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惟舟一時不知該如何迴答,辦公室裏的人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總不能說,你家侄女的丈夫,其實不是她丈夫,而是別人的丈夫吧?那太打擊人了,萬一再暈過去,還真讓人招架不了。


    季惟舟隻能稍提一句:“我們已經見過了,今天讓您過來,還有一件事想向您了解。”


    祁樹枚趕緊點頭:“您問。”


    “你見過劉春雪還有祁美琳的姐姐嗎?”


    聽到這個名字,祁樹枚立刻露出了厭惡的表情:“我當然不會和她們聯係,現在都不知道人去哪了,我離開祁家的時候,劉春雪還沒和祁樹海結婚呢,但是聽我爸媽說,劉春雪那時候已經懷孕了,所以我爸媽著急把我賣錢轉彩禮錢,否則那個時代未婚先孕,被人家看到了,是要笑話的。


    季惟舟理解,畢竟那是二三十年前,那時候別說是農村,就是城市也是有很多問題存在,如果哪家孩子未未婚先孕,那就很容易成為別人嘴裏的談資。


    “之後呢?”


    “之後我就離開了祁家,劉春雪和祁樹海結了婚,結果沒多久,孩子剛生下來,劉春雪就帶著大的那個跑了,留下了美琳和祁樹海過,沒過幾年吧,村子裏就聯係我,說祁樹海死了,我這才知道原來我走了之後,發生這麽多事兒,我也是真沒想到,劉春雪就這麽狠心,祁樹海都死了,還不迴來帶女兒離開。”


    “劉春雪離開後,再沒聽說過她和那個孩子的消息?”


    祁樹枚搖頭:“沒有,就連那個孩子叫什麽我都不知道。”


    祁樹枚非常配合,詢問不到半個小時左右就結束了,簽好了字,祁樹枚便離開了辦公室。


    季惟舟仍舊坐在椅子上,靜靜看著黑板上的線索,思考著,辦公室裏,一時之間,陷入了安靜之中。


    鍾意忽然道:“季隊,劉婉有殺人動機啊。”


    季惟舟聞言,轉動椅子,抬眸看過去:“繼續。”


    鍾意站了起來,走到線索板前,拿起記號筆,將劉婉名字和祁美琳的名字連在了一起,隨後寫了幾個字,而後道:“根據祁美琳的產檢醫生肖主任交代,祁美琳在孕五月的時候出現了情緒異常,也就是說是在兩個月前,而祁家村的人聽說祁美琳要結婚的時候,是在三個月前,這中間會不會發生了什麽,比如劉婉知道了林國生在預謀和她離婚,劉婉做了什麽導致祁美琳情緒受到了刺激,而且,劉婉說過,隻要林國生扮演好父親的角色,她不會離婚,但是林國生為了離婚,挑戰了劉婉的底線了呢?”


    季惟舟聽完,總結了句:“你的意思是,祁美琳情緒異常可能是受到了劉婉的刺激,而劉婉因為發現控製不住她和林國生的婚姻了,所以一勞永逸,殺了祁美琳。”


    鍾意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辦公室裏的三人一同陷入了深思。


    忽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陳和拿著兩份鑒定報告走了進來,神色嚴肅,似乎有重大發現。


    “怎麽了?”季惟舟立刻問道。


    陳和把報告遞了過去:“你看看吧,這是我們從1901帶迴來的男性毛發,報告顯示,這些毛發全部來自一個人,也就是林國生,但是死者腹中的胎兒,與林國生的dna對不上。”


    這話一出,眾人震驚。


    “不是林國生的孩子?”蘇海大聲道:“敢情這是被戴了綠帽子啊。”


    隨後長歎了口氣:“所以說啊,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啊!”


    鍾意也很是震驚,從他們和林國生見麵的情況來看,林國生還是很在意很期待這個孩子的,沒想到,分明是婚姻的背叛者,卻也同樣成為了另一段關係的被背叛者。


    蘇海看向季惟舟:“老大,你說會不會是林國生殺的人,如果他知道這個孩子不是他的,肯定不會接受,而且兇手殺人的時候,明顯帶著恨意,就連嬰兒都掐死了。”


    “那醫院監控的不在場證明怎麽解釋?”季惟舟道。


    蘇海的猜測確實是基於目前的證據,最為可能的一種,但醫院監控顯示,林國生確實有不在場證明。


    鍾意猜測:“會不會是買兇殺人,畢竟林國生這樣的身份,一定不會那麽衝動的親自動手吧?”


    蘇海一聽,眼睛一亮:“會不會這夫妻倆一塊幹的,我的天呐!那這樣祁美琳也太可憐了吧?被這夫妻倆給坑了!”


    陳和卻立刻搖頭:“這樣的話,目的是什麽?這個劉婉不能這麽傻,幫老公殺情人吧?”


    聞言,蘇海點了點頭,陳和的話很合理。


    季惟舟這是也開了口:“陳和說的沒錯,劉婉不傻,相反她很聰明,何必去趟這趟渾水,想辦法讓他們自己鬧起來,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況且,買兇殺人,一定不會用如此繁瑣的手法,隻要殺了人拿到錢,目的就達成了,但顯然本案的兇手不是這樣。”


    蘇海和鍾意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得,論起陰,還得是季大隊長……


    辦公室裏一時安靜了下來。


    季惟舟把看完的報告放在了桌子上,問陳和:“孩子父親的身份確定了嗎?”


    陳和點頭:“確定了,我把嬰兒的dna數據入庫進行比對,發現一個叫陳星林的男子,二者親權率超過99%。”


    說著,他將一份交通局的交通事故檔案交到了季惟舟手上:“這人一年前在本市發生過一起交通事故,是肇事方,所以當時在數據庫留下了dna樣本。”


    季惟舟把檔案遞給了蘇海:“立刻讓戶籍科,調查這個人的身份。”


    “好。”蘇海接過檔案,風風火火朝外走了。


    季惟舟低頭看了眼時間,隨後朝鍾意道:“我送你迴家。”


    語氣篤定,不容置疑。


    鍾意無奈,隻能老老實實地上了車。


    車子駛出大院的時候,季惟舟問:“家裏有人照顧你?”


    鍾意聞言一愣,緩緩搖了搖頭:“沒,我獨居。”


    季惟舟思考了下,在手機通訊錄裏找到一個號碼,撥通了出去。


    那邊接起的很快,季惟舟喊了聲“梁姨”,接著道:“您幫我個忙,最近這幾天先不用去別墅了,我同事手臂傷了不方便,是個姑娘,您合適幫一下忙。”


    梁姨在電話那邊一聽,滿口樂意:“好,你把這姑娘的住址給我,我今晚就過去。”


    季惟舟報了一串地址,隨後道了謝,掛斷了電話。


    鍾意輕咳了聲:“季隊,不用了吧?”


    季惟舟淡淡看過去一眼:“單手能做飯?”


    鍾意猶豫了下,道:“我,可以做簡單的。”


    “忘了秦升說的了?還想不想快點好?”


    鍾意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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