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國夫妻二人聽到自己女兒的名字,先是一愣,隨後夫妻兩人對視一眼,兩雙眼睛裏,都是一閃而過的慌亂。


    陳建國先開了口:“季警官,你們為什麽忽然要來調查玉茹的情況?”


    陳建國神色帶著明顯的緊張。


    季惟舟並沒有迴應陳建國的話,而是直接說道:“根據我們的了解,陳玉茹曾經在高中期間頻繁轉學,而且我們也了解到,你的女兒曾經患上了抑鬱症。”


    說完,季惟舟看著陳建國夫妻慌亂的神色,接著淡聲問了句:“你們作為父母,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雖然是這樣問,但是語氣裏卻是明顯的肯定,陳建國夫妻二人聽了,神色瞬間一僵,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不斷的用力收緊,而這一切,自然逃不過季惟舟的眼睛。


    片刻後,陳建國抬手,拍了拍老婆的胳膊,安撫了兩下,抬頭看向季惟舟,開了口:“季警官,玉茹確實得過抑鬱症,那段兒時間是因為玉茹在考重點高中,學習壓力太大,患上了抑鬱症,但是,後來玉茹轉了學,抑鬱症就好了。”


    季惟舟皺了皺眉,繼續問:“既然陳玉茹的抑鬱症好了,那她是在哪裏接受的治療?什麽時候好的?”


    陳建國夫妻倆被問的忽然說不出話。


    季惟舟冷眸一掃,沉下聲道:“我想,這對於我們來說,調查起來輕而易舉。”


    聽到這話,陳建國夫妻立刻對視了眼,片刻後,陳建國咬了咬牙,才搖頭道:“沒有,但是也沒有那麽嚴重了。”


    “沒那麽嚴重?”


    “確實沒那麽嚴重了,她之前都自殺了好幾次,但是後來就再也沒有了。”


    鍾意在一旁聽著,眉頭皺得越來越深,這對父母,居然以有沒有自殺現象來判斷自己的女兒,抑鬱症是否有好轉。


    而此時,陳建國和金悅看著對麵兩位警官的神色,不由地緩緩低下了頭。


    客廳裏,忽然安靜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忽然,季惟舟拋出一句話:“陳玉茹曾經遭受過侵犯,這才是她患上抑鬱症的真正原因吧?”


    這句話,如同一記驚雷,震得夫妻倆人原本就緊張的情緒,瞬間達到了頂峰,臉色也一寸寸僵白下去,手不停地在大腿上摩挲。


    而季惟舟和鍾意,則是始終靜靜地盯著這兩人。


    許久,季惟舟繼續道:“你的女兒曾經就讀於明新中學,而明新中學的心理醫生說,陳玉茹之所以會患上抑鬱症,並不是因為學習壓力大,而是曾經遭受了侵犯。”


    聞言,陳建國和金悅的臉色更加僵白了起來,陳建國深吸了口氣,對季惟舟道:“季警官,宋媛媛雖然曾經是我女兒的心理醫生,但也隻是學校裏心理診室的醫生,你們知道的,這種心理診室在學校裏就是擺設,所以,宋媛媛或許並不專業,而且我女兒在轉學後,我就給她找了專業的心理醫生,根據專業的心理醫生的判斷,玉茹就是因為學習壓力過大,導致了抑鬱,我的女兒轉學後,更是再也沒有和宋媛媛聯係過了,她們再也沒有見過麵,玉茹的情況她不知道,所以宋媛媛的話,季警官不用信。”


    聞言,季惟舟淡淡勾了勾唇:“信不信,對於我們辦案沒有任何意義,我們警方隻在乎證據。”


    陳建國一愣,臉色僵了下去。


    ……


    忽然,季惟舟的電話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正是技術科小楊,鍾意也已經看到了,抬頭看向季惟舟。


    兩人淡淡對視一眼,隨後季惟舟接通了電話。


    “小楊,什麽情況?”


    小楊在電話裏將調查到的情況說了一遍,季惟舟靜靜聽完,隨後對小楊說:“你把調查到的情況再說一遍。”


    說完這句話,季惟舟就將通話調至了免提狀態,小楊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我查到了與你說的情況相符的陳玉茹的報案記錄,陳玉茹女士現二十八歲,報案記錄是在十二年前,報案原因是陳玉茹女士稱自己被人侵犯,當時接警的是市局堯都區派出所,一接到報案,派出所就立了案,因為陳玉茹當時還是未成年,所以分局派出所非常重視,但是立案後的第二天,陳玉茹的父母陳建國先生和金悅女士就帶著女兒來撤案了,陳建國先生出具了陳玉茹精神分裂的鑒定證書,經過調查,確認陳玉茹女士精神分裂症屬實,且精神科醫生出具了鑒定證書,證明陳玉茹報案時處於發病階段,所以這個案子當時撤銷了。”


    ……


    小楊一口氣說完,霎時間,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季惟舟關閉了免提,將手機放到了耳邊:“小楊,你去查一查十二年前陳玉茹的精神病鑒定是否真實。”


    小楊應下:“季隊,我立刻去查,有結果立馬通知你。”


    “多謝了,小楊!”


    又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季惟舟抬頭看向陳建國夫婦,並沒有立刻開口,但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建國夫妻二人臉色也一寸寸僵了下去,坐立不安的樣子,慌亂再也掩飾不住。


    這時,季惟舟揚聲問道:“陳玉茹為什麽會患上抑鬱症,說!”


    而情緒已經難以控製的金悅,此時被季惟舟這麽一問,立刻慌亂的說出了實話:“因為玉茹被人強奸了!”


    季惟舟凝眉,銳利的目光緊盯著已經控製不住情緒的金悅:“繼續說!”


    季惟舟的聲音震得金悅渾身一抖,終於再也憋不住,哭著說了起來:“我說,我說!”


    季惟舟和鍾意冷臉,沉默著,看著金悅又哭又喊的樣子。


    金悅哭了好一會兒,才抽抽搭搭的說了起來:“玉茹確實被人侵犯過,那時候她剛考上明新中學,讀高一。”


    “說說吧,為什麽帶著陳玉茹撤案,精神鑒定是真是假,我相信用不了幾個小時,我們就能查證,如果,你們不打算在這裏說,那麽就跟我們迴局裏,在審訊室裏說。”季惟舟仍舊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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