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婉輕笑了聲兒,雲淡風輕地迴道:“林氏集團是我們的共同財產,更何況當年我父親身邊不少人都還在林氏集團裏,林國生根本沒有那個本事撼動我兒子的繼承權,那些女人生的孩子,頂多是得到點兒贍養費,林國生更不會讓這樣的醜聞暴露在公眾麵前,他可是最在乎聲望的人呢。”


    劉婉所這些話的時候,神色淡淡,確實就如同在說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了。


    鍾意聽著這些話,心底倒沒那麽驚訝,隻說覺得劉婉確實聰明,不會為了不值得的男人爭風吃醋。


    “所以,你的底線是你的兒子?”鍾意又道。


    這話一出,劉婉倒是正色起來,她凝神看向對麵坐著的這個看上去就很年輕的小女警,竟有那麽一瞬覺得,在對方的眼裏,自己被看穿了一般。


    “你很聰明。”劉婉忍不住稱讚。


    鍾意倒沒覺得這有什麽奇怪,劉婉之所以不離婚,定然是因為利益的牽扯,但隻要劉婉抓住林國生出軌這一點,法庭訴訟優勢一定會在她這一邊,而這麽聰明的一個女人卻寧可忍受丈夫就連不斷的出軌,也不離婚,除了因為孩子,鍾意猜不到其他的原因,而且就在剛才,進門的時候,他看到了掛在門口不遠處的那張少年得獎的照片。


    “你很在意你的兒子,你把他獲獎的照片都掛在了門口,所有人一進門就能看到,你很驕傲。”


    劉婉聽著鍾意提起自己的兒子,神色不由地柔和下來:“是,他是我的驕傲,所以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他,我知道他很在意我們的家庭,但如果我離婚,我的兒子一定是最傷心的,所以,隻要林國生扮演好一個父親的角色,我自然不會和他離婚。”


    季惟舟坐在一旁,靜靜聽著,深深看了劉婉一眼。


    鍾意繼續問道:“那你知道林國生想和你離婚嗎?”


    聽到這話,劉婉嗤笑了聲,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林國生根本沒有那個本事,如果他敢為了離婚和我鬧起來,讓我的兒子受到影響,那林氏集團他也不會再待下去,董事長可以選任也可以罷免,我會讓他失去他一輩子的心血。”


    聽到這兒,鍾意不由地後背一涼,忍不住看向季惟舟。


    收到鍾意的眼神,季惟舟點了點頭,接替鍾意,進行接下來的詢問。


    “根據調查,我們發現,三個月前,你曾約見過祁美琳,並且要求她打掉孩子,離開林國生,既然你說過不在意丈夫出軌離婚,為什麽要約見祁美琳?”


    劉婉聞言,冷笑了起來:“因為她越界了。”


    鍾意皺眉:“怎麽說?”


    “哼,上個月我和林國生陪我兒子過生日,她竟然毫不掩飾地當著我兒子的麵和林國生打招唿,我把她趕了出去,否則被我兒子看出來,我費力瞞住的一切就都毀了!”


    “這麽說,祁美琳觸碰到你的底線了?所以你讓她打掉孩子離開,祁美琳同意了嗎?”


    劉婉諷刺笑笑:“那種人怎麽可能會輕易放手,畢竟林國生可是她的搖錢樹,但我已經警告過她了,如果她老老實實地藏好了,現在有的一切以後還會有,但如果她敢鬧到人前,鬧到我兒子麵前,我一定讓她在海州市待不下去,這富裕的日子她也別想再過!”


    說到最後,劉婉神色冷的像是鋪滿了冰。


    鍾意凝眉看了她許久,才緩緩道:“那你就這樣放手了?”


    “我說過,隻要她老實一點,我不會去管這些的事。”


    鍾意看著劉婉神色冷然的臉,又道:“本月十四號晚上你在什麽地方?”


    “在醫院,老林喝了酒,誤服了安眠藥,去洗了個胃。”劉婉迴答得很快。


    “記得這麽清楚?”


    “那天林國生突然迴來,所以記得比較清楚。”劉婉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季惟舟捕捉到了劉婉眼底閃過的一絲厭惡,緩緩道:“林國生為什麽突然迴家?”


    劉婉皺眉:“這我怎麽知道,說不定是外麵的那些女人吵架了,他沒地兒去了,我才不管他迴不迴來。”


    ……


    問完話,臨走前,鍾意忽然提出想要看一眼他們的房間,劉婉有些意外,但還是勉強同意了,隻叮囑讓他們小心,不要碰壞隨處可見的脆弱的古董。


    季惟舟和鍾意先去了林國生和劉婉的房間,沒什麽特別的發現,整個房間的風格和客廳的一致,但卻看得出,房間裏屬於劉婉的衣服和用品很多,但男性用品少得可憐,可以看出,林國生確實不怎麽迴家,而之後,兩人又順勢去了劉婉的兒子,林寒的房間。


    林寒的房間能看出明顯的少年特色,漫畫和電子競技海報貼了滿牆,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各種各樣的獎杯,遊泳、氣槍,滑雪,繪畫應有盡有,看得出林寒是一個興趣廣泛且能力優秀的少年。


    兩個人離開海灣別墅,在車上,鍾意開了口:“林寒是個很聰明的孩子,你說,林國生在外麵這麽多外遇,經常不迴家,林寒會發現不了嗎?”


    季惟舟把控著方向盤,車速控製地又快又穩。


    “說不定這對母子在做同一件事。”


    鍾意聞言,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林寒很有可能知道了,但是為了不讓劉婉傷心,所以將事情瞞了下來,裝作不知道。”


    季惟舟點了點頭。


    鍾意重重歎了口氣:“你說這個林國生到底怎麽想的,明明有一個這麽聰明的兒子,偏偏非得在外麵生私生子,還左一個右一個,他不光是毀了自己的家庭,還毀了這麽多女孩子,還有那些孩子,私生子這個身份會伴隨他們一輩子的!”


    鍾意實在搞不懂。


    季惟舟當然理解鍾意的憤怒,在特案中心這樣的地方,他見過太多無下限的事和人,早已經練就了遇上任何事情都不動聲色地本事,但鍾意不一樣,剛從學校出來,一下子接觸到這些,總是難以理解和接受的,但這都是身為一個警察的必修課。


    “咱們做這一行,就是會遇到很多常人難以理解和接受的,但警察這個職業就是如此,就要接受常人所不能接受的,麵對常人難以麵對的,隻有這樣,才能發揮這個職業所有的潛力。”


    鍾意聽著,感覺有些沉重,頭輕輕靠在了車窗上,沒再說話。


    兩人沒有迴中心,而是直奔市人民醫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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