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說,年少時的愛情太過脆弱,經不起風浪,一點小事就會分道揚鑣,但鍾意能看到,餘家煬和申敏的愛情,或許不是這樣,至少餘家煬的眼睛裏,她看到的是是痛苦和絕望,更是遺憾和愛意,即便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但那份愛意依舊鮮活炙熱。


    會議室裏,嗚咽的哭聲斷斷續續。


    會議室外,路過的同事紛紛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裏張望,他們想知道,到底因為什麽,一個男人哭成了這樣。


    ……


    餘家煬哭了許久,才漸漸平複下來,待人平複下來,季惟舟才又問道:“後來呢?你們什麽時候複合的?”


    餘家煬連想都沒想,就直接迴答了這個問題:“上個周周五,那天我剛結束封閉訓練,一迴來就趕緊去找了敏兒,她一開始,還是要和我分手,後來,我就對著她哭了。”


    說到這裏,餘家煬苦澀的笑了笑:“我才不管什麽男人能不能哭,隻要能和敏兒在一起,哭算的了什麽。”


    他繼續道:“其實,我能感受到,敏兒還愛我,她說不喜歡了根本不是真的,所以,我知道,我一哭,她肯定心疼,果然,敏兒一看到我哭了,立馬就慌了神,就是那天,我們複合了。”


    說到這裏,餘家煬像是陷入了迴憶,他不再哽咽,臉上漸漸露出了笑意。


    “你們不知道,我和敏兒是一起長大的,小學的時候就認識了,那時候我長得又矮又瘦,學校外麵總有一群人欺負我,問我要錢,但敏兒看到了,一下子就站在我麵前,挺著胸膛,說要保護我,可我明顯看到,她當時也害怕的在發抖。”


    餘家煬說著和申敏的故事,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後來,我們讀了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我也從又瘦又矮的小不點,變成了現在這樣,敏兒從小學舞蹈,她跳起舞來像是精靈在發光,我成績一點兒都不好,但我想配得上她的好,所以我就努力練球,我們約定一起來海州讀大學。”


    “高考那年,我跟敏兒表白了,我們約定,高中畢業就在一起。後來,我們真的都來了海州,她學舞蹈,我學體育,她參加了很多比賽,我也得了很多獎牌,我們一起規劃未來,我們想畢業就結婚……”


    說到這裏,餘家煬忽然沉默了。


    可他們都知道,接下來,不再是快樂的迴憶了。


    季惟舟和鍾意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餘家煬才又重新開口:“我們從小學到大學,從來沒有分開過,我們說過,永遠不分手,可她卻食言了。”


    ……


    兩人靜靜聽完,許久,季惟舟才開口問道:“既然你並不相信分手的理由是不喜歡了,那你有沒有問過申敏?”


    餘家煬點頭:“我問了,一直問一直問,可敏兒隻有一句話,就是不喜歡了,要分手。”


    季惟舟淡淡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和申敏聯係頻繁嗎?”


    “很頻繁。”餘家煬點頭:“如果我不訓練不比賽,我們每天都會打幾通電話,聊聊天什麽的,而且我也經常去她學校找她,我們經常會出去約會。”


    “那麽最近,你在申敏身上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聞言,餘家煬皺眉仔細想了想,才緩緩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敏兒和我鬧分手這件事情,我覺得很不正常,而且那段時間,敏兒心情很不好,這些都是我從她室友那裏知道的,我不知道敏兒為什麽明明難過,卻也不和我說,甚至還是要和我分手。”


    “除此之外呢?還有其他讓你覺得奇怪的地方嗎?”


    餘家煬還是皺眉迴憶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這一段兒時間,敏兒給我的感覺就很奇怪,但你讓我說是哪個地方奇怪,我說不上來。”


    季惟舟緩緩點了點頭,隨後,他看向餘家煬,先是很認真的問了他一句話:“你是否有性心理障礙?比如性虐行為?”


    聞言,哭聲戛然而止,哭的傷心的人立刻愣住了。


    餘家煬僵著脖頸抬頭,看向季惟舟,沒一會兒又下意識的看向正認真的盯著自己的鍾意,臉漲紅了起來。


    他不知道怎麽迴事兒,剛才的問題都還好好的,也什麽忽然問題就變得這麽隱私,而且,這位男警官還當著這個女警官的麵,問出這種讓人難以啟齒的問題,最最讓他震驚的是,這兩位警官,卻麵色如常,根本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現。


    可現在不是他不好意思的時候。


    餘家煬搖頭,動作有些僵硬:“我沒有這種障礙。”


    季惟舟淡淡點頭,自然他看出了餘家煬對於這個問題的震驚,但這是工作,更是與案子有關的問題,他們必須問清楚。


    他繼續問道:“你和申敏有過性行為嗎?”


    聞言,餘家煬又是渾身一僵,腦袋垂地更低了,搖頭說道:“沒有!”


    “還沒有!”話剛落,餘家煬又鄭重的重複了句。


    聞言,季惟舟和鍾意對視一眼,視線交匯,立刻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通過餘家煬的表現來看,在這個問題上,他並沒有撒謊,也就是說,他和申敏沒有發生過性行為,這也就是說明,申敏的性行為史,最有可能的,就是遭遇了性侵犯,並且侵犯申敏的人,還有嚴重的性虐待行為,這便與他們的推測,對上了。


    接著,季惟舟又看向餘家煬,繼續問道:“你有沒有聽申敏提起過校慶的事情?”


    這會兒,餘家煬臉上才恢複常色,他立刻點頭:“提過,敏兒那一段時間總提校慶,因為她有舞蹈表演,每天練習的都很辛苦,所以經常和我抱怨,雖然累,但敏兒能得到這個表演的機會,她挺開心的。”


    “你知道校慶是哪一天嗎?”


    餘家煬點了點頭:“上個月三號。”


    話落,餘家煬苦笑了聲:“沒過幾天,敏兒就和我提了分手。”


    “你們在複合之後,申敏有再提起過校慶的事情嗎?”季惟舟又問道。


    聞言,餘家煬皺了皺眉,他迴憶了下,才搖頭:“沒有。”


    聽著餘家煬的迴答,兩人不約而同皺起了眉,神色凝重了起來。


    沒有提到,便更能表明,這並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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