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不是他們的前期工作沒做好,而是麵前的這個人,和照片上的梁昊差距太大。


    戶籍資料上顯示,這個梁昊今年三十四歲,但眼前的這個人看上去,明明四十多歲的年紀。


    而且資料裏梁昊的照片是身份證的照片,資料顯示,梁昊的身份證件是十年前辦理的,還沒到更換期限,所以一直保留著之前的照片,但即便是十多年過去,也很難讓人將麵前的人和照片裏的人聯係起來,也不知道在梁昊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麽,為什麽在這十年裏,一個人會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


    梁昊把門徹底拉開,對兩人說道:“你們進來吧。”


    兩人跟著梁昊一起進了院子。


    院子裏很亂,東西看上去都是胡亂擺放的,一點條理都沒有,甚至牆角很多地方,都開始長出了雜草。


    穿過院子,兩人跟著進了屋子。


    一進客廳,入目的,就是雜亂的客廳。


    梁昊的房子麵積不大,客廳更算不上寬敞,兩扇窗戶都拉著窗簾,屋子裏一點陽光都沒有,一進屋,就能感覺到客廳裏潮濕陰冷的感覺。


    梁昊抬手隨意指了指沙發:“你們坐吧。”


    隨後,他在飲水機旁的櫃子裏,拿出了兩隻一次性紙杯,倒了兩杯水,遞到了季惟舟和鍾意麵前。


    他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另一張沙發上,看著兩人,直接問道:“你們到底在查什麽?”


    聞言,季惟舟在梁昊身上打量了片刻,聲音淡淡,說道:“我們有保密原則,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今天來找你,就是要調查十年前江延欣被侵犯的事情。”


    梁昊同樣也打量著對麵的兩人,他眼睛有些渾濁,眼袋處明顯的兩團暗影,看上去應該是經常熬夜,或者作息並不規律。


    他靠在沙發上,看著兩人,問道:“你們能查到我這裏沒有,肯定是懷疑當年她報案未被受理這事兒。”


    不愧是警務係統的工作過的,即便是這麽多年,還能一下就猜到他們調查的手段和方式。


    季惟舟對此也並沒有隱瞞,如實點了點頭:“沒錯,所以我們來找你,想從你這裏了解一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江延欣兩次報案,都沒有被受理?”


    聞言,梁昊輕笑了聲,笑聲裏帶著明顯的諷刺。


    “沒想到都過去這麽多年了,這事兒還有能被人重新提起的一天。”


    他嗤笑了聲:“還真是無能啊!”


    無能……


    聽到這話,季惟舟和鍾意下意識的看向對方,兩人目光短暫相觸,神色幽沉。


    這句“無能”,很顯然,說的是警察,更準確的,是整個警務係統。


    兩次報案,直到十多年後,才被調查,說是警方無能,一點兒都不為過。


    ……


    季惟舟轉頭,又看向了梁昊,他神色略沉,接著道:“當年江延欣兩次報案,接警的都是你,能說一說,為什麽第一次報案後,沒有受理?”


    聽到這話,梁昊根本沒浪費時間去迴憶,直接迴道:“因為上麵的人不讓受理嘍。”


    “上麵的人?誰?”季惟舟問道。


    “還能是誰!”梁昊冷笑了聲,他接著道:“當年的民警大隊的大隊長。”


    他滿臉諷刺笑意,看著季惟舟和鍾意,問道:“你們應該都認識吧?他叫徐敬,他現在應該已經是海州市市局派出所的所長了吧?”


    “還真是可笑,不過也不奇怪,他必須要坐上這個位子,不過,大概也隻能是他了。”


    季惟舟和鍾意兩人靜靜看著梁昊,沉默著沒說話。


    片刻後,季惟舟才又開口,他神色冷肅,問道:“你確定當年阻礙案件受理的就是徐敬?”


    梁昊聳聳肩,很是篤定道:“我當然確定,我這兒還有證據。”


    “證據?”季惟舟蹙眉問道。


    梁昊聞言,俯身拉開了茶幾的抽屜,從裏麵找出了一盒煙。


    煙盒已經拆掉了塑封,看上去已經拆開很久了,邊緣處已經有些掉色,紙殼也似乎因為受潮有些發軟了。


    梁昊直接將煙盒遞到了季惟舟手裏,說道:“打開看看。”


    聞言,季惟舟接過煙盒,而就在這一瞬間,他皺起了眉。


    他將煙盒放在手裏掂量了下,眉頭緊鎖,轉頭看了眼鍾意。


    兩人目光短暫交匯,神色中皆是凝重。


    片刻後,季惟舟緩緩打開了煙盒。


    ……


    而看到裏麵的東西的時候,兩人並沒有驚訝,因為早有猜測。


    方才接到煙盒的時候,季惟舟便察覺到了重量不對,一盒煙,根本不可能有這麽重的重量,而紙幣也同樣不可能,而能裝進這麽小的盒子的值錢玩意兒,隻有金條了。


    季惟舟從口袋裏掏出勘察手套,戴在手上,才將金條從裏麵拿了出來。


    煙盒被金條排滿了,一共是四塊,總重量是八百克。


    按照市價,如果折合成現金,這八百克金條價值大概在四十萬元左右,而在十年前,八百克黃金,價值也在二十多萬元左右。


    季惟舟看向梁昊:“金條是徐敬給你的?”


    梁昊點了點頭:“當時江延欣來所裏報案,說自己被強奸,當時是我接的案,了解了大致情況,便就知道強奸江延欣的人,就是當晚去江家聚會的那些人裏的,但還沒等我開始調查,徐敬就找到了我,他告訴我這個案子讓我先不用急著調查。”


    “之後呢?”季惟舟道。


    聞言,梁昊接著說道:“我並不同意,因為我們都知道,性侵的取證是要注意時效的,如果時間太久,一些關鍵性的證據消失,那麽,別說是定罪了,就連立案都難。”


    說到這裏,梁昊又是一聲冷笑。


    “但是,徐敬告訴我,江延欣在報假案,根本沒有人性侵她,可我並不相信,在我的經驗來看,江延欣選擇報警,她似乎是猶豫了很久才做的決定,而且態度很堅定,加上她描述被害過程時的細節,我並不認為這是假的。”


    “繼續。”季惟舟道。


    “之後,我開始繼續調查,江延欣在遭遇性侵之後,喝下大量的安眠藥企圖自殺,我便想著去醫院,看看有沒有鑒定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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