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著老所長往村子裏走,離著村口越來越遠,待他們走到村子最角落的那排房子的時候,便看到了巷子口,同樣也站著一群人。


    老所長歎了口氣:“沒辦法,村子就這麽點兒大,而且都是些平日裏沒什麽事兒的人,一有點兒什麽情況,都往前湊。”


    這種情況他們見過很多次,早就見怪不怪了,而他們最擔心的並不是這個。


    “現場被破壞了?”季惟舟問道。


    老所長又是歎了口氣:“村長帶著人進去的時候,肯定是破壞了,但是他們一發現就報了警,我們來了之後就把現場封了,除了發現屍體的幾個人,沒有人進去過,算是補救了點兒吧!但是你們現場勘察肯定會收到一點兒影響的。”


    聽到老所長的話,眾人紛紛歎氣。


    現場破壞了,那麽很多痕跡就會被破壞甚至掩蓋,現場勘察難度也會大大增加。


    汪洋在後麵跟著,不停的歎氣撓頭。


    鍾意湊到汪洋身邊,低聲道:“汪哥,小心頭發,再薅就禿了!”


    ……


    一旁汪洋的兩個同事一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但笑又不敢出聲,肩膀都得想得了帕金森。


    汪洋幽幽抬眼掃過去:“你們兩個,等下就負責被破壞的區域。”


    ……


    兩人一聽,瞬間垮下了臉。


    ……


    很快,大家跟著老所長穿過巷子,到了案發的出租房。


    出租房的巷子口,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把圍觀人群擋在了巷子口。


    一行人走到了出租房前,大門是棕紅色的大鐵門,看上去還挺新,上麵連藍色的保護膜都沒撕下來,應該是剛換了沒有多久,此時大鐵門正敞著,能看到裏麵的院子。


    門外的牆邊,一個看上去上了年紀,頭發花白的男人倚著牆坐著,一看到大部隊到了,立馬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的灰,走了過來。


    “你們是警察?”


    老所長立馬給大家做了介紹,這人正是報警的大梁村村長。


    季惟舟同樣也看著村長,隻見村長那雙渾濁的雙眼,明顯的通紅,而且眼神有點兒飄忽,看樣子,是被嚇得不輕。


    季惟舟點頭:“沒錯,我們就是負責這起案子的警員。”


    村長一聽,立馬顫抖著手,手顫巍巍的拉住了季惟舟的手,滿是繭子的手又冰又涼,季惟舟垂眸看著村長。


    村長伸手往出租房裏指著,聲音也顫顫抖抖地說著:“太嚇人了!太嚇人了!”


    季惟舟一看村長的情況,便打算安排警員把人帶走休息一下,但還沒等他開口,老村長咬著牙擺手:“我沒事兒!我是村長,我得就在這裏,這事兒是發生在我的村子裏的,我得在這裏盯著!”


    季惟舟隻能作罷。


    他看了眼老村長,看狀態,人似乎已經稍微緩過來點兒。


    但其實老村長就是覺得找到了主心骨,心裏不慌了。畢竟,他們普通人,正常情情況下,一輩子也沒幾個人能遇到這種事情,怎麽可能不慌?


    季惟舟看著人已經稍稍平靜了點兒,才又問道:“屍體到底是什麽情況?”


    村長一聽,神色立馬又緊張了起來,看上去,臉上的表情很是恐懼,就連聲音都有點兒氣虛:“臉上畫的又紅又白,嚇死人了!但是衣服穿的好好的,頭發上還紮了兩個大頭花,還是粉紅色的!”


    “屍體身上穿著的衣服您看清了嗎?”季惟舟接著又問道。


    村長連想都沒想,看起來印象深刻的要命,直接迴道:“藍色的,應該是一套運動服,看上去還挺新的,太嚇人了!”


    老村長不停地重複念叨著“嚇人”。


    聽著村長的描述,特案中心的人基本上已經確定了,這起案子和陳芳菲遇害一案應該是出自同一個兇手。


    季惟舟從村長這裏了解了情況,就安排警員把老村長帶離了出租房附近,隨後,一行人穿戴上防護措施,陸陸續續進了出租房。


    一進大門,出租房裏,就能看到一個開闊的,打理的幹淨整潔的院子。


    院子裏有一塊兒空地,應該是之前有人用來種菜的,而其他地方,都已經被水泥砌起來了。


    季惟舟讓一部分人留在了院子裏,便帶著其他人進了屋子。


    陳和一進門兒,就率先走到了衝著門口,靠牆放著的冰櫃前,朝裏麵一看,接著說了句:“應該是同一個人。”


    聞言,大家都紛紛走了過去,往冰櫃裏一看,不約而同地點頭。


    屍體眼睛瞪得很大,脖頸上一條深深的勒痕,慘白的臉上化著的妝,和陳芳菲的幾乎一模一樣,黑色的長直發束在兩側耳邊,一側紮著一個粉色的大蝴蝶結,而死者身上穿著的藍色運動服,和陳芳菲身上的那套,完全一模一樣。


    陳芳菲的案子,雖然到了他們手裏,但是並沒有被報道出去,所以,除了能接觸到案子的警員,應該沒有太多人知道,所以,模仿犯案的可能性很小,而即便是案件情況被報道出去,也不可能將細節全部披露,所以,模仿也不可能模仿到這麽相似。


    季惟舟靜靜看著冰櫃裏,臉色慘白的屍體,淡淡開了口:“開始屍檢吧。”


    聞言,陳和點了點頭,他招了招手,讓自己的兩個實習助手幫忙,把屍體搬了出來。


    兩個實習助手用了吃奶得勁兒,上一次在人家小姑娘麵前露了怯,這一次,無論如何,他們也不能再鬧笑話!


    ……


    屍體從冰櫃裏搬出來,放在了裝屍袋上,陳和開始了屍檢工作。


    季惟舟在屍體旁蹲下,仔細打量了會兒,說道:“應該死了有一段兒時間了。”


    陳和點頭:“雖然沒有陳芳菲久,但是也至少是半個多月了。”


    “死亡原因是機械性窒息?”


    陳和貼地趴著,那些放大鏡湊在屍體脖頸處的勒痕仔細看了又看:“從死者的屍表特征來看,確實符合機械性窒息的特征,而且還有勒痕的情況來看,也確實是能達到致死的力度,但是確定性的結論,我需要做解剖。”


    季惟舟點了點頭,隨後緩緩站起了身,他安排好其他人負責各自的任務,隨後才帶著鍾意和兩個痕檢科的同事進了客廳旁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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