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惟舟掃了眼大家凝重的神色,知道是因為案子目前的線索太少,大家有點兒沒譜,而作為特案中心負責人,他的任務,就是要帶動起所有人,即便是從零開始調查。


    “目前,我們針對案發現場的調查,並沒有發現死者的錢包手機以及身份證等物品,但是兇手卻並沒有帶走死者的戒指,或許兇手不是為財,而帶走死者的隨身物品,是為了掩藏死者的身份信息,兇手或許和死者存在一定的社會關係。”


    季惟舟說完,安排起來:“先確認死者的身份吧,根據屍檢報告來看,死者是二十五到三十歲的女性,懷孕七個月,應該至少去醫院檢查過,等蘇海帶迴失蹤人口的資料,進行交叉比對,應該就能確定身份,隻要確定了死者身份,在進行社會關係的排查,兇手就離我們不遠了,另外,讓中心的同事聯合派出所的兄弟,盡可能的找到死者的頭。”


    聽了季惟舟的話,大家心底有了成算,神色才算鬆動了些。


    季惟舟想了想,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便簽紙,遞給了劉勝:“這個論壇你們最近時刻關注著,有什麽異常隨時匯報。”


    劉勝接過去,看了一眼,而後點頭:“好,我明白。”


    會議結束,季惟舟帶著鍾意就出了門兒。


    車上,鍾意看著越來越熟悉的路線,問道:“季隊,咱們這是去哪兒?”


    “白銀縣派出所。”


    ……


    白銀縣派出所。


    鍾意跟著季惟舟走了進去,王力正坐在辦公室裏,聽到敲門聲,抬頭看向了門口,一時有些驚訝。


    “季隊,你怎麽過來了?是有什麽情況?”


    季惟舟點頭:“我來查一份卷宗,是十一年前的,白銀縣廢鋼廠的案子。”


    王力一聽,立刻道:“走,我帶你們去檔案室,咱們所裏六年前就換上了檔案係統,紙質的都已經封存起來了,現在電子係統很方便,幾分鍾就能找到。”


    王力帶著兩人去了二樓的檔案室,檔案室裏的同事小劉,在卷宗庫裏輸入了幾個關鍵字,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十一年前那起廢鋼廠投毒案,季惟舟知道派出所的工作更忙碌,便對王力道:“你先去忙,讓小劉同誌幫我就行。”


    王力點點頭:“好,季隊你有事喊我。”


    說完,人便離開了檔案室,季惟舟和鍾意坐在了電腦前,瀏覽著這起已經塵封十一年的舊案,當年這起案件,一共有兩名死者,第一位死者叫王雪,是白銀縣王家村的人,被害時隻有十八歲,而投毒手法很簡單,在豆奶粉裏下了相當量毒鼠強,而當時負責這起案件調查工作的警員,很快將嫌疑鎖定在了王雪的四名室友身上,後來經過調查,鎖定了一個叫劉美鳳的室友,結果就在此時,劉美鳳自殺了,死亡原因,也是服下了大量的毒鼠強,而在劉美鳳死後,辦案警員在劉美鳳隨身背著的包裏,發現了剩餘的毒鼠強,因此,警方就此結案。


    兩人越看,越覺得這案子有點怪。


    鍾意忍不住道:“當年調查投毒案的警方,就因為毒被下在了豆奶粉裏,就鎖定了劉美鳳?即便是劉美鳳真的想殺害王雪,怎麽樣也不會往她自己的東西裏投毒吧?這也不安全啊!”


    季惟舟聽著鍾意的話,滿意地點頭,他甚至感覺這姑娘對案子的敏感程度,不亞於幹了好多年的老員工。


    “而且卷宗上明顯記錄,王雪和劉美鳳當時為了男朋友鬧得不可開交,甚至劉美鳳多次揚言要殺了王雪,所以這兩人的關係應該勢同水火,但如果是這樣,王雪怎麽可能去喝劉美鳳的豆奶粉?”


    鍾意覺得越往下分析,越覺得這份卷宗存在很大的邏輯漏洞。


    季惟舟讓小劉將案件卷宗加密發送到了特案隊的郵箱,兩人便離開了派出所。


    車子駛進省廳大院的時候,季惟舟忽然道:“另外還有一點值得注意。”


    季惟舟話落,車子便已經停下了,兩人沒有急著下車,鍾意直勾勾地看著季惟舟,等著他的下文。


    “按照劉美鳳室友所說的,劉美鳳是一個極端自私利己的人,即便是那麽在乎自己的男朋友,在兩人吵架的時候,也從來是男朋友受傷,而劉美鳳毫發無損,這樣一個人,她會不顧一切達到自己的目的,但卻很難放棄讓自己活下去的機會。”


    鍾意這下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劉美鳳自殺這件事有問題?”


    季惟舟緩緩搖頭,解開了安全帶,下車前,說了句:“不光是自殺這件事奇怪,自殺的時機也很奇怪,卷宗裏記載,當時警方已經鎖定了劉美鳳就是兇手,在找到劉美鳳時,她已經死了,而在劉美鳳自殺的現場,發現了她整理的行李,顯然她是想跑,但為什麽卻偏偏又自殺了?。”


    是啊,劉美鳳原本想跑,為什麽卻忽然自殺,還是畏罪自殺。


    鍾意邊想著這個問題,下了車,跟著進了特案大樓。


    而倆人迴到辦公室的時候,蘇海和趙明光也剛剛趕迴來了。


    一看季惟舟迴來,趙明光立刻道:“老大,你在郵箱裏發的投毒案卷宗,有什麽問題嗎?”


    季惟舟聞言,問道:“這案子你知道?”


    趙明光點頭:“我是海州市人,十一年前那時候我在上初一,記得這事兒,好像還登過報紙。”


    他話一頓,看向季惟舟,試探著問道:“老大,你調這份卷宗,不會是覺得和咱們這起案子有關吧?”


    季惟舟一挑眉,看向趙明光,雖沒迴答,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趙明光歎了口氣:“老大,你要知道,如果真從舊案開始著手,那勢必就要找到證據翻案,當年投毒案的主辦警員如今可是咱們海州市公安係統的二把手,你確定咱們能查下去?”


    季惟舟聽到這話,神色不由地一寸一寸冷了下去,他知道趙明光是合理的分析,但是,這事關人命,命案必破這是成立特案中心是,最基本的一個要求,無論查到誰的頭上,無論那個人是什麽身份什麽背景,又或是什麽工作,至少,都沒有本事能擾動特案中心的調查,而這也是特案中心成立時,上級給予特案中心的特權。


    “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攔特案中心的調查。”季惟舟冷冷道。


    趙明光聽到這話,不知道是該放心還是該擔心,他也是警察,自然也明白警察的責任,但是他也知道胳膊難擰過大腿,他就怕他們的調查在某一天會突然被中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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