而聽到這話的鄭如鈞,頓時臉漲得通紅,怒不可遏地死死盯著鍾意,大喘著粗氣,像是發了瘋要吃人的野獸一般。


    “法律?法律有什麽用!那些人渣,法律懲罰了嗎?法律隻不過是強者手裏的武器!弱者,連拿起來的機會都沒有!”鄭如鈞一字一句說道。


    鍾意冷冷勾唇:“既然如此,那我問你,被江延清害死的那些女孩兒,他們有什麽錯?”


    “她們難道沒有錯嗎?她們的那種工作,難道在你們警察眼裏,不是錯嗎?”鄭如鈞怒道。


    聞言,鍾意冷嗤了聲:“鄭如鈞,你為什麽害了她們,到底是因為這些人到了錯,還是因為你自己的私欲,你自己心知肚明。”


    她繼續道:“她們的工作確實觸犯了法律,也違背了道德,但是她們罪不至死,而你也不用把借口歸結到她們賺錢的方式上,你之所以殺了他們,難道不是因為你在拿她們當幌子嗎?而你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掩蓋真正要殺的目標。”


    鄭如鈞一愣,雙眼緩緩瞪大,臉上露出明顯的震驚。


    鍾意接著說道:“說說吧,江延清殺的第一個女孩兒,那個叫馬琳琳的,為什麽要置她於死地?”


    鄭如鈞沉默了許久,忽然他“哈哈”大笑了兩聲。


    他惡狠狠說道:“知道我秘密的人當然得死!”


    “秘密?”鍾意淡淡挑眉。


    “你的秘密是指什麽?殺人還是洗錢?”她接著問到。


    “那女人以前也是在一家夜總會工作,後來有一次,她躲在我包間,聽到了洗錢的事兒了,結果被我發現後逃了出去,即便她再三保證不會把事情告訴任何人,但她還是偷偷的想要報警,我當然不會讓她帶著這個秘密繼續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給自己埋下一個隨時可能炸的定時炸彈!”


    “所以,你就故意引導江延清,讓他殺了那個女孩兒。”


    鄭如鈞痛快地點頭:“沒錯!”


    對於鄭如鈞的配合,鍾意滿意地點了點頭。


    接著,她問道:“那麽盛雅呢?你又為什麽引導江延清殺了盛雅?”


    鄭如鈞聽到這個名字,明顯臉色一僵。


    鍾意立刻捕捉到了他臉上的情緒,還沒等他開口,便又緊接著又說道:“是因為盛雅的父母,對吧。”


    鄭如鈞目光透著寒意,盯著鍾意,許久,才緩緩勾唇。


    “無可奉告。”


    ……


    鍾意神色淡淡,聽到這個迴答,完全在意料之中。


    片刻後,季惟舟緩緩啟唇,問道:“根據我們的調查,在你的公寓裏,我們發現了大量的毒品樣本,對成分進行分析後發現,並不是林曉光的化妝品公司生產的,說說吧,這些毒品樣本都是哪來的?”


    鄭如鈞好整以暇的緩身靠在了椅子上,他唇邊帶著笑意:“我還是那句話,無可奉告。”


    季惟舟微微挑眉,他神色淡淡迴視,並沒有因為鄭如鈞這明晃晃的挑釁而有任何情緒變化,始終神色平淡如常。


    許久,他才道:“看來,盛雅父母的死亡的確和毒品有關。”


    一句話,語氣篤定。


    鄭如鈞卻明顯變了臉色。


    如她們之前推測的,如果盛雅被害真的和她父母的死有關,那麽很有可能牽扯到了毒品,那麽鄭如鈞自然不可能開口,而反過來也恰恰可以證明,盛雅一家的死或許真的和毒品有關。


    ……


    季惟舟將案件相關地問題全都問了個遍,而鄭如鈞的態度也十分配合,當然,除了牽扯到毒品的情況。


    鄭如鈞的審訊總的來說還算順利,再加上對江延清,林寒和劉婉的審訊,無論是祁美琳案還是陳建城案,又或者是連環殺人案,細節上基本都和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


    當然,還有一些在之前的審訊中沒有了解到的情況。


    “知道林寒是你的兒子,為什麽還要借他的手殺了祁美琳。”鍾意打量著鄭如鈞道。


    鄭如鈞一攤手,聽到林寒的名字,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似乎就是在聽一個陌生人,又或者僅僅隻是把他當成了工具。


    “在我這兒,沒有人能比得過利益。”


    這句話,鄭如鈞聲音冷漠,沒有一點兒情緒。


    而此時的監控室裏,死寂一般。


    眾人麵麵相覷,最後目光都紛紛投向了站在單向玻璃前的母子二人。


    劉婉抱緊了兒子,泣不成聲。


    而林寒,神色麻木,一聲不吭地盯著審訊室裏的那個他期待的父親。


    ……


    這句話,鍾意聽到了,季惟舟也聽到了,而此時在監控室裏的林寒和劉婉,同樣也聽到了。


    鍾意神色冷冷淡淡,打量了鄭如鈞許久,才又道:“你有拍賣行,還有毒品生意,為什麽還要把林氏吞下?”


    方才得審訊中,鄭如鈞承認了自己殺害祁美琳的目的,與他們猜測的一樣,就是為了得到林氏集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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