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意看了眼季惟舟,趙哥的聲音隱隱約約的,鍾意估摸著肯定得聊一會兒,她抬手指了指門口的方向,朝季惟舟示意了下。


    看到他點了點頭,才放輕腳步,從辦公室走出去,直接去了痕跡科的辦公室。


    ……


    進門兒的時候,鍾意差點兒被煙味兒嗆著,看了眼幾個煙灰缸裏,都已經插滿了煙蒂,還有桌子上都已經空了的咖啡杯,微微歎了口氣。


    大家都困得哈欠連天,但自然都在堅持著。


    鍾意抿了抿唇,看了眼放在門口不遠處的幾袋子便當,她走過去,拿出一盒摸了摸,已經涼透了。


    隨後,她轉頭道:“大家先忙著,我去給你們熱早餐!等下就可以吃了!”


    一聽這話,大家都來了精神。


    “謝謝小鍾啦!”


    “還是鍾妹妹貼心!”


    “小鍾你來的簡直太及時了!大家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


    大家一陣歡唿。


    鍾意被大家說的有點兒不好意思了,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一手兩袋子,哼哧哼哧把便當一口氣兒搬出了痕跡科的辦公室。


    ……


    她將便當一盒盒放進微波爐裏,耐心地等待著。


    站在微波爐前,她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思緒緩緩飄遠。


    她掏出手機,看了眼已經徹底消失不見得那條簡短的信息,緩緩歎了口氣。


    昨晚臨睡前,她的手機傳來一條信息,很簡單的幾個字“準備完畢”。


    但盡管就是這麽簡單的四個字,她也知道,時間到了,有些事情,也必須要去做了。


    片刻後,一陣腳步聲響起。


    由遠及近。


    腳步聲聽起來很熟悉,鍾意瞬間迴過神來,轉迴頭看過去。


    “怎麽樣,趙哥那邊有收獲了?”她立刻問道。


    季惟舟走過去,在她身邊站定,才開口:“兩個小時後飛機落地,而且,大明找到鄭如鈞中途返迴海州市的證據了。”


    鍾意點了點頭:“這下,我們隻要再將林寒的行蹤調查清楚就行了,如果在祁美琳案的案發時間內,林寒去過案發地附近,就可以把人帶迴來審訊了,而鄭如鈞到底是不是教唆殺人的主謀,到時候自然而然就能知道。”


    季惟舟點了點頭,但他話音一轉說道:“但現在要考慮的是,如果鄭如鈞真的是教唆殺人的主謀,那麽想要拿到林寒或者江延清的口供難度很大,而教唆殺人想要找到實質性證據很難,可能要在這個方麵糾纏不少時間。”


    鍾意聽著,淡淡點頭。


    季惟舟的擔憂不無道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鄭如鈞對江延清和林寒的精神控製很徹底,而且做的很幹淨,以至於到現在,他們並沒有找到太明確的證明鄭如鈞參與連環殺人案的證據,所以,對於這麽謹慎的一個人,想要認定他教唆殺人的事實很難,而且,拿到口供比找到證據更難。


    想到這裏,鍾意微微蹙眉,她說道:“我們之前說過,這種精神控製其實是存在於支配者和被支配者之間的,而從某方麵來說,支配者和被支配者之間的精神要求,也是具有一致性的,那就是唯一且排他的。”


    她說著,抬眸看向季惟舟,神色認真,接著說道:“也就是說,無論是支配者還是被支配者,都無法接受除了自己,再出現其他人來代替自己。”


    季惟舟安安靜靜站在一旁,聽著鍾意的話,緩緩點了點頭,他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讓被支配者的其中一個人知道,他們的支配者已經選擇了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很有可能會代替自己,唱一出離間計。”


    “沒錯!”鍾意點頭,她接著說道:“這是最好的突破他們之間這種極其穩固的關係的方法。”


    季惟舟仔細琢磨著鍾意的話,陷入了沉思。


    ……


    片刻後,微波爐“叮”地一聲響起,鍾意戴上隔熱手套,把已經加熱好的幾盒便當拿了出來。


    緊接著,她又放進去了第二波。


    按開加熱開關,看著微波爐開始工作了,鍾意才又開了口。


    她轉頭看向季惟舟,神色認真,帶著明顯的凝重,她緩緩開口問道:“你說,如果真的像我們推測的這樣,鄭如鈞真的舍得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去做殺人這種事情?”


    聞言,季惟舟倒是搖了搖頭:“如果鄭如鈞真的是主謀,那麽他的精神世界一定是扭曲的,我們常人永遠無法理解這種精神扭曲者的意識。”


    他思忖著,微眯了眯眼:“或許對於鄭如鈞而言,他並不認為殺人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鍾意慢吞吞點頭。


    如果鄭如鈞真的是連環殺人案的幕後推手,那麽會做出這樣的事,必定對於殺人這件事,沒有正常的價值觀念,甚至,在很多精神扭曲者的意識裏,殺人並不是犯罪,而是在清理這個世界。


    ……


    大概二十多分鍾,兩人把所有的便當都加熱好,然後直接搬到了會議室裏。


    因為痕跡科許多物證的分析,需要用到一些化學試劑的輔助,而這些化學試劑大多數都是有毒物質,所以,痕跡科的辦公室,基本是沒人在裏麵吃飯的,不過,也有對這方麵不注意的,例如汪洋。


    但季惟舟覺得,在這種事情上,還是寧可信其有,所以,一通電話,把痕跡科的同事都喊來了大會議室。


    ……


    便當是一家私廚做的,色香味俱全,即便是加熱過一遍,也和剛出爐的沒多大區別。


    會議室裏,便當的香味彌漫,痕跡科的幾個大男人吃的狼吞虎咽,甚至有人一下就拿了兩盒。


    鍾意咽下一口肉,湊到季惟舟耳邊,低聲道:“看來大家餓壞了!幸虧買的夠多。”


    季惟舟微微勾唇,看了眼鍾意那盒已經隻剩了一小半的便當,問道:“你這一盒夠了?”


    聞言,鍾意眉頭一皺,表情有點兒兇,盯著季惟舟看。


    很顯然,一種無聲的怒火升騰起來。


    然而,在季大隊長看來,這姑娘臉蛋兒還鼓鼓囊囊的,卻還在努力做出很兇的表情,一點兒威懾力都沒有。


    但沒辦法,為了女朋友的麵子,他就是裝也得裝出來。


    立刻老老實實認錯。


    鍾意輕哼了聲,埋下頭繼續吃,一點兒搭理他的意思都沒有。


    季惟舟抿唇,忍住笑意,抬手摸了摸女朋友那顆毛茸茸的,就連後腦勺都讓人覺得可愛的腦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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