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惟舟肯定了聲,繼續道:“你們沒聽錯,陳玉茹在高一時,曾經在學校裏心理診室進行過治療,陳玉茹當時和心理診室的心理醫生說,自己因為被侵犯導致患上了抑鬱症,但沒過多久,陳玉茹就轉學了,心理醫生再也沒有聯係上陳玉茹,但是卻被陳玉茹的父母告知,陳玉茹的抑鬱症已經恢複了正常生活,讓她不要再打擾自己的女兒。之後,我和小鍾又去見了陳建國夫妻,而陳建國夫妻兩人交代,陳玉茹當年並沒有恢複正常,隻是不再有自殺的情況了,而且當年陳玉茹曾經報過警,但是技術科小楊那邊調查到,陳建國夫妻倆當年偽造了陳玉茹患上精神分裂症的診斷書,給陳玉茹撤了案。”


    趙明光和蘇海又是一驚,兩人臉上雙雙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為什麽?”趙明光大嗓門一喊,問道。


    這是什麽父母?作為父母,知道自己的女兒被人侵犯,那不是得恨不得把兇手碎屍萬段?而這對父母卻寧可偽造精神分裂症的病例,也要撤案。


    季惟舟這會兒正在飲水機前接水,鍾意就繼續迴答道:“陳建國夫妻倆說,是因為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女兒被人侵犯過,所以就偽造了精神分裂症的鑒定結果,現在人正在審訊室裏坐著了。”


    “帶迴來了?”趙明光驚訝問道。


    鍾意點頭:“因為季隊懷疑陳建國夫妻倆知道當年侵犯陳玉茹的是什麽人。”


    聽到鍾意這句話,趙明光和蘇海更加震驚了。


    “這夫妻倆明明知道是誰侵犯了自己女兒,結果卻不惜偽造精神疾病的鑒定書,也去撤案,就為了不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女兒遭遇了侵犯?這是什麽腦迴路?是親生父母嗎?”蘇海忍不住憤憤道。


    季惟舟將鍾意的水杯遞給她,然後才開口:“不止這樣,我懷疑陳建國夫妻二人撤案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女兒被人侵犯,也或者說,不隻是因為這個原因。”


    鍾意從方才季惟舟在安山別墅裏,打電話讓中心的人過去之前,問陳建國夫妻二人的那個問題,就隱隱有了猜測,這時,才問了出來。


    “季隊,你是懷疑,陳建國和金悅當時撤案,有可能是為了包庇那個侵犯陳玉茹的人?”


    季惟舟淡淡點頭,神色冷肅。


    而此時,趙明光和蘇海不由對視了眼,蘇海道:“怪不得江濤說陳玉茹對自己的父母很排斥,親密關係也很排斥,這樣,確實能說得通。”


    鍾意也點了點頭:“而且,當時陳玉茹在學校裏的心理醫生也說,再轉學前,陳玉茹曾經給她發過一條短信,大致內容也是對與父母的關係的不信任和失望。”


    鍾意說完,季惟舟也跟著開了口:“我想這個人一定與陳家的關係很複雜,他們彼此之間或許還有利益的牽扯,在我問到是什麽人侵犯的陳玉茹的時候,陳建國夫妻倆很緊張,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但是,作為父母,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被什麽人侵犯,而且不止陳建國夫妻倆,就連陳玉茹麵對兩位心理醫生,都絕口不提。”


    聽著季惟舟的話,三人齊齊點頭,這樣的推測是合理的。


    “那季隊,接下來該怎麽做?”趙明光問。


    季惟舟抬手看了眼手表,隨後放下了水杯:“先不急,等一下陳和的鑒定結果,等晚飯後再去會會這兩位。”


    ……


    晚飯後,季惟舟安排了任務,讓趙明光和蘇海對金悅進行審訊,而他則是帶著鍾意,進了另一間審訊室。


    審訊室裏,陳建國坐在裏麵。


    兩人並沒有立刻進審訊室,而是在旁邊的監控的單向玻璃片,看著裏麵的人。


    陳建國此時坐在審訊室的審訊椅上,低著頭,手被固定在審訊椅的金屬桌板上,不停地敲打著桌麵。


    敲擊桌麵的聲音通過監控設備,傳到了監控室裏,一下又一下,毫無規律可言,能明顯的聽出,情緒的慌亂。


    季惟舟看著玻璃後的人,緩緩開了口:“陳建國比起金悅,情緒控製力要強,金悅隻需要稍稍刺激一下情緒,就能有所突破,但是陳建國這裏不行。”


    鍾意點頭,對此很是認同。


    “那季隊,對於陳建國的審訊,應該怎麽尋找突破口?”


    季惟舟聽到這話,不由勾唇笑了笑,對鍾意這種好學的態度,很是滿意。


    隨後道:“鍾意,你記住,在程序允許的範圍內,我們查案可以靈活一些,不要隻拘泥於常規方式。”


    鍾意一頭霧水。


    季惟舟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俗話說得好,紙上得來終覺淺,還是得實際看一看,體會一下。


    “走吧,去會會他。”


    說著,便開了門,走了出去。


    ……


    季惟舟推開了審訊室的門,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季惟舟和鍾意在陳建國對麵坐下,卻並沒有立刻開口。


    而兩人剛進門兒,陳建國緊緊盯了過去,直到兩人在對麵坐下,才急切道:“二位警官,我說了,我們這麽不知道玉茹是被什麽人欺負的,要是知道,我一定會找那個畜生拚命的!”


    季惟舟聞言,冷笑了聲:“陳建國,聽說你的女兒陳玉茹,與陳建城的關係親近?”


    陳建國聞言一愣,卻又很快的調整了情緒,點點頭:“對啊,我哥他沒有女兒,所以對玉茹比較疼愛,而且我哥離婚那麽多年了,也沒人照顧,玉茹經常過去給他送點愛吃家常菜。”


    “隻是這樣?”季惟舟沉沉道。


    陳建國聽著季惟舟的話,臉色還是僵了下去,皺著眉,季惟舟和鍾意始終盯著對麵的人,自然看到了陳建國的神色那一下的躲閃。


    陳建國咬了咬牙,隨後道:“是,他們畢竟是親叔侄,自然親近。”


    季惟舟聞言卻不再說話,審訊室裏,忽然安靜下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審訊室裏,安靜地落針可聞,隻能聽道細微的空調機器工作的聲音。


    忽然,審訊室的門打開,陳和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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